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连忙向前,她磕头道:“现在传口谕怕是来不及了,王,还请您亲自去一趟,晚了,我家小姐怕是就没命了。”
君王愣了一下,他自是知道那王后的脾性的,什么恶毒的事于她做不出来呢,只是她越来越狂妄的,狂妄的要违抗了他的旨意,私下底去要了一条人命。
君王心中的怒火也突地呈现在脸:“那王后也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竟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杀人。走,孙威,我们瞧瞧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借她的胆?给她的本事?”
见君王到来,众人突地安静起来,纷纷退至一旁。
他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勃然大怒,眼珠子瞪得葡萄似的:“王后真是越来越像王后了,可以违背了本王的意思 ,私自动刑了。你眼里,怕是早已没有我这个君王了,我看你,放肆的可是要代替了本王?你这心,是何居心?”君王远远的看着王后,一边走着,一番愤怒似火一般的喷向了她。
王后听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头垂的低低:“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孙梦蜷缩着倒在角落,一身血肉模糊,云映和兰儿见了,尖叫着飞扑了过去。看她睫毛颤动,泪珠儿串串,身上的血迹斑斑,污浊了一地,云映颤颤伸出手来,只她身上一触碰,便粘满血腥,望着孙梦皮肤衣衫粘连在一起的身体,只轻唤出一声“小姐”,伸出的手无力地垂落,泪,也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
“王您怎么来了?这种地方怎么是您来的地?这魏国女子方才顶撞于臣妾,性子也甚是凛烈了些,臣妾这才,这才教育她的。”王后辩道,一双贼眉鼠眼偷偷瞟向君王:“她今日敢下毒于我,明日,可保不济就是君王您了。”
“住嘴,她有没有下毒,王后你自是一清二楚,有些事情,本王也不糊涂。我劝王后,还是放了人家,用你的权威去对付一个束无肌力的女子,你这样的屈打成招,不是王后该有的修为和作风吧?”说罢,他冲云映兰儿叫道:“你们两个丫头,还不快扶了你家主子回去。”
说着,又于王后面前张起一张怒颜,道:“王后,折磨人的活儿也挺累的,你也回你的寝宫歇息去吧,难不成,你要没完没了的下去吗?有些事情,我劝你差不多就行了,别到头来,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就不划算了,你没听说过?害人终害已,千算万算,也会有算盘打错的时候。”他向她重重一个“哼”声落去,也算是给了她一个警告,便愤愤而走了出去。
那王后瞧见了,浑身蔫的很,一脸没趣的跟着也走了出去。
孙梦晶亮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滚动,大滴的,顺着脸颊滚下来,又滴在嘴角上,继而滑向地面。见她一身的伤痛,皮开肉绽,兰儿和云映终忍不住,相继哭了起来。
“那王后真是恶毒了,下这么重的手,身上的伤皮肉倒能愈合,只是小姐,您看您这手指骨头断了,小姐一定痛的很,这手即使好了,怕是以后也要残废了。”
“小姐真是可怜,这样的娇贵身子,若不是云映姐你今天撞着了,保不济小姐她........。”
“不许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兰儿,小姐是个有福气的人,她不会那么轻意受奸人陷害的,你瞧,关键时刻,还不是君王救了她。”
“那君王倒当真是个明君,以前的传闻真是只能听听,信不得,云映姐,好在他相信了小姐,可见,他自己也知道王后不是个好王后。”
“你说的是,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只是为王者,也有为王的无奈和不得已,不是什么事情,高高在上便可以高枕无忧的。”
.......
孙梦虚弱的很,对于云映和兰儿的对话只有听着,却无力对上一句,全身无力的,轻薄的似了一张纸片。
还能这般的活着回来,不知算不算捡了一条命回来,从被关进大牢的那一天,她就一天天地绝望,以至于后来,甚至没有想过还能活着。
就如王后所说,她手握大权,要想杀了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她也是这么想的,落在她手上,哪还能让人有什么活头。
没想到最后救自己的,既然是君王,是她心里一直未曾改变过的白墨,那一刻大牢里听他的声音,她泪雨滂沱,只是却无力看他一眼。
而他,自是不知道心仪的女人就在眼前,而孙梦,也只能痛心的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在那一句‘还不快扶了你家主子回去’的话语中,温暖着身心。
这算不算关心呵护?又算不算心心相印?心有灵犀呢?她一直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但现实往往又让她痛了起来,他,怎么可能知道她就是小小呢,小小就是同在大殿中的人呢?
原来,有些人,总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她流下泪来,渐渐的,终失声,瞬间又变成了长嚎,似一匹受伤的母狼,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伤!
王后倒是消停了,这后来的一个月中她再也没有来过,孙梦也总算是安生的养着伤了。
“小姐,您看您这手指能活动吗?唉,一个月了,愣是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这手还能恢复的更好些吗?”看着孙梦弯曲动弹不得的右手手指,耙子一般的蜷起,云映叹息了起来。
“云映,你也别费心思 了,我这只手怕是好不起来了,无妨,又不是手臂都没了,只是手指活动起来失了些灵活而已,倒也不碍事。能捡了这条命回来,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也是菩萨保佑。”她有些消极。
“要不,我们去找外面的医生来瞧瞧,我看上次给小姐,拔箭的那个民间郎中就很不错,您瞧,那箭伤被他那么一瞧,现在好的疤都几乎瞧不见了。我们找找他去,说不定,小姐的手就好了呢。”兰儿提议着。
云映听了,便连连说好。
“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还是兰儿记性好,我也觉得那老先生的医术真是不错,若是再找他看看这手,说不定这手就能似了从前,完好了呢。”她双手麻利的面前一收拾,又道:“得备足了银子,我没记错的话,小姐可是上次的银子也欠着的,咱得给人家,不能失了信,这样,人家才会好好给小姐瞧伤。”说罢,挽起孙梦,就要出了宫去。
孙梦有些不愿意,总觉得怎么样这只手都是残废的,又何必去做些徒劳的事呢。但云映和兰儿却不肯依饶,她们一定要瞧上一瞧再定夺好坏。
“也好,我就当出去散散心,这躺了一个多月,我也闷坏了。”孙梦终于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