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降临的王蛇,其头顶上面有一道类似于竖瞳的黑色花纹,花纹中心有团色极重如墨的黑色圆团,而这,便是雌性王蛇的标致。
雌王蛇庞大的蛇身在地面如同火车般逶迤,交.配欲.望让它身上每一片黑白色的鳞片都在不断地翻动,好像是将海浪披挂在了身上。
而在听到环形山中雄性王蛇的嘶啼之后,它身上所有颤动的鳞片便忽然一止,仿佛听到了丈夫呼喊的妻子那般乖张地抬起头,磅礴的蛇身在下一刻开始宛若卷尺那样卷曲,巨额前的那道竖瞳中央最为浓郁的黑色,为之化开,露出一抹异样的粉红,似它此刻乍放的心花。
“嘶——”
环形山上盘负的所有夫妻蛇全部抬起了蛇头,无数道猩红的信子吐出来在风中凛冽,空气中好偌出现了无数的糖而让它们不断地舔舐,若是离得近些更是可以看到,这些双生头颅的夫妻蛇,每对眼眸都是狂热。
这是它们夫妻蛇族最伟大的神典。
这是最狂欢也最神圣的时刻。
雄性王蛇撞击着环形山的内壁,让山身不住地颤抖着。
雌王蛇的身躯则开始加速,一道尘暴在它的身周掀起,它不像是一条蛇,而真的像是一辆疾驰的火车,冲向了那座环形山。
所有夫妻蛇的头颅全部朝向了天空。
寻常听起来冰冷渗骨的蛇吐信声,此刻依然不变,无数道声音累加,便让这令人骨髓透凉的狂欢之音宛若洪钟响彻在这苍茫之地。
马莹打了个冷战,白琉衣蹙紧了眉头。
彭丹则再也无法抑制地在脸上浮现了异样的兴奋潮红。
……
……
寒续之前说,他之所以觉得,这场考试不能以单纯的模拟游戏的方法来看待,是因为他见到了王蛇的双眸,知道他们并不是考试之中会按照电脑程序那样按部就班的存在,而是真正的怪兽,有自己的思维,会用生物的特点来完成自己独特的思考,所以他才会判断王蛇最终的去处不会是地图中心。这便是寒续推理的核心原因所在。
寒续只是凭借的眼神,可此时此刻,见到此情此景,彭丹他们也能够完完全全地确认,这些怪兽绝对不是校方制造出来的产物,而是真正的怪兽。
只有真正的怪兽,才可能传递出来这么真实的气息!也只有他们这样真正见到这一幕的人,才能感受到这股直刺灵魂深入的感受。
而意识到是真正的怪兽之后,他们也完完全全地将现在要做的事情,看成了关乎人类存亡的生死之斗。
他们现在要面对的,不是考试的考题,而是,人类当年的历史。
王眸眸瞬间感到了一股来自人类数百年磨难的沉重与苍茫,他堆叠肥肉下同样宽大的骨骼,此刻有些难堪其重地略微的发酸。
……
“我们该怎么办?”
马莹深吸口气,从震撼之中会过神,着急起来,压力开始如同砸在她柔嫩肩膀上的大石那样让她喘不过气,若是等到王蛇完成结合,那么他们的所有努力都已经白费了。虽然因为***本身也是王蛇王蛇在进行最终进化,时间上不会短暂,但是明显,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他们虽然知道王蛇最终会***,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场景,之前的某些设想,在这个时候变得实现,而之前想清楚的一些东西,也因为亲眼看到而震撼,所以忘得一干二净。
“通知王赵飞雪他们过来么?只凭借我们的力量怎么阻止这一切?”王眸眸也舔了舔嘴唇,着急地问道。
他虽然很了解寒续,但是情绪陷入了此时的动魄画面当中,一时之间也都忽略了寒续的某些特质,而后悔没有早些通知王赵飞雪他们,那现在的情况或许就要好出许多。
比起他们其余几人,寒续的神情却显得要镇定得多,静默地看着地平线上的震撼画面,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可以通知王赵飞雪,这样我们也不算对不起他们,不过等他们赶过来,战斗应该都结束了。”
数秒的沉思之后,才将这等境遇如此平淡地说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平坦的肩膀上,这么久以来的共患难,哪怕真的和他之间还没有交情可言的彭丹,也能知道他此时此刻也保持着和以往一样的自信。
难道,此时发生的这一切也都还在的预想之中?
