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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一直昏昏沉沉。
不是痛的醒过来,就是痛的过去。
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本来还能咬着唇,不发出一点点的声响,但到了后面,意识模糊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痛呼了出来。
这就像是一个酷刑。
纵观在古代这么久,除了被叶流风鞭打的那次之外,似乎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酷刑。
这样的酷刑,漫长而让人绝望。
能将人心中的信念,和希望,都生生的磨没。
若不是一股不服输的信念支持着自己,整个人,可能……早就完全崩溃了吧!
……
步非凡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因为心中的渴望,也因为沈青岚不配合的态度。
心中蓦然爆发的偏执与阴郁,让他和沈青岚,整整在房内待了两天。
两天后,沈青岚整个人完全没有了意识,若非是步非凡终于清醒过来。
这场酷刑,可能还会持续更长一段时间。
等步非凡清醒过来,看到沈青岚那副如破布娃娃一般的凄惨模样时,步非凡心底,不可自制的抽痛着。
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他纵情肆意伤害的人,在这一刻,他却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他到底做了什么?步非凡忍不住问自己?
他后悔么?
纵然心底的抽痛,一直没有停下过。
但当步非凡游移在沈青岚身上的目光,移到那看上去虚弱不堪的面庞时,他的信念,也慢慢的坚定起来。
不,他不后悔!!!
无论如何,他都会将沈青岚留在无名谷,留在他身边!
想到这里,步非凡的表情冷了下来,心也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强迫自己将想要做的事情,完全做完。
他缓缓的穿戴整齐,然后到桌前,拿起水壶,直接浇到了沈青岚的脸上。
冰冷的水,打在脸上,有的顺着下巴流下去,流到渗血的伤口上,痛的沈青岚身体无意识的抽了几下。
……
疼痛拉回了我的意识。
我缓缓的醒了过来。
有些茫然的张开双眼,我的眼眸,久久无法聚焦。
这一刻,我甚至不知自己在哪里?
全身各处,无时不刻的不在疼着……我是在地狱么?
正在此时,一道声音,从身侧传来,让我整个人,都克制不住的颤抖了下。
心,更是瞬间冷了下来。
“青岚,我向来说话算话……我说过会给你机会让你离开,就绝不会反悔……现在,我给你两个半时辰,放你离开,只要你在两个半时辰之内离开无名谷,我便再也不为难你!“
“两个半时辰内,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你离开……只要你能够走出无名谷,你,便自由了。”
步非凡的声音,让我觉得惊惧,但也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我想起来了……
步非凡在抓到我偷跑的时候,的确承诺给我一个离开无名谷的机会。
可是……
我怎么都没想到,步非凡会在这种情况下,把这个机会给我。
此时,我全身无力,到处都疼的难以忍受。
特别是之前中了两箭的小腿。
之前步非凡折腾我的时候,刻意关照过那伤口,使得伤口流了许多血,连现在,小腿上还有着血痂。
我现在,连睁眼都睁的很勉强,动一动手指都觉得非常的难,更别说是下床走路了。
步非凡……是刻意的吧。
刻意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消耗我的体能和力气,再假惺惺的给我机会……
像猫逗老鼠一样,给我希望,再让我自己绝望……
我咬了咬同样结了血痂的唇,木着脸,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到底要怎么办。
这时候,步非凡继续开口重申道:“记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你若是要求换时间的话,你会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当然,若这次这个机会,你把握不住,走不出去,那么……我将永远都不会放你离开。”
步非凡的脸上,带着让我看不懂的情绪,俯首在我的耳边,一句一句的说出这些。
这些话,让我的心忍不住的抽搐起来。
这下,我更加肯定,他是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的!
是故意将我折腾掉半条命,再在这种时候,让我离开。
步非凡是笃定,这种情况下的我,根本离不开。
此时的我,就像是步非凡豢养起来的玩物一样,任凭步非凡逗弄——其实,在那晚,步非凡将我带回来的时候,步非凡就已经,在心里策划了今日的一切吧?
这样的猜想,让我怒火中烧。
由此可见,我若是真留在无名谷,等待我的,必将是更加严厉的酷刑和折磨!
所以,我绝不会留下!
不止是因为步非凡给我下药的事情,也不是因为我讨厌步非凡的碰触……更重要的是,我不愿让步非凡掌握我的人生。
这……将是最后一次!
心底有一股执念,慢慢动了动手指,我试图握住自己的手掌。
怒和不甘,化成一股执拗的执念,让我真的成功的握紧了手掌。
不过,就是这么个动作,就费了我好大一番力气,让我喘了好长时间的气。
但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我都要尝试,都要努力,绝不放弃!
然后我缓缓的,用渴的难受,沙哑的厉害的声音对步非凡道:“请……帮我找来药……和……衣服……”
两个半时辰。
时间有限。
我不能浪费时间。
所以,身上的伤,暂时就不清理了。
……
步非凡见沈青岚仅是说几句话,就出了一头的汗,心里感觉非常的复杂。
他伸手擦去沈青岚头上的汗迹:“如果你放弃这次机会……我以后绝不会再伤害你,我会好好对你的。”
似乎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特别。
沈青岚的目光落到了步非凡的脸上。
那张俊美妖异的脸上,没有之前那么暴戾,带着让沈青岚看不透的复杂,不过,沈青岚却从他的眼底看出了真诚。
“不!”
……
“不!”
我坚定的回答着。
即使步非凡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愿留在无名谷。
因为我,实在是厌恶别人掌控我的人生。
即使留下,那也要是我自己选择的,心甘情愿的才行,我讨厌被人逼迫做选择。
我的话,似乎又有些触怒步非凡了。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面容愈发的幽冷。
“好吧,你想折腾自己,那便折腾吧。”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
没多久之后,他找来了他这里最好的药膏,也给我拿了衣服。
即使有着最好的药膏,我身上那密密麻麻的,渗着血的伤口,想要恢复,也不少一朝一夕的事情。
况且,那伤口,有的结了痂,想要涂药,必须把血痂清洗掉。
而我,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力气。
是的,现在,连沐浴、抹药对我来说,都是个体力活。
步非凡就站在旁边,沉默无言的看着我,一点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我颤抖着身体,慢慢的坐起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破败不堪的身体,我眼中闪过一道悲愤和耻辱,但很快,又被我压了下去。
我胡乱的将能涂药的伤口涂了药,就开始穿衣服。
穿衣对现在的我而言,亦是一个不简单的体力活……
……
“你放弃离开无名谷的话,我真的不会再伤害你。”
沈青岚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豆大的汗珠从她脸上流淌下去,即使站的有些距离,步非凡也看的清清楚楚。
步非凡说不清,此时心底是后悔还是心疼,还是怨恨沈青岚的固执?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非常的难受。
他……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沈青岚并没有理会他,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在奋力穿好衣服之后,就试图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