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大船停泊在了龙吟港,船上都是强壮的水手还有水兵带着武器。
甲板深处一处阴暗的船舱里,一个看上去样貌有些苍老,实际不过四五十岁的男子抱着一个小女孩,口中用古老的语言唱着调子悠长的歌曲,仿佛在描绘着大海的神秘和恐怖。
男子是姒海,论起血脉源头甚至能够追溯到上古时代,在中古时代也是世家之中的一支,还曾经替皇帝打造船只出海求取仙丹。
不过到了如今,神话陨落,灵气消散,昔日的世家、门派一个个都烟消云散。
他们这些拥有上古血脉的世家曾经被视为神魔后裔,如今却被视为异类,遭受了大胤王朝的极力打压。
一个个要么隐姓埋名,要么就投入大胤王朝麾下,但是就算如此,大胤王朝明里暗里削弱和打压他们这些已经被时代抛弃的人的政策,从来就没有变过。
女孩是姒海的孙女姒瑜,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姒海从船舱上的圆孔朝着外面看去,就看到了陆地。
“靠岸了!你速速离去,不要回头!”姒海立刻对着孙女说道。
那个圆孔极小,也只有小女孩这种体型才能够钻的出去。
女孩从圆孔钻出,跳入海中,犹如一条鱼一样眨眼间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威武的中年汉子四处查看,突然发现少了些什么:“怎么回事?你那个孙女跑哪去了?”
姒海淡然道之:“要捕鲛人有我一个就行了,她在不在有什么关系吗?”
“你!”
“放心,我会找到她的!”
“给我搜!我看她还能够跑到哪里去。”
中年汉子大吼,所有人四处查看,但是依旧没有找到那小女孩。
最后姒海被带入了大胤水师新军的大营,来到了王骞伦的面前。
王骞伦知道了中间所发生的事情,一边看着海图,一边对着姒海说道:“你倒是有些心眼,不过在我看来是愚蠢至极。”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王骞伦绝对不会做那种兔死狗烹之事。”
姒海才不会相信这些大胤皇朝的人说的话,他们这些世家门派都快被他们屠杀干净了,可以说得上是仇深似海,大胤王朝如今是看他们翻不起任何浪花来,所以不在意罢了。
但是只要能够削弱他们一点,大胤王朝绝对不会手软。
王骞伦指着男孩,看着姒海:“南海鲛人为祸,本将军想要替天下人铲除此祸端,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
姒海看了一下:“鲛人虽然能够遨游深海,但是它们却性喜光芒,筑巢多筑造在岛屿之下或者浅海附近。”
一旁的那个大胤水师副将立刻说道:“南海的岛屿数不胜数,我们如何得知这些鲛人的老巢到底在哪?”
姒海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青铜哨子,样式看上去就是一个女性鲛人的模样:“这便是鲛哨,能够模仿鲛人的声音,我们只要抓住一条鲛人,我就可以以秘术顺着其找到他们的巢穴。”
“曾经我这一族还有击杀这些鲛人的法术,可惜如今都已经失传了。”
王骞伦非常满意了:“这个就不用你了,你只要帮我们找到这些鲛人的巢穴就可以了。”
“只要干得好,我大胤水师里面就有你一个位置。”
“从此以后,你们也不用再东躲西藏,专门为我大胤效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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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西东是最老一批的梦境演员,曾经参演过第一部梦境电影《黄昏之镇:黄天神像》中的反派角色周亮。
这一次徐西平的运气不太好,他扮演的是一个叫做温绍良,因为通奸而被流放的囚犯,脸上还被刺了个奸字。
带上枷锁和镣铐,一路流放千里,那叫一个惨。
还好他安排自救,半路上他路过闽地的时候,花费了不少梦币召集了当地的降临演员们劫囚,并承诺带着他们一起混出头,这才脱出樊笼,逃出生天。
毕竟梦境演员这块金子招牌还是挺好用的。
