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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保持着一贯的性感冷淡,只是在望向她时的目光非常陌生——
“你是谁?”
在场的人闻言皆一愣,然后其他人眼中有着了然。
他的眼神非常直白,不似做伪。白馥将疑虑投向那边的白衣老者。
那名和她见过数面的家庭医生主动回答她:“裴先生这趟受伤回来,其中就包括磕到了头导致轻微脑震荡,暂时忘却一些记忆……”
在白馥和医生及他的下属们了解情况时,裴璟也在思考目前状况及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众人皆说他失忆了,但裴璟总觉得不妥。他缺失了几年的时间。
而这个女子……长得很美,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人。无法用任何言语来简单形容概括她的灵动。
听周围人的解释和态度,她是自己的未婚妻。
无论下属、私人医生甚至是陪伴自己长大的管家都对她比较尊重。其中男主人的授意和默认不言于表。
所以,自己真的喜欢她?
裴璟敛下眉眼,暗自思量:有点难以置信,本以为看不上任何女色的自己要孤独终老了,却突然冒出一个未婚妻……
听说自己这次是在意大利西西里岛出差遇上的袭击,肩上、腿上各中两枪伤,大脑遭受巨大撞击挤压导致记忆紊乱……是什么样的仇家和积怨,才会令自己在合作伙伴的地盘被暗杀?
那厢和医生了解完病情的白馥坐到男人床旁,刚一动作就换来裴璟面无表情的对视。
其实比起‘失忆’的说法,白馥更相信由受伤引起的脑震荡暂时性将‘那位裴先生’的意识压了下去,即身躯的主人格占据上风。
尝试用练了千百回的演技派温婉笑容对待:“阿璟,请允许我和你重新认识……我叫白馥,馥郁的‘馥’,请多多指教。”语气之温柔,生怕把他吓跑。
然而男人眸里充满深究,“我的未婚妻?”
“是。”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
“四年前。”
四年前?不就是从他失去记忆节点开始?裴璟蹙眉。
“如果你愿意听,我以后慢慢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你。”
很明显,男人看待她的眼神很是陌生,与路人甲乙无甚区别。只能慢慢攻克之。
“总之你平安无事回来就好,我很担心你。”
少女的神情认真,温柔中不乏担忧情绪。裴璟眼里那点冰冷收敛了些。起码她对自己的担忧关心不似做伪。
其他的,他可以查。
一连几日白馥忙完工作就会往这里跑。由于工作时间的不定,有时候是白天更多时候是晚上较晚的时段。
裴家的医疗团队非常完善,裴璟的身体慢慢地往好的一面痊愈。
而几天的时间,足以令裴璟了解现时的一切。
看着手里的资料,他疲惫按了按鼻梁。
他这几年做的事情可不少呢。
——防备二叔近几年动静兼打压;将财团业务扩展至全球范围,国内亦涉及到多领域发展,与华国其他集团跨领域合作……大有成为亚洲乃至跨国际的金融巨鳄商业帝国领头羊。
且翻回去看几年来做过的大小决策,皆无一失误。
眼界老练、手段独到。甚至是现在的自己所不能及的。
然而这又是按照自己思维步骤下所能作出的决策。
难道真的是自己失忆了?
裴璟指尖敲打着桌面,这是他惯常思考的小动作。
而且他发现除了家族那个旅居国外的二叔之外,还有几股势力是他曾经重点想要针对的打压对象。
完全是无缘由的单方面辗圧。
为什么?
一切只有之前的自己才能知道。
关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裴璟总算在记忆深处找到有关此人的一丁点蛛丝马迹的印象——地下赛车场以及航班上二次偶遇。
当时自己的印象是:女孩很美。
也仅仅只有欣赏罢了。
他让下属彻查有关这个未婚妻的一切,后者听了露出奇异的神色且欲言又止,然后应下。
裴璟将对方的反应看在眼内,微眯眼……看来自己曾经很信任且无条件宠爱着那名少女。
令人难以置信,不是么。
少女每天都如期而至。
到了就和他说说话,聊她拍戏的经过和参加活动的见闻。
他沉默,她的嘴巴就没停下来。
唠唠叨叨的,偏生嗓音非常好听,甜美而不腻。
好几次他都想堵住她的嘴巴。
白馥的资料昨天下午就摆在他床桌旁。演员职业,同时身兼好几家公司的董事和股东。拥有自己的牌子和设计工作室。
每天忙个不停的行程表和通稿。
偏偏她就愿意挤出时间来陪伴他,一陪就是好几个小时。
有时少女累得趴在床畔睡着了。
裴璟看得出来,少女对他没有防备。所有的情绪皆在他面前展现。
这样炙热而眷恋的一份感情,也难怪曾经的自己陷入其中。
某天下午见天气不错,白馥提出和他到室外走走。由于男人腿上的伤未愈,只能暂时坐着轮椅由白馥推着出门。
两人来到后花园的其中一个花圃——满地栽种的各色玫瑰花。
凉风吹来,玫瑰园的花瓣香气传入鼻息,清新馥郁。
裴璟眸色一闪,自家花园后边可没有栽种一整个玫瑰园。
“喜欢吗?”深吸一口气,闻嗅芬芳的少女回首询问。
他随意点头,“还好。”
白馥笑了,“其实是我喜欢的啦,你为了哄我开心特意让人从保加利亚空运回来培育栽种。”
“……”
似乎遇上女孩,很多以往说不通的事情曾经的自己都做了。裴璟一脸麻木。
晚上吃完饭白馥就从庄园回去了,走之前裴璟突然伸手抓住少女手腕:“晚上还有工作?”
