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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回事?】
离歌踩着两名罪犯,看着前头街道上,原本形象帅气优雅的朱心,如今被积雪压住了大半个身子,他精心梳理的发型被打湿了不说,身上一整套价值不菲的西装,也被弄得不成样子。
有探员帮着他把身上的积雪扫掉,他形象全无地打了个喷嚏,颓丧的样子,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随着他打喷嚏的动作,他头顶的生存时间,又小幅度地向下滑了一格。
离歌默然,打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他这是…在掉血量?】
系统君回答:【不清楚,只知道他的生存时间在下降,可能与宿主用雪堆打击他有关。】
【怎么可能,被雪砸而已。】
离歌踹了一脚脚下的两位罪犯:【系统君,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两个罪犯与他有关,罪犯被捕后,他的生存时间也会随之掉落?】
如果真是这样,就符合了离歌之前对朱心的猜想。
他虽然自己不犯罪,但能够遥控指挥他人犯罪。
既然她是通过抓捕罪犯获得生存时间的,作为大反派的朱心,自然有可能和她全然相反,是通过培养罪犯,从而获得生存时间的。
离歌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系统君,系统君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我会帮宿主盯着朱心,宿主不必太过担心来自他的威胁。朱心看向宿主这边了,宿主请注意保持心理活动空白,不要被他读到心理活动!】
离歌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脑内一片空白了。
黄杉和几个探员拿着手铐向她走来,系统君又忽然出现说:【对了,恐怖小说作者最近恢复更新了,宿主虽然身在现实世界,但不要忘记关注副本。】
离歌:…我x!
对面看着她,正巧读到她这段心理活动的朱心:???拿雪砸我还骂我?!
***
两名罪犯被cbi探员带至h市警署,离歌下手的时候注意了力度,但还是把他们两个打得鼻青脸肿,血流不止。
黄杉拍了拍离歌的肩膀,“干得好,但还是要注意技巧,打人的时候别光打脸部,要打就打腹部这种伤口不大明显的地方。这两个罪犯太狼狈的样子,如果被不良媒体捕捉并大加炒作,会对我们造成不利影响。”
离歌笑着点点头,她给自己猛灌了一口热汤,h市夜里温度低,在外面呆得久了,她手脚冰凉。
朱心裹着干净的棉大衣,里面西装全换了h市警署刑警提供的制服,他从前傲然的发型,如今松垮地搭着,刘海湿哒哒的,遮住了他的眼睛。
离歌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阴测测,他也在喝热汤,不同于她,他是小口小口喝的。
而且每喝一口,就要哀怨地抬起头来,看一眼离歌。
黄杉问,“朱医生怎么了,什么时候走路这么不小心了,还会被雪砸到?”
朱心看向黄杉,什么也没说,只拿出手帕,捂住自己的嘴,痛苦地打了一个喷嚏。
离歌笑了一声,他又将阴测测的目光转向她了。
黄杉说:“这两名罪犯还算老实,进了审讯室后,问什么就答什么。离歌,起来,和我一起去审讯室看看。”
离歌响亮地答了声是,站了起来。
***
h室的审讯室条件有些差,天花板中间的吊灯不时一闪一闪,两名罪犯被分开关押,离歌先进去的,是假名“冬雪”的罪犯所在的审讯室。
他自己交代,他的真名叫王虎。
才一进审讯室,离歌就闻到一大股白酒的味道,罪犯拿着一瓶二锅头,脸红红的,正在抹眼泪。
黄杉声音严厉,“谁允许他喝酒的?”
站在墙边的h市警署署长颤着声线,“黄警官,是我…我…罪犯他不喝酒不肯说实情。”
黄杉皱眉看了他一眼,再看罪犯喝了酒之后,真的边抹眼泪边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也就不说什么了。
离歌找了椅子,请黄杉坐下,自己则站在一边,听罪犯声泪俱下。
“我…我本来跟她好好的。她说她有家庭,还有孩子,可我不在乎,我爱她!可她呢,居然玩弄我感情!这个贱女人!”【真】
离歌扶额,感情这位带酒窝的罪犯,还是位男小三啊?