寒续揉了揉手指,骨节啪啪作响,因为和王赵飞雪还有联手关系,所以他还是摸出来启灵石,完成了传信。然后往前面走了两步,并不慌张地急于赶往环形山,而是四处环顾了起来,无果之后极其随意地低头看下去,嘴角才绽放开一丝“果不其然”的微笑。
其实对他来说,此时的情景的确不是意外的事情,既然都能猜出王蛇最终停留的方向,那么能猜出来此时的境况也是非常自然的事,自然而然还有连带的某些情况。
而果不其然,一切事情都还在他的预计当中。
“怪兽是真的怪兽,他们与我们之间的敌对关系也是发自灵魂深处,但是有一点却不会改变,那就是这终究是考试,怪兽的真假也是校方的用意,所以这始终还是在考试的范畴里,而考试的目的,不是为了难倒我们,而是为了让我们解开题。所以无论看起来多么难解的状况,其实都是在我们可解的情况之内,或者,他们会想办法将其变为我们可解的情况。
我们在完成了对应难度的挑战之后,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奖励品,这就是校方的奖励机制,放到这里也是同样的适用的,单纯凭借自己的力量要阻止王蛇之间的完全强化,我们这些考生中就算是王古龙也没可能做到,所以,校方肯定有他们的准备。”
就在他脚下的数米的位置处,有一把之前都还没有,现在才出现在了峭壁之间的黄蓝相间好偌宝玉打造而成的精致长剑,静静地插入在顽石之中,虽然横向而立,但其剑之气魄却好似又在垂直问天。
剑身微微颤抖了丝,似是在照应寒续的话。
它就是,校方的准备,就是校方用以降低难度,让此刻这不可解难题变成可解的道具。
……
寒续跳到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度,将这把剑轻而易举地就拔了出来。
剑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黄蓝色光泽,而握上这把剑一刹那,寒续便感知到自己身体内的元气仿佛在被抽走,自己的丹田也都仿佛遭到了反噬。
他控制住自己的元气,剑上的光泽,才为之消散下去,这股让人感到恐惧的掠夺感,也才为之消失。
寒续感到了略微的讶异,因为这把剑中传递出来的这股苍茫之气,还有那饱经杀戮以及前任主人留在其上的伟岸霸气,却仿佛依然残留其中,只是握上这把剑,那股留在剑身当中的力量感,便充斥了他全身上下。
他刹那间感觉自己仿佛不是自己,而是当年仗剑为人类杀出血路,为天地开辟新光的徐祖帝!
寒续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剑。
这把剑……也是真正的名剑?
这是不会欺骗人的感受。
而校方,应该动用了某些手段,降低了这把剑的掌控难度,否则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没可能将这把剑如此平稳的握在手中。
“这是……”彭丹望着纵身跃回崖壁上方的寒续手中握着的这柄异常夺目的长剑,呼吸不禁停止了下来。
“日月神剑。”白琉衣清冷的声音,道出了这把剑的名字。
如雷贯耳的名字,让马莹的身躯不由绷紧,痴痴地看着这把如梦如幻的剑,眼中的星火跳动。
日月神剑,神风联邦最有名的剑之一,也是祖帝徐神风的第一把佩剑,陪他斩首了无数恐怖怪兽而助他在神风联邦竖立起高大威信的剑。这把剑最强悍的地方在于,它仿佛天生便是怪兽们克星般的存在,即便是最坚硬的怪兽的皮,也都极难抵御住这把剑的锋利。
有了这把剑,他们也就有了成功的机会,可以破开王蛇的钢铁蛇皮!