眼看看着别人一个个混得风生水起,要么在大陆凭借着智慧和各种技术做大生意发财致富,要么继承学习到了某种秘术,要么投入军中或者世家门阀门下。
更不要说名头最响亮的什么夜海七天王,东海双雄,这些大海盗召集着数千人马和海盗船队,在海上搅得是天翻地覆,看得徐西平眼热的同时又是非常着急。
他在龙吟港偷偷招募了一批水手,想要投入郎氏船队门下,但是没想到对方看不起他这个泥腿子出身的家伙,让他从普通水手做起,连一条船的水手长都不愿意给。
他负气离去,但是却也知道,如果他再搞不到一艘船或者加入某个势力的话,这帮刚刚聚集的人马马上就要一哄而散了。
而且这几日他的威信也在不断降低,甚至有人敢顶撞他了。
大海之上波澜不断,海风从远方呼呼的吹来。
几十个人挤在码头附近的一座纤夫巷里,白日里卖卖苦力赚钱,晚上聚集在一起饮酒怒骂。
温绍良日落而归,巷子里的不少人都看向了他,有人站起来朝着他点头。
白日里他查看了周围的情况,终于定下了主意。
他召集了手下的心腹和其他几个头头:“我们目前必须要搞到一艘船,海洋的时代到来了,船就是海上的堡垒和一个势力的根基。”
温绍良此话一出,振奋人心。
他召集的这帮人可没有一个老实人,在这个时代,敢于出海和当水手的,都没有一个好人,基本都是将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刀口舔血的人物,毕竟出海的风险极大,各种意外的横死不断发生。
他们不怕死,要得就是温绍良带着他们干事情:“我们去搞那艘船?去抢一艘商船吗?”
一个光头大汉忍不住一拍桌子:“早就该如此了,说吧大哥,抢了他们的,我们出海做海盗。”
其他人也群情激奋,议论不已:“是啊!如今海上风云四起,正是我们的好时候。”
“大哥,带着我们干大事!”
“看上那艘船了,大哥尽管说。”
温绍良摇了摇头:“不!我们忍耐了这么久,只抢一艘货船怎么够。”
他眼睛里绽放出了贪婪而充满野心的神色:“要干就干大一点的,如今就有一艘能够穿越风暴和深海,经历过大海考验的战船,火力强大,速度也快,而且就在龙吟港!”
顿时,黑暗之中所有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你该不会要抢水师的战船吧!”
温绍良摇了摇头,他还没有疯狂到这种程度,大胤水师可以说是目前海上最强的势力,那些海盗看起来在海上耀武扬威,但是却没有一个敢和大胤水师对上,甚至只要看到大胤水师的旗帜就会落荒而逃。
之前大胤水师几次出海追剿海盗,那些海上赫赫有名的凶神巨匪,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跑得快,要么死得快。
这个时候,那个光头大汉想起了什么:“难道是那个长得金毛碧眼的,来自什么老鹰什么国的异邦人的船?”
温绍良拍了拍自己这个心腹的肩膀,咧开嘴巴笑着看向其他所有人:“没错,国王号!”
“而且他们还掌握了重要的前往西洲大陆的航海图,目前只有大胤水师才知道前往西洲大陆的航海路线,如果我们能够抢到这艘船的话,我们就会成为第二个。”
在场的其他人都知道这艘船,之前只是没有人想过,此刻听温绍良以提起,所有人顿时意动不已。
那可是真正的一艘大船,论起造船技术来,那些西洲诸国还胜于大胤王朝。
只是中洲诸国那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将这些技术上的优势,全部都抵消了。
一个手上满是老茧,曾经跟船出过海,当过操帆手的男人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这真的是一艘好船,如果我们有了他,海上一般海盗绝对惹不起我们。”
另外一个身上挂着锤子的矮个子木匠也跟着说道:“没错,而且这艘船足以当主战船了,我们再拉起一帮人马,就能够组建一支船队了。”
“再在东海或者南洋上占据一个据点或者港口,我们也能够成为海上的大海盗。”
一旁看上去有些文质彬彬,身上有股中药味的男人是龙吟港某医馆的大夫,也是一个降临演员,被温绍良拉了过来。
此刻他提出了难题:“不过他们来的是一整支船队,光是主战船国王号上,据说船上有两百号人,各个都是身强力壮,并不是好惹的,我们这点人,怎么抢这艘船?”
