皇城死战
硝烟远飘十几里,还没有出内城,众多文官此时在丞相的带领下,正站在十里外的皇宫门前眺望。
“丞相,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看到如此烟尘,不像是将官选拔能营造出的景象啊。”这些文官对消息丝毫不知,只有丞相只手放在怀里,揉搓着玉石。
并没有派出军士去查探情况,就这么静静等待着结果。
洛山河此时骑着高头大马在深宫大院里奔腾,按照记忆中近卫营地的方向,尽可能快速的前进。
自己心里盘算着别的事情,按照事态发展的情形,那边那些文官恐怕也脱不了干系,主谋绝不会是里面的兵部尚书。
带着死士进入牢笼,这位尚书就没打算活着出来,老皇帝若是死了,谁的收益最大?
是后宫的那些娘娘们,还是因为宦官干政?亦或是门派想要插手朝廷内务?
要知道这么多死士能圈养在帝城里,必须有足够的空间,目标就锁定到朝中还在帝都的一品官员。
老皇帝一定不能死,师父曾告诉过自己,梁国国运气数未尽,他若死了孤山必有灾祸。
这种猜测是怎么来的,洛山河不明白,但这可是师父所说,他老人家平日虽然油嘴滑舌了些,大方向上从未骗过自己。
当下时间就是生命,每晚一秒钟,那边出事的几率就高出许多。
当跑到近卫营前时,黑马被缰绳猛地拉紧,前蹄高高跃起发出喑哑嘶鸣。
“来者何人!近卫营地不得私闯!”有守卫握着长枪拦在门外。
洛山河从怀中取出兵符高高举起,在马背上高声喝道:“近卫营所属听令!点将台叛军围困皇上!速速随我救驾!”
眼瞧得这黑马少年取出来的是兵符,守卫不敢怠慢立刻将命令传达下去,很快便有位将领策马来到门前。
“你叫什么名字?”洛山河急急问道。
“姓马单字一个跃,刚刚可是你喊救驾?”对方年纪也不大,接过兵符仔细观瞧后,大惊失色。
“近卫军所属,快些跟我走!”
白盔白袍白甲胯下白龙驹,小将不假思索带着五百马队现行离开,而后洛山河压着步兵队伍跟在后面。
这小将好生猛,梁国能有如此年轻的将领,端的是命不该绝。
待到洛山河赶回来,这边迎面撞上逃出生天的大将军一队人来。
“皇上可还好?”洛山河依旧没有下马,这来回奔波让他体力消耗太大。
大将军灰头土脸,好不容易冲出来,被杀的丢盔卸甲颜面尽失。
梦长歌持剑掩护,正带着江湖侠客们稍作抵挡。
他们哪里是正规军的对手,好在守住栅栏洞口,能够拖延几分钟的时间。
“爱卿!爱卿护驾有功!朕待回朝后要重重赏赐你!”老皇帝被眼前景象吓得不轻,面色有些过于红润。
“先谢过陛下,但现在不适合回到宫中,最好是先去外面的安全去处。”
若正主不是兵部尚书,那么现在回宫,就意味着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当即给大将军使眼色,安排身后的军队护送众人出皇城进将军府。
抽出宝剑来,洛山河一马当先冲进打开的那面通道中。
此时自己就算是不会武艺,也要带头冲阵,场面在眼前真正展现出来的时候,洛山河身心俱震。
身边簇拥着举起盾牌的近卫步兵,挡住飞来的流矢,洛山河骑着黑马就像是夜空明亮的星辰,很快便成为弓箭手的首选目标。
“奶奶的!”口中骂骂咧咧的,从身边的步兵手中接过精钢盾牌来,还未举稳,数支箭射过来,洛山河举盾相迎。
意想不到的冲击力顺着胳膊传遍全身,将洛山河震落马来,黑马受到惊吓举蹄踩向自己。
“就算是举盾,这马踏一脚我不死也得重伤!”精钢盾牌压在身上,三四十斤的重量使得自己难以翻身。
原本的保命招牌反而成了威胁生命的掣肘,洛山河不由得自嘲道。
一杆长枪忽然戳向黑马脖颈,直挺挺将黑马放倒,旋即挑起精钢盾来。
白袍小将摆马便返回战场,刚刚看到黑马倾倒,马跃疾驰而来,这才救得洛山河的性命。
随着大批近卫军的加入,局面迅速被控制住,没有支援的叛军很快就被彻底消灭在了点将台处,没放过任何逃兵。
作为死士,逃跑是他们绝不会做到的。
兵部尚书长发凌乱,双眼充满血丝的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面。
瞪着在战场中小心翼翼游走着的洛山河,就是这个书生偏偏要舞刀弄剑,导致此次行动的失败。
长叹一声,手中握紧宝剑,朝着腹部用力捅去。
“快点去救下来!”洛山河扔掉武器,连滚带爬的登上尸山,将尚书的身体扶起来,从怀中取出玉瓶倒出几滴清澈的液体,润入口中。
一定救得他的性命来!只要兵部尚书不死,对他身后的主谋存在会起到极大的威胁。
“为何如此艰难的地方,还会不断有人趋之若鹜的进来?”环视这周围近乎过万的尸体,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点将台已看不出本来模样。
皇宫那边这时才派来斥候探查情况,若皇帝遇害,现在怕不是已经打进皇宫将这些文官一网打尽了。
硝烟的味道很刺鼻,洛山河疲惫的摇晃着膀子,带人将奄奄一息的兵部尚书抬着,往大将军府赶去,刚刚用孤山上特制的药液,吊住他的性命,需要抓紧找到御医救治。
刚走出点将台,出皇城的路上,丞相带着众位文官匆忙赶过来,刚好堵住去路。
“老臣救驾来迟,还请恕……”弯下去的腰停留在半空中,丞相才发现对方不是皇帝的队伍。
“那位是?兵部尚书?”他看到了对方身后抬着的担架,躺着个瘦小的老头。
“快闪开,老尚书危在旦夕,需要紧急救治。”洛山河不想在这里废话,他们中很可能有着主谋存在。
近卫兵们用刀剑开路,不由这些文官们作出选择来,就冲出条道路。
“御医馆在那边,你走反了!”丞相在后面喊道。
洛山河并没有理会,抓紧时间赶路,他没有看到背后的丞相面色阴沉如水,唤来身边的官员低头耳语,那位官员点点头赶快朝着另一处跑去。
“哟,我怎么从未在皇宫里见过你这幅面孔?新来的官员?”
要出皇城,就得走正阳关门,在关口又被一架鸾凤马车挡住,里面拨弄珠帘,露出来一副年轻貌美的精致容颜来。
“想必就是有着闭月羞花之美貌的舒娘娘?”洛山河大感头疼,这位舒娘娘年方二十,是老皇帝最亲近的一位妃子,隐隐有着盖过正宫的架势。
被这么一夸,舒娘娘面色缓和下来,她刚刚在外游玩,看到皇城浓烟滚滚,这才赶回来查探情况。
就见到兵部尚书被抬了出来,而洛山河深施一礼,便再次带着队伍快速离开,那方向正是大将军府。
“来人备马,随我去找父亲!”舒娘娘的父亲,是刑部尚书,通过这层关系,她在后宫也没少干预政事。
此时大将军府已经进入全面戒严状态,传令兵来往进进出出,来自老皇帝的口谕不停下发下来。
皇子们已经半途返回自己的地盘,组织军队前来驰援。
“来人,快传来御医!兵部尚书被我带过来了!”洛山河冲到内庭,只见得老皇帝端坐太师椅,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看来是所谓的毒性更加深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