从他的叙述中,离歌慢慢理清了案件。
这位名叫王虎的罪犯,是纺织厂的会计——身上有油墨味、从未干过粗活,这两个条件,会计这职业都符合了。
纺织厂会计的工作,也方便他囤积几双作案时戴的棉纱手套。
王虎杀的第一个人,是他的秘密女友,纺织厂仓库管理员蓝文。
“是她负我在先!我跟她是在溜冰场滑冰的时候认识的,她说她喜欢我,想和我谈朋友。我以为我找到真爱了,我也不介意她结了婚有孩子,可她居然玩弄完我的感情,还要和我分手!这还不止,为了阻止我再找她,她甚至让她丈夫揍了我一顿,还说要杀了我!”【真】
王虎断断续续说着,离歌边听边翻黄杉递来的王虎档案。
王虎22岁,中专毕业后进入纺织厂做会计。他出生在单亲家庭,母亲生下他不久后离世,他的父亲虽有续弦,但档案上写着,王虎与后母感情不好。
而被害人蓝文32岁,已婚已育。
离歌放下档案,看向坐在审讯椅上痛哭不已的王虎。
她猜想,罪犯对蓝文的感情,应当依赖多于喜欢。
蓝文于他,是母亲一般的存在。
至于王虎所说的蓝文为了摆脱他的纠缠,甚至不惜指使丈夫打人、威胁杀人,档案也有所记录。
那是发生在七月份的事情,蓝文的丈夫将王虎打得浑身是血,王虎几近晕厥,却没有报案,也没想向打他的人索求赔偿。
王虎被捕后,h市警署警察快速赶到王虎家,向他的家人和朋友调查情况,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恋母情结。”
朱心裹着大棉衣,走进了审讯室,他被落雪冻得感冒,声音沙拉沙拉的。
“在他的潜意识里,对母亲只有恨没有爱,他的母亲从小抛弃了他,他怎么可能不恨她?虽然他母亲的去世,实属无奈,但在婴儿眼中,母亲的去世,和抛弃没什么区别。这种对母亲的恨,从婴儿时期开始,就深埋在罪犯潜意识中。”
“我们都知道,有一句话叫,爱到极点就是恨。他对他母亲的感情,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恨得不到。受害人蓝文与罪犯若即若离的感情,正是罪犯和母亲之间的感情模式重现。蓝文作为罪犯潜意识的母亲代替品,竟然想第二次抛弃他,已经尝够了被母亲抛弃苦楚的罪犯,自然控制不住内心毁灭对母亲的深切*。”
发现审讯室内几位警察都盯着他看,朱心礼貌地往后退了一步,“噢,抱歉,职业病,只要看到罪犯,就想分析一下他的心理。”
“没关系。”黄杉饶有兴致地说,“朱医生不妨接着分析,我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杀人后,取走被害人的子宫。”
朱心咳嗽了一声,“这两个罪犯犯罪时做的多余动作太多了,以溜冰鞋取代受害人子宫,我想,他们不过是想侮辱并说明,伤害他们的受害人是破鞋。”
破鞋…….
离歌看向玻璃后的罪犯,罪犯摇头晃脑,“溜冰场上的溜冰鞋,只要客人付钱就能穿上,跟那些朝三暮四随便找男人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你们女人,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阿文是这样,阿青也是这样,你们敢抛弃我们,我们就要你们死!”
罪犯咬牙切齿的样子让离歌汗颜,她问罪犯,“三位受害人被取走的子宫,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罪犯拿起手里的二锅头酒瓶,低下头,许久没有说话。
离歌正想再问,罪犯抬起头来了。
他一双眼睛通红,浮肿着,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仿佛闪着光。
“当下酒菜,烤熟了吃了。”【真】
他的语气轻浮,轻飘飘的,好似一片落叶掉在了水面上。
离歌甚至看到,他说完这句话后,嘴角微微翘起,得意极了。
她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像一匹饿了许久的野狼,盯着一块肥肉
——要他真是饿狼就好了,他要是饿狼,她就能肆无忌惮地上去按住他瘦弱的身子,将他狼嘴掰开,撕成两半!