而要是不知道这是虚门的考试,谁也无法想象他们会将这么重要的剑如此随意地丢在这里,也因为知道是虚门的考试,他们也才清楚这把剑,就是虚门给他们解题的帮助。
“王蛇***的时候,雌蛇会吃掉雄蛇,而这个时候,便是它们最弱的时候,凭借这把剑,我们可以将其消灭;不在于快,在于时机。”寒续缓声说道,然后,没有停留,他们所有人都开始向着那座环形山,奔赴而去。
……
恢弘而布置复杂,充满了玄卡纹路以及各大派系的精巧设计的招生殿中,所有负责今年招生的老师们都汇聚在了一起。
这些高矮胖瘦,年轻衰老参差不齐的老师们,是虚门的精英,也是全联邦的精英,放在地方都是足以独当一面的人物,现在他们都聚集在了一起,即便是没有生命的大殿,仿佛也都因为他们汇聚出来气场所压迫而将折摧。
他们共同观赏着本次考试中,他们个人都最为满意的题目——人类与怪兽之间,关于存亡的斗争。
而寒续他们五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大殿中央巨大地板的立体投影上,几位年轻人风中显得单薄而易碎的身影,在他们的心里却已经到了极其清楚的位置。
这并不是这场考试最后的战斗,但是在他们的眼中,这已经是最值得他们瞩目的战斗。
“难怪这小子一直这么自信,原来他已经摸清粗了我们的所有想法。
不过小子有句话倒是说错了,考试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破解,但是考试的目的也是我要折腾他们,这一切的设计都是我们的心血,他把什么都破解得明明白白的,他已经不是在考试,而是在玩弄我的思想了,作为设计者之一,这小子真是打我的脸。”一位脸上长着青痕,被其余老师们称为青面兽的老师杨智,笑盈盈的说道,哪里有半分话里的不满之意。
所有老师哄堂大笑,即便不是玄卡系的老师,脸上也都是满足的笑容。
虽然考试最终成绩还没有出来,排名也还完全未定,可谁能够想到,这次考试中最惹人眼球的不是两位王族嫡系,而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黑马?
而这位黑马不只是表现得好,而是将他们的诸多设计玩得团团转,仿佛他就是为了这场考试而生的那般。
他的实力当然还是不敌王古龙,即便他不是第一第二,只是进入虚门,也都足够他们这些老师们喜悦。
为师者,谁不希望出现优秀的学生?而这位学生,又不是贵族甚至连高等民都不是,而是来自偏远行省的彻头彻尾的低等民?
王白虚笑得最是开心,作为玄卡系的副主任,更是在资格考的时候亲自监考了寒续,对于寒续的表现他更是有种老父亲般的满足感,道:“等到他们成功阻止消灭了王蛇,这场考试最终的排名,应该也很清楚了。”
武道系副主任,也是本次考试的最要负责人之一的黄威拍了拍王白虚的肩膀,笑盈盈地说道:“别着急着下定论好吧,你以为第一一定就是你们玄卡系的?”
王白虚愣了愣,望着屏幕上,他的呼吸不禁顿了顿。
从昨天开始,所有的老师们都开始观察起来了这位唯一一队将王蛇秘密破解掉的队伍,所以也都不禁暂时地忽略了其余队伍的存在,自然也忘记了关注他们的位置,这个时候,这突然的变化难免让他们感到了另类的意外。
因为一位背负着重神狙,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还有数十位考生的毛国景,也紧随着寒续他们,来到了场间。
而寒续他们此刻已经来到了山下,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异动,转头望着侧方蔓延出白色毒雾的山坡下,那慢慢出现在视野中的身影。
寒续的手掌微微一紧,眉头更是不可置信地蹙下。
他们什么都猜的七七八八,但是这却是他完全没有猜到的情况。
他们,是怎么跟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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