“而且这里是龙吟港,大胤水师就驻扎在旁边,我们想要抢这个异邦人的船是不是太冒险了?”
温绍良早就有了全盘计划:“我在大胤水师里面有朋友,他们明天就会全军出海前往南海,要剿灭平复海上的鲛人之祸,这第一个最关键的难题就解决了。”
“我今天查看过了,因为船长安德烈不在,国王号停在深水湾码头,船队里的其他人最近都在捞私活赚钱,并没有停放在一起。”
“而且国王号在这里停靠了一个月了,船上的那些异邦人早就没有了戒备之心,每天夜晚都会去花街柳巷饮酒作乐,船上留守的只有几十个人。”
“我们只要准备妥当,定然能够夺下这艘这个时代最好的风帆船,上面可是有三十八门火炮,顶层甲板十二门,舱内二十四门,两门舰首炮和舰尾炮,都是二十四磅的火炮,威力极大。”
“只要不碰上那些拥有神秘力量加持的战船,和那几个凶名赫赫的大海盗船队,足够我们驰骋海上了。”
定下计策,便开始实行。
温绍良一伙再次夜里再次召集了数十人,一共一百二十人准备好武器。
同时码头之上也全部都是他们的内应,时刻关注着消息。
第二天,大胤水师新军校场阅军誓师之后,三万水师登船,浩浩荡荡的船队向着大海进发,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对大海的向往和雄心壮志。
这个时候在码头之上劳作运货的温绍良等人也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是喜色。
天色渐暗,抵达的船只也渐渐稀少,码头上的货物渐渐运完。
深水湾码头那边的国王号,这个时候上面也亮起了等。
船上的那些水手白日里睡觉,天黑便会出来寻欢作乐,温绍良等人早就摸清楚他们的作息习惯。
果然没有一会,那些金毛碧眼的异邦人和他们预料的一样,从船上嬉笑怒骂的走了下来,一个个沿着码头朝着城内灯红酒绿的街巷走去。
语言不通没有关系,只要有钱就行,毕竟龙吟港有着来自南洋诸国、夜桑国、甚至天竺、大食的商船和人,那些人也都语言不通,除了这模样长得吓人了一些,龙吟港的人也算是见多识广,看多了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了。
看着时机已到,温绍良立刻下令。
“动手!”
所有人从早已准备好的拖车里抽出了长刀、斧子、铁锤。
立刻有几个号称水鬼的善水水手从水里慢慢靠近国王号,这些水鬼潜水爬上了船,将外面几个喝的迷迷糊糊,刚刚从宿醉里醒来的家伙干掉。
然后他们将船梯放了下来,剩下的人悄悄的登上了船。
一百多号人上船,他们杀了十几个人里面才发现不对劲,但是此刻他们已经身陷重围。
经过一场血战之后,里面那些根本没有想到有人敢在龙吟港夺船杀人的异邦人,要么被俘,要么被杀。
温绍良竟然真的就这样夺走了异邦人船队的主战船国王号。
温绍良根本丝毫不敢停留,立刻指挥着一百多号人,接管了这艘船。
拔锚扬帆,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龙吟港。
等到他们起航了之后,距离不远处的那些异邦人的船队才发现了有问题,但是在黑暗之中已经来不及追赶了。
顺着海风温绍良等人驾驭着国王号,片刻之间,便消失在夜晚的帷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