罪犯说出子宫去处之后,审讯室里,除了离歌、黄杉和朱心,其他人都捂住嘴,一脸痛苦。
离歌冷漠脸,在恐怖小说里,她见多了没东西吃就吃人肉的家伙,现在眼前这个罪犯,在她眼里纯属吃人新手,不足挂齿。
要说她见过的,明明有东西吃,却以吃人为乐趣的,倒还只有……
离歌回身,看向朱心。
朱心报以他洁白整齐的牙齿。
***
那股难受劲,h市警署很多刑警好久才缓过来,离歌冷静坐在椅子上,在另一间审讯室,听第二名罪犯自白。
第二名罪犯的杀人动机,和王虎一模一样。
他认为第二名受害人阿青辜负了他的感情,所以该死。
据他交代,某天他向王虎哭诉自己的遭遇时,已经有过杀人经验的王虎,邀他一起替天行道,杀了阿青这个贱女人。
罪犯当时气愤难当,欣然前往。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将阿青在厕所杀害,又将她放置入储物柜,罪犯说:“干活之前我问了一个算命的,算命的说这样做,阿青的鬼魂就会被困在那个柜子里,不会来找我了。”
离歌无语,她还以为罪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还怕鬼魂。
看着玻璃窗里头垂头坐着的罪犯,她气不打一处来,直想冲到里头揍他一顿。
因为前面两位受害人虽然与他们有过恩怨,第三名受害者,却是与他们无怨无仇的。
如果cbi不及时出手将他们抓捕归案,h市,就会有第四名、第五名受害者。
离歌心中的这种气愤,直到下午整理档案时也还没消下去。
朱心飘飘然走到她身边,“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他,应当顺着他的意照顾他,是婴儿的心理。事实证明,许多罪犯的心理水平,都停留在婴儿时期。”
离歌看他,朱心说,“这个案例不错,我打算下节课就讲这个案例。”
他看着离歌,“噢,差点忘了,离小姐现在已经是cbi历史上最年轻的探员了,不用再上我的课了。恭喜你,离小姐。”
离歌纠正他,“我现在还只是学警,黄姐说,如果我表现优秀,会在一年后转正。”
朱心看着她的眼睛笑:“如果你想更快的转正,就应该更加努力地抓捕更多罪犯。”
“当然。”
“我会帮你。”
离歌猛的一个激灵,“你什么意思?”
朱心笑,“我是cbi专用侧写师,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合作机会。”
离歌没有搭理他,拿起档案走了。
朱心站直了身体,一直目送她走出他们所在的办公室。
***
cbi在h市的所有任务完毕后,离歌和黄杉一起乘坐飞机离开h市,去往cbi总部报到。
即使在飞机上,黄杉也仍在察看h市连环女性遇害案的档案。
离歌看她眉头深锁,于是问,“黄姐,怎么了,档案有问题吗?”
档案是她负责整理的,她整理得非常认真,但仍担心自己有所疏漏。
黄杉摇头,“不是档案出了问题,而是…”
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离歌问,“什么问题?”
“还记得在s市去往h市的火车上时,我和你说的话吗?”黄杉说,“当时我怀疑,h市的连环女性遇害案,是多年前的逃犯所为。在我的记忆中,七八年前,h市曾发生过类似的女性遇害案,当时的罪犯,也是这样——将女性杀害,并取走她们的子宫。因为当时h市警署不作为,罪犯至今没有被抓到。”
她的眉头越皱越深了,“离开h市前,我请求h市警署署长,将那时候的案子档案交给我,可我翻了这一堆档案,愣是没有找到那个案子。可我明明记得,我离开h市警署之前,是署长亲自将档案交到了我手里。我翻了几页,确认无误后才收下了这个档案。”
离歌问,“会不会是在路上遗失了?”
黄杉摇头,离歌看她往自己电脑上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尔后她的电脑屏幕陷入一片黑屏,黑屏上,绿色的神秘数字不断跳跃着。
黄杉说,“我查点资料,离歌你回避一下。”
离歌忙把头转了过去,系统君说:【本系统已经利用公式计算出黄警官刚才所输密码。】
离歌问:【我要这密码有何用?】
系统君淡淡道:【知道总比不知道好,这密码,本系统先替宿主存着。】
【那我先谢谢你。】
系统君消失了。
一个小时后,黄杉才查完资料,这时候飞机已经落地,她合上手提电脑,让离歌帮忙拎箱子,“走,带你去总部报到。”
在等机场摆渡车时,离歌开了手机,看到两小时前贺厉诚发来的短信:“我在你的办公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