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景祐四年,姑苏城西的一家院落里,一个十五六的梳着双鬟的小姑娘正在院里逗猫。
一旁的中年男人一脸沉重地和家里的妇人商量着什么,两人的神情中流露出无奈还有愤怒。
但此刻的柳久离显然没有意思到这些,她逗完猫,又赶去追着蝴蝶,蝴蝶追罢,又忙去荡秋千。
妇人一身青布短衫,在男人和小姑娘都没看到的地方擦了擦眼泪,然后恢复着往常的温柔唤道:“阿离,来。”
女孩被打断了玩耍,非常的不开心,嘟着嘴说道:“娘,干嘛呀”
“昨天不是说想吃黄焖排骨吗和娘去做好不好”妇人温柔道。
女孩吸了吸鼻子,仰着头疑惑地问:“娘,你昨天不是说猪肉涨价了,要过段时间再买吗”
“不,我们今天就吃。”
正午吃饭时,阿离总算发现今天家里的气氛不太对,明明是平时吃不到的排骨,可不知为何,爹娘都没有动筷子,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凝望着她吃。
“爹爹,娘亲,我,,我可以少吃几个的。”柳久离嘴里塞着排骨,小脸涨得通红。
妇人眼眶一热,几乎又要落泪。男人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阿离,这几日爹爹和娘亲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阿离忙吞下肉问道:“爹爹,是什么任务”
“帮爹爹去城郊桥头叶家送一封信。”
“好吃完饭我就去,晚上之前就回来了。”阿离爽快地回答道。
“可以不急着回来。”
“不,我才舍不得你和阿娘。”阿离抱着男人的手臂撒娇道。
妇人忙拭去眼泪,说道:“等会再带些泡菜去,就当是给主人的礼物了。”
阿离仰着小脸,开心地答应了。
吃完饭后,柳久离拿着爹爹写好的信和一篮子泡菜,朝着城郊走去。一路上,她同往常一样,十分热情地和街坊邻居打着招呼。
粉雕玉琢,嘴又很甜的小姑娘,自然是大家都喜爱的。她虽然已经及笄,但是爹娘却不舍得给她说亲,只说还不急。
一路上,东家塞个梨,西家送个饼,还没到城郊,阿离肚子已经被填的饱鲁鲁的。
这些街坊邻居总是对她很好,她理所应当地时不时便去帮东家扫扫地,西家打打杂。而城郊叶家,她已经很久没去过了,不过还记得那是一个隐在树林间的一处很大的宅院,爹爹总说叶家大伯是他的好友,但却总是一副低人一等的样子。
她十分地不解,朋友难道不该是平等的吗为什么爹爹和娘亲总是给她一种害怕叶家的感觉。叶久离还记得小时候她跟着爹娘去了几次,但每次看着爹娘对那家人毕恭毕敬的样子,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后来,便每年都找借口不去了。
大约走了一两个时辰,总算是找到了树林中隐逸的宅院,红色的大门内好像给人一种十分深严的感觉,门口并没有小厮,她壮着胆子用力地叩响了门。
不一会儿,一个老的看不出年纪的白胡子老头才来开门,那老头满脸都是皱纹,背也佝偻着,但说气话来声音确是十分浑厚,“这还没到六月呢,你这小孩干什么来”
阿离有些怕他,只好低着头说道:“我爹爹让我来送一封信给叶家大伯。”
“你爹爹是谁”老头问道。
“城西柳家大郎。”柳久离乖巧地答道。
老人想了许久,方才想起开了门。柳久离跟着老头穿过回廊,这宅院很大,到处都是流水环绕,绿荫遍地。柳久离觉得很稀奇,居然有人自家有这么多的小溪和这么多的树。
那老头看着柳久离四处张望的样子,冷笑道:“转眼已经这么些年了,你爹娘可把你护得真好。到了这里,不该问的别再问,不该说的就别说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来问我。还有,平时离公子远些。”
柳久离并不明白他说的公子是谁,也不清楚为什么老头要说平时两个字,明明今晚上她就会归家了,为什么老头要说平时离公子远些呢。
她正想着,转眼已到了大厅,一个威严肃穆的四十多的男子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眼睛里有不可抗拒的威严,阿离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便是父亲所说的叶家大伯叶无聂。
“你可是柳家小女,这么多年没来我这,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了”叶无聂问道。
“爹爹让我送一封信来,还有,娘说着坛泡菜是给大伯的赠礼。”柳久离乖巧地答道。
叶无聂接过信,看了许久之后都没有说话,阿离只好在凳子上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元聂才开口道:“你今日不必回去了,这些日子且安心在大伯家住下。”
柳久离乖巧地答道:“不了,谢谢大伯,我今日还是得归家,爹和娘还在家等着我呢。”
虽然天色有些晚了,但是她并不想在叶家住下,她不喜欢这里阴暗的气氛。
她想快些回去,回到那个柳暗花明的小茅屋,
叶元聂似乎并没有听到柳久离的回答,而是转身吩咐那个老头,“老杨,把门关上,结界打开,这几日一只蚊子都不要飞进来。”
老头躬身道:“老奴已经做了。”
叶元聂抬眉叹道:“你倒是聪明,只是这小姑娘不太聪明啊。”
叶家的庭院中蝴蝶翻飞,只是没有叶久离最爱的粉蝶,全都是大翅膀的黑色蝴蝶。
在头的两侧各盘卷一髻垂下。既垂又有鬟的,称“双垂鬟髻”,单垂髻而无鬟的,称“双垂髻”,既无鬟且不下垂的,直谓为“双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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