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红樱叹气:“我婆婆年轻时在她手里吃了亏,所以才不忍心折腾我。您没看见,二婶是如何对闻溥媳妇的,简直就是太婆婆的翻版。”
郭夫人冷哼,“所以我才看不上你那二婶,出去了连个屁都不敢放,只晓得窝里横。若当初闻家大房也是这般,我就算拼着与你爹闹翻,也不会让你嫁进来。”
“娘,婆婆与夫君待我很好,刚才那些话您可别再说了。”
颜娘也道:“是啊嫂嫂,红樱如今日子好过,多亏了有个体贴儿媳的好婆婆。”
郭夫人点了点头,“只要他家好生待我女儿,我也不是那种挑事的人。”
为了岔开话题,郭红樱提起了郭雪莹,“姐姐用了那些方子还是没有效果吗?”
说到这个,郭夫人不由得叹了叹气,“你姐姐压根不肯服用那些方子,说是怕中了别人的算计。”
“娘,其实姐姐不用那些方子也是对的,宫里人多手杂,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她劝慰郭夫人道:“姐姐进宫时不是带了会药理的雪盏吗,有那丫头在,姐姐的身子应当无碍,早晚都会开怀的。”
女儿的话让郭夫人宽心了许多,想到来了大半天了,也该回去了。
临走时嘱咐郭红樱,“最近当心一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理会,一切都等生产完再说。若是要生了,打发个小丫头来报信。”
颜娘也道:“不要成日待在屋里,多走动走动,到时也好生一些。”
郭红樱点了点头,拖着笨重的身子将娘亲和婶婶送到了门口。
离开郭红樱的院子后,闻夫人要留她们吃午食,郭夫人婉拒了,只拜托闻夫人对女儿上心一些。
颜娘与女儿回到家后,戚氏立即禀报:“夫人,您出门后不久,门房送来一张拜贴。”
颜娘接过拜贴大致浏览了一遍,看完后十分欣喜,“云姨回京了。”
满满在一旁问道:“娘,你在说什么啊?”
颜娘搂着女儿,“你还记得云奶奶吗?就是海棠小姨的干娘,在娘嫁给你爹前,她是对娘最好的一个长辈。”
满满疑惑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她呢?”
颜娘合上拜贴,叹气道:“当初我们进京时,你云奶奶已经跟着儿子去了外放之地,这么多年,咱们两家只有书信往来。”
满满点了点头。
颜娘又说:“你祖母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咱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吧。”说完,带着女儿去了姜母那里。
姜母得知云氏要来姜家,开心道:“这真是好事。”说着又感叹:“这么多年未见,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
颜娘道:“娘,您就别叹气了,明天云姨来了,您再细问吧。”
姜母点了点头,嘱咐颜娘好生准备明日待客所需。
第二日,颜娘特意替双生子们告了假,让他们也留在家里见客人。
文砚有些不大高兴,“我与展萧约好了,今日要进行拳脚比试的,现在不能去学堂,他要是误会我临阵脱逃怎么办?”
文博瞥了弟弟一眼,“你为何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他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呗。”
文砚瞪了他一眼,“你说得轻巧,当初是谁默写输给了祁言志,回来后熬了个通宵背书的。”
文博被弟弟拆了台,拿起手上的书本敲了敲他的头,“哼,我记得你还有功课没有完成吧,当心爹爹下值回来收拾你。”
文砚这下如霜打的茄子一样,可怜兮兮道:“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帮弟弟这一回吧。”
文博不予理会,文砚又继续哀求。
这时一道清脆的孩童声响起:“二哥羞羞,这么大了还跟大哥撒娇。”
兄弟俩齐齐朝着声音传来处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纤细的妙龄少女牵着一个白胖可爱的男童走了过来。
“大姐。”兄弟俩连忙起身。
满满的视线在他们脸上来来回回了好几遍,“今天家里有客人来,你们必须好好表现,不能给爹娘丢脸。”
文博文砚齐齐点头。
“大哥二哥,你们看不见我吗?”四岁多的小豆丁文瑜不满的嘟囔道。
文砚捏了捏他的胖脸,“你长那么胖,想不看见都难。”
文瑜撇了撇嘴,“我不胖,我只是肉肉多了一些。”说着竟然一副要哭的架势。
满满瞪了文砚一眼,蹲下身来安抚幼弟,“鱼儿乖,胖胖的才可爱,你二哥是丑八怪,咱们不理他。”
文瑜听了破涕为笑,文砚有些不甘心,拉着文博嚷嚷,“大哥,咱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说我难看也就是说你难看,你都不生气吗?”
文博:“我为何要生气,大姐说的是你又不是我。”
说完顺势牵起文瑜的另一只手,“鱼儿走,咱们不理那个丑八怪。”
看着姐弟仨手牵手的亲热劲,深感被抛弃的文砚气得跳脚。
巳初三刻,云氏带着两个儿媳并一个孙子一个孙女上门了。
颜娘带着孩子们去门口迎接,见到云氏后,不由得红了眼眶。
“云姨,您总算回来了。”她语带哽咽道。
云氏拉着她的双手,上上下下仔细的将她打量了一番,“海棠当初跟我说,颜娘你瘦下来一定很好看,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颜娘有些脸热,“云姨快别说了,怪难为情的。”
云氏呵呵笑了,“有什么难为情的,你啊,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了,脸皮还这般薄。”
颜娘脸更红了,转移话题道:“云姨,这里多有不便,咱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云氏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移步去了姜家迎客的正厅,姜母早就眼巴巴的盼着了。
云氏与姜母一见面,拉着手说了好大一通话,等她们说够了后,两人才开始互相介绍自己的家人。
先看云氏这边,云氏的大儿媳琴娘是她小姑子的女儿,与长子刘朗成婚八载,有一个七岁的儿子。
小儿媳韦氏是在京中聘娶的,是小儿子刘郗上司的庶女,两人只得了个女儿,今年刚满五岁。
在他们施礼过后,姜母与颜娘婆媳俩分别给了他们一份见面礼。
接下来轮到姜家的孩子们,大姐满满带着三个弟弟给云氏婆媳三个见礼,云氏这边也给了姐弟四个一人一个荷包。
大人们还有话说,怕孩子们待着无聊,颜娘让满满领着他们去外面玩儿。
正厅里只剩下几个大人时,云氏又提起了海棠,问颜娘:“这几年还是没有海棠的消息吗?”
颜娘眼神黯了黯,“能打听的地方都打听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久别重逢的气氛被愁绪笼罩,姜母有些不适应,她道:“海棠那丫头精的很,不会有事的。”
云氏听了这话沉默了一阵后道:“哎,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证明她还活着。”
颜娘点了点头,气氛渐渐的开始好转。
“云姨,这次回来后不会再走了吧?”颜娘问到。
云氏点头,“不走了,大郎这次考评应该能留在京城,我和当家的商量,准备在京城开一家医馆,以后就在京城谋生了。”
“可朝廷不是禁止官员家眷经商吗?”
“开医馆与别的生意不同,是利民惠民的好事,朝廷禁令相对放得开些。”
解释完这些,云氏忽然想起新颜坊来,随口问了几句。
颜娘道:“邬娘子原打算将铺子开到京城来,谁知京城已经有了一家类似的铺子。我着人打听后才知道,这家铺子原是苏家的,后来几经转手,成了吴王府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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