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陀下去后,刘彻又转过头来一脸灿烂地望着阿娇。猎『『文』
阿娇也冲他笑,他们经常会有这种相视而笑的时候。
然而这次他并没有笑笑就转过视线去,而是定定地一直望着阿娇。
刘彻的目光中似乎燃着一把火,其中深情缱倦直叫阿娇亦有些微微窘起来。
她不争气地红了脸,伸手去打他,企图把这旖旎万分的气氛打破。
“这么定定看着我干嘛——”
阿娇的手到了半空中就被刘彻轻轻地抓住,他轻笑了笑,眸子中满带着无奈的宠溺。
秋阳柔和的光线从敞开的窗斜照进来,风卷起他额上的,映着他的笑容,那一瞬间天然而成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英俊风流。
刘彻自小就以生的好和聪慧而见长于诸皇子中,太皇太后曾说他是神仙送来的孩子不是没有道理的。
阿娇向来知道他生的英武挺拔,但她自觉和刘彻在一起两世之久,彼此都见过彼此出糗难堪不知道多少次,早对他的英俊生出了免疫之感。
但是当他眸光里满盛着星光灿烂同柔情蜜意时,阿娇还是觉得心底有什么炸开。
他握住她的手欺身上前,凑在她的耳边含着无限暧昧说出“你害羞的样子让我好想要你”,阿娇脸霎时就红透了。
她仰起头恨恨地要抗议他的不要脸,却猝不及防地迷失在他的黑宝石般的双眸中,那双眸中流转着甜蜜痴缠的情意。
他微微勾起的唇角满含着促狭,声音中含着慵懒性感。
“你这叫欲拒还休,知道吗?”
最后那三个字,几乎是贴着阿娇的双唇吐出的。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身间,他长长的睫毛就在她眼前扑扇着,甚至他咚咚咚的心跳声都被放大倾斜出来。
这所有的一切,都叫阿娇无处可躲。
他挑眉笑望着她,而后轻轻吻下。
这一瞬间,阿娇听见心底再度有什么大声地炸开,震颤的她周身都有些麻,如同触电般。
仿若有人在她脑海里放烟火般,在那五光徘徊十色6离美丽炸开之际,她的心沉醉迷乱到不知归处。
她不禁想,自己好像又恋爱了。
旋即又失笑,那之前不是吗?
因着是在宣室殿偏殿中,不时便有臣子来觐见,刘彻便是如何放肆亦不能在此处宠爱阿娇。
为了避免彻底失控,他只是浅尝辄止地吻了吻,就松开桃腮如晕的阿娇。
阿娇仰起脸有些迷茫地望着他,似是不明白他为何停下来。
那眼中流转的迷惘如幼鹿般含着无限哀求,他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几乎瞬间就要溃不成军。
他转过身去,尽力克制住自己,语音里满是不能泄**而充斥的暗哑。“你去看看太常吧,或杀或剐就交由你处置了。”
阿娇怔仲过后,醒过神来亦是有些后怕,要是刘彻真的要不分场合地和她胡闹,她被他迷得七荤八素估计是说不出不的。
是以虽然见着他双腿间顶起老高,有些心疼他,但为了避免惹火上身,阿娇还是低着头乖乖就往议事殿去了。
秋风徐来,渐渐吹凉心中的燥热。
等阿娇迈进议事殿时,方才的旖旎甜蜜已经全然抛诸脑后了。
太常见她进来,行了一礼,惨淡地道:“请皇后殿下给臣一个全尸。”
阿娇微微莞尔,这个时候也不傻嘛,还知道刘彻把生杀予夺之权交给了他,方才却就像瞎子般见不着刘彻的怒火。
太常想死,然而阿娇已经改主意了,她不想叫他死了。
本来上一刻她是想叫不知所谓的太常死一死的,但当她现他的死反而会成为他扬名的踏脚石,她就改了主意。
死,多容易。
活着,才是最难的。
“卿何罪之有?孤为什么要杀卿?更何况孤虽为中宫,也没权力定九卿生死。”她嘴角漫过笑容,忽地闲聊般地问太常道:“太常有几子几女?”
太常有些讶异,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臣有三子两女。”
答完这句,又似乎是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忙忙地补充道:“臣之子女俱已婚配。”
阿娇先是不解他为何补上这么一句,但旋即反应过来就忍不住失笑。
这是怕她叫他的女儿们入宫为妃,再受了她的拿捏。
阿娇笑过后,又不禁讥讽想道原来你也盼着你的子女婚姻美满幸福。
难道她陈阿娇就不是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吗?
难道她的爹娘就不盼着她一生喜乐美满吗?
就因为她恰好成为了皇后,就必须得贤良淑德?就得把她的夫君让出来共享?
若是刘彻要纳妃,也就算了,她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把这皇后之位拱手相让。
一个身心俱都不属于她的刘彻,也就不是她的刘彻了,没什么好留恋不舍的。
但是眼下刘彻自己都不愿纳妃,轮得着他们这些人来掺和他们的事吗?
阿娇心下怒火冲天,嘴上却是漫不经心的开口,轻飘飘地在太常心口上砸下一声巨雷。
“陛下和孤怜卿夙兴夜寐地操心国事,特给卿之儿子女婿俱赐下十名美貌宫人。”
阿娇巧笑嫣然间,又似忽地想起了什么一样轻叹了一声道:“孤差点忘了——”
她拖长了尾音,划过太常不安的心湖间,荡开阵阵涟漪。
“太常也有,二十名。”
太常的脸已然惨白一片,正待准备勉强开口推辞之际,阿娇的声音再度清清淡淡地响在他的耳旁。
“想必太常夫人同媳妇女儿俱是一等一的贤良人,孤就等着明年听太常府上孩子呱呱落地的喜信了。”
说罢,根本不容太常开口便霍然转身,引得髻间的步摇乱颤。
她站定轻笑几声,头也不回地去了。
太常只得跪下谢恩,老妻贤良大度,从不拈风吃醋,倒是无妨。
但他可以想见这些美人到了儿女府上,会闹得家宅不宁鸡飞狗跳,从今以后只怕是没有安生日子了。
最麻烦的是这些美人因着是帝后所赐,地位上天然就高于一般的姬妾,根本就不是能随便打的。
太常心烦意乱之下只觉得头痛欲裂,他不禁苦笑出声。
皇后真是好手段,偏偏就不肯杀了他,叫他落个清净,却使如此“恩德”叫人生不如死。
难怪太皇太后从前夸耀说皇后是最像她的孙辈,他还只当是爱之所至,今日一见,方知所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