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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的味道实在是美味,禹飞直到第二天都仍然觉得很是惊艳。正好这天是周末,本来应该去上课的禹飞走到半路,回想起穆泽冷淡的样子,干脆给老师打了个电话,撒了谎。
“老师,我是禹飞……”
“嗯?禹飞同学?怎么了?”正打算给人上课的老师示意早到的穆泽先自习,她则拿着手机跑到了外面的屋子,饶是这样,她的声音也透过没关紧的门传了过来。
“什么?你身体不舒服?所以是不来上课了吗?”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师又是一阵大呼小叫:“病得这么重?那你……”声音又渐渐小了。
屋子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坐在屋子里头的穆泽抿了抿唇,捏着书页的手下意识的用着力……
通话很是简短,禹飞之前没有旷课的记录,所以老师也选择了相信他,在嘱咐他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之后,就关了手机,推开了教室的门,而穆泽手里的书页也正好因为承受不住主人过大的力气,刺啦一声,被撕开了。
“这……”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还没进入状态的老师有些发懵。
不等她说些什么,穆泽就站起了身,收拾起了书本。
“穆泽同学,你……”
“抱歉,老师,我身体也不怎么舒服,先走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失态,提这么无礼的要求,那怒气满满的面孔甚至容不得老师说一句‘不’字。
“嗯……那你也好好休息?”老师不确定的说道。
“谢谢老师,我会的。”他阴着一张脸,离开了这间让他感到不愉快的教室。
这头,禹飞已经走到了学校附近,他在过马路时,被一位老人给拉住了。
“小同学,打搅一下。”那位老人的口音听起来不像是本地人,甚至有一些洋味在里头。
“爷爷你有什么事情吗?”他问道。
“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这附近的一间烧烤铺吗?”
“嗯?”这么巧,他正好也要去烧烤店。禹飞乐了,“爷爷你放心,这学校我都待了快四年了,烧烤店什么的差不多都吃过,请问是哪一家啊?”
老爷子显然很是惊喜,“你全都知道?”
“差不多吧,爷爷,你先说啊。”
“哎哎,是一家很老很老的店面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开,卖的虽然是烧烤,但是在冷天的时候,会给客人猪肚汤……”
“我知道我知道!”禹飞不等他说完就跳了起来,“这间店我知道。我昨天晚上还在那里吃呢。”
“哈哈,那就好。老头子我从今天早上八点起就站在这路口,这都问到中午了,总算是找到了个知情人。”老爷子爽朗的笑了出来,他的笑声里有一种常人没有的豪迈,引得路人不住的往他身上看。
去烧烤店的路程有点远,两人走着走着,自然也免不了交谈几句。老人家本身就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性子,话说得一多,就把他和这家烧烤店的缘分给说了出来。
“想当初我还只是个穷学生,家住乡下,这城里啊,可是没来过几回。”老先生望着h市新建成的高楼大厦,满是感慨,“当初这房子顶了天也不过是三层,可就是这三层的小楼房,让我这初进城的农村小伙又是担惊又是受怕的,担心来担心去的,倒真把口袋里我家好不容易攒下的那一块钱给弄丢了,那钱是我去京城的路费,我当时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有人问我,小伙子,你怎么了啊?我就逮着那人,哭得稀里哗啦的,后面说了什么干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在我遇上了好人。”老爷子回忆起这一段仍然忍不住弯了弯眼睛,“问我的人就是那家烧烤店的老板娘,她带我去了她的店铺,给我端了一碗汤,我当时又冷又饿的,汤一端上来我就忍不住把它喝了个精光,好在这汤已经放了一阵子了,不然,我非得被烫得满嘴长泡不可。”
“原来爷爷你和那家店还有这么些事情啊。”禹飞觉得很是神奇。
“哈哈,可不止这么些事。”老人家大笑道,复又有些伤感,“那店主是个好人,在我喝完了汤之后,又拿了五块钱塞我兜里,还骗我说他们城里人每天都能赚这么多钱,让我拿着这钱,去京城。我当时还信以为真了,直到去了京城才发现,就是在首都,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的人也少啊。”
