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轩立于玉妖娆身前,身姿挺立,俊逸不凡。
许是玉妖娆曾在数万年前给予过他温暖,皇甫轩对她的态度倒也不至于太恶劣。
发簪穿透皇甫轩的喉头,使得他连呼吸都跟着急促了几分。
沉吟片刻,他终于开口,略显困惑地询问着玉妖娆,“弹指间,万年已过。心中的恨,还未消散么?”
“你心中无我,我早已知晓,也早已释怀。可我们的孩儿何其无辜!他尚未来得及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就早早地身归尘土!”
玉妖娆激动难抑,猩红的眼不见往日媚态,眸中的痛由着晶亮的泪光点染,使得原先光彩照人的她,刹那间失了精气神儿,失魂落魄了无生气,令人唏嘘不已。
“玉妖娆,看在你曾为本王怀过孩儿的份上,本王就不同你计较了。速速离去,别回头了。”皇甫轩眉头紧蹙,稍稍缓和了口气。
他卯足了气力,拔出喉间发簪,而后将之随意扔至一旁,不慌不忙地为自己止着血。
玉妖娆错愕地看向皇甫轩,下意识地询问着他,“终于良心发现了么?”
皇甫轩失笑,“良心?本王只是忆起花芯也曾不幸小产,心有不忍罢了!”
“原是如此!”玉妖娆怅然所失地自言自语道,而后她突然倾身而上,以袖中精巧袖箭再度重创皇甫轩血肉模糊的脖颈。
这一回,皇甫轩彻底失去了耐性。
他一手折断袖箭,一边出掌重击玉妖娆心口,厉声斥责着玉妖娆,“闹够了,就给我滚!”
玉妖娆并未料到皇甫轩不再受“软肋”掣肘,因疏于防备,被他重掌击中,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往高台上的青石案几上砸去。
砰——
玉妖娆后脑勺险险地避开了青石案几,转而砸在龙椅扶手之上。
且舞淡淡地瞥了一眼气息奄奄的玉妖娆,狠下一脚,对着玉妖娆尖削的鹅蛋脸踹去。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且舞刻薄言之,玉妖娆苍白的脸上已留下道道刮伤,更显狼狈。
皇甫轩回过神,阴鸷的眼神直视着一脸轻狂的且舞,恍然大悟,“你在利用本王!”
“不然呢?”且舞柳眉轻挑,趾高气昂的模样愈发使人憎恶。
“目的?”
皇甫轩阔步上前,将身受重伤的玉妖娆拎至身后,转而阴沉着脸色,冷声质问着且舞。
且舞勾唇邪笑,“自然是借助南羌的力量,一举摆平东临、北璃。”
“一石三鸟?”皇甫轩意识到自己被且舞耍得团团转,周身戾气涌动。
“你说是就是吧!当世英豪,都成了我的手下败将,快哉!”且舞猖狂大笑,袖中骤然飞出成百上千片锋利如刀片的桃花花瓣。
咻咻咻——
花瓣入体的声音清晰可闻,皇甫轩后仰着身体,从高台上沉沉坠落,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帝俊……”玉妖娆自身难保,虽有意救皇甫轩一把,但终是有心无力,只得趴伏在地,隔着数米的距离,看着皇甫轩应声倒地。
“小轩轩,不是跟你说过?打不过就跑,何必逞能!”
偌大的养心殿中,忽而传来一道清脆透彻的声音,带着几分古灵精怪,灵动悦耳。
“花芯!”皇甫轩单手覆于心口,低低呢喃着,“再闻汝声,死而无憾。”
下一瞬,皇甫轩心口处的一枚铜币忽而闪着矍铄的光,在他周身设下淡金色的结界。
结界内,金光冒着些许火花蹭蹭涌入皇甫轩体内,使得他随时都有可能散架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愈合。
待皇甫轩身体大愈,金光已弱得几不可见。
他睁着空洞的眼眸,单手覆于心口光芒渐弱的铜币上,面上平静无波,但我总觉此刻的他,早已被哀伤掩埋。
且舞坐回龙椅之上,纤纤素手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扶手上的繁复纹路。
“阿修,我必须再为万民造个梦境,以此扭转舆论。”且舞猛然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叶修。
“哦?舞儿需要我做些什么?”叶修紫瞳分外妖冶,他将手置于且舞腰间,全然不见往日的卑微。
且舞微怔,她微眯着眼眸,暗自打量着一身暗紫龙纹锦袍,贵气和邪气完美相融的叶修,如是说道,“阿修,我怎么感觉今日的你,和往常不大一样?”
“你只需记住,我绝不会伤你分毫便是。”叶修轻抚且舞一头墨发,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私语,“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迟了,你我怕是要枉费了一夜!”
现在的叶修,周身带着邪气,与往日亦步亦趋的模样大相径庭。
且舞猜不透他,因而只得更加小心翼翼。
她以手掩面,作娇羞状,轻声细语,“知道了,天黑之前,定然将事情办妥。”
叶修闻言,正了坐姿,轻阖眼眸,全神贯注地在且舞周遭设下重重结界,以保她造梦期间不受外力侵害。
“这一回,我决不允许任何环节再有差池!”且舞把玩着手中的红绳铃铛,眸中现出几许志在必得的光。
自古以来,最难测的便是人心。一场梦境也许能暂时收复民心,但并不是长久之计,想来且舞也不会寄希望于素来健忘的黎民百姓身上。因而,她若想在短时间内令万民臣服,绝不可能仅仅只是造一场梦这么简单!
她极有可能先将万民引入梦中,而后再施傀儡术进一步控制他们,使得他们乖乖任其摆布。
思及此,我神色一凛,纵身跃下琉璃瓦顶,闪身至且舞跟前,手中轩辕剑朝着她的前额迎面劈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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