“可惜我当时是穷学生一个,连回去的车费都没有,等我学业有成了,又被送去出国深造了,中间回来过几次,可我自己对那时的记忆都模糊不清,再加上时间紧迫,每次都没找到那家店铺,这城里一天变个样子,我今天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了,可没想到,你居然知道。”他看向禹飞的目光分外慈祥。
禹飞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也是昨天和同学去那吃东西才知道有这么一家店的,那猪肚汤特别好吃,我今天嘴一馋,就又来了。”
“哈哈哈……”老爷子大概没想到禹飞会这么直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是一阵大笑,最后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我这些年在外漂泊,也吃过不少汤了,就他那的味道,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啊……”汤里虽然没放味精,没放其他调料,但店主的心意却是满满的融在里头了。
“爷爷,我们再往向右拐就到了。”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来到了烧烤店的附近,禹飞带着老人往右拐,狭长的窄巷中,一条相对宽阔的过道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过道两旁都是些矮小的平房,所有的平房都紧紧的关着门窗,鲜红而刺眼的‘拆’字画在雪白的墙壁上,显得触目惊心。
“这……”老人有些吃惊。
“这一片有好些年头了,听说都是些危房,所以打算全部推掉。”禹飞解释道,他也是昨天听别人说才知道的,“那间烧烤店好像也要拆了。”
他跑上前,挑开了蓝色棉布做成的门,身子往里头一钻,刚想喊声老板,却发现,屋子里早已经没了一个人,连里头的桌子椅子都已经消失不见了,风刮得报纸糊出来的窗户呼呼作响,若不是整间屋子在被主人放弃之前都被好好的擦拭过,地上还残留了一些水渍,可能没人相信这里头曾经住过人。
“怎么了?”老先生挑开棉布,第二个走了进来,看见屋子里的场景也是一愣。
禹飞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爷爷,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是今天搬家……”明明昨天还在这里……
“算了,你也不知道嘛,而且,能找到这个地方就已经不错了,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吧。”老爷子没说什么,反倒还安慰了禹飞几句。这让禹飞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正当他们两人都沉默了的时候,帘子又一次被掀开了,一位牵着狗的大妈走了进来,看见他们二人时,傻了一下。
“你们是……”
老爷子的反应很快,“哦,这位妹子,我们是想来吃烧烤的,结果这老板搬走了,请问你这有他联系方式吗?”他显得有些急切。
“联系方式?”大妈摇了摇脑袋,“我是住这附近的街坊,算是这的老主顾了,他们这一家今天上午就忙着搬家,今天中午的时候就把东西全部拖走了,我来啊,是为了这块布的。”她扯了扯被当做门帘的蓝布,见其他两人都看着她,也有些涩然,“这不他们家搬走了吗,这帘子是上一辈传下来的了,他们拿着也没什么用,我就想拿着给我的狗做个玩具啊小衣服什么的……”她越解释越觉得自己有点掉价,干脆闭嘴了。
“那你知道他们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吗?”老爷子又问道,
“好像说是要回家种田吧,他媳妇平时和我们聊天的时候也没仔细的说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唉,这一片都得拆,我们家也是,只比他们晚一个月,哎呦,事情太多,我也不和您在这讲了,我还是先走了。”话里话外的说着烧烤店,她有些不大耐烦,摆明了不想再往下说了,一把扯下门帘就往外赶,弄得屋子里另外两个都没词了。
“算了,算了,能找到地方就很好了。”老爷子摇了摇头,打起精神转身对禹飞说道:“小同学,谢谢你了。”
禹飞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送走了老人,禹飞又回到了烧烤店附近。
空荡荡的店面现在连个挡风的帘子都没有了,更显凄凉,禹飞站在房间中央,看看这,看看那的,终于下定了决心,用手机给某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短短一分钟的等待时间显得格外漫长,禹飞不安的在房间四处走动着,在心里打了无数次腹稿。
终于,电话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