她一愣,然后应道:“是啊,有一场夜戏……”演艺圈总免不了卖面子人情,因卖了某个曾经合作过的圈内导演人情而客串该导演新作的角色。
戏份很少,胜在角色有点特别,需要大咖客串惊艳亮相。
少女眉宇间的疲乏被他看在眼里,突然出声道:“不如辞了这份工作,我来养你。”
她眼睛微微睁大。
我养你。
许多女人都渴望从自家男人嘴里说出的话。
不是真的需要男人养着,而是着重点在于男人对自己的在乎程度与承诺。
古代也好,现代亦然。
不过由于对象是裴先生此类总裁,所以这句话就凭空打了些折扣。
少女扑哧一笑,“虽然我听了心里面有点高兴……不过嘛,”古灵精怪眨眼,“有魅力的女人就该保持**自主的事业,嗯……要是裴大总裁把个人黑金卡随我刷爆那就更好了……”
未婚妻表面一副小钱迷的模样,知晓她家底的裴璟不认为她真的有那么爱钱。
“当然,我钱包里的卡随你刷。”裴总淡定道。
“真的?”
然后第二天她就收到了裴璟的人亲自送来的黑金卡附属卡数张。
白馥:(⊙o⊙)
……裴先生的效率好高。
裴总表示:当他的女人就该这么宠。即使他尚未动心。
嗯,真的。
……假若裴总的语气不那么犹豫的话。
……
白蹊在医院休养了几天就被白馥赶着回校。如今两兄弟没有保镖随旁还真不能令人放心。
期间那位被白馥打击过的齐凯盛齐爷专程上门找白馥,告知她有关那位伍家当权者的事情。
伍家在华国根基尚浅,二十年前刚从印尼移居而来。后来追随某位领导人后地位节节攀升。
如今除了固定的家族生意外,其余的全迁来了华国。
齐凯盛刚好在东南亚那边混得不错,和当地某个合作商交好偶然间得知点秘密:伍家在印尼的分支原来一直都与印尼军方高层关系密切。
“你的意思是?”
齐凯盛微微一笑,无声口型:“……叛国罪。”
然后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她,“据我所知,伍家的背后还有另一方势力在撑着……”
“……但说无妨。”
“裴家。”
这就是他没有明说或替她出面硬碰的原因。毕竟他暂时也惹不起。
本想看对方变脸,岂料听罢少女还是淡然的表情,齐凯盛顿感无趣。
也不知她是否真像表面这般不在意。
遂另换话题,“我听说裴家家主失踪了?”
他的有意试探,白馥不是不知,“谣传而已,我们一直都有联系。”的确,外面好一些人已经收到裴璟之前受伤莫名失踪的消息。
裴家乃华国顶级世家豪门,当家家主的安危关系着国内势力的更迭。
好在当事人最后安然归来。
齐凯盛走后,白馥尝了口菊花茶,莫名其妙对着空旷的房间说道:“他走了。”
只见偌大茶室内另一边白色墙壁的门扉开了,裴璟坐着轮椅出来。
视线集中在少女斟酌洗茶的过程,“你想喝什么?”询问他。
若是齐凯盛知道方才自己还想离间说坏话的当事人就在隔壁旁听保准呛死。
“随便。”
她点头,裴先生不怎么爱喝茶她是知道的。冲了杯和自己一样的野菊花,“去火。”
“刚才那人是齐凯盛?”与对方在商业场合见过几面,比他辈分大一些。
单手握起茶杯,男人大掌骨骼分明,甚是好看。
“是啊。你也听到啦,外面那么多人关心你的去向呢。”
裴璟嗤笑一声,“全巴不得我死呢。”
从小到大遭遇到的绑架暗杀无数,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练成强大的心脏和敏锐的警惕性。
多亏裴家老爷子当年很有先见之明提前将他扔到军营训练生活。不然现在的裴璟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西西里岛这次也是凭着身手和经验得以安全脱离,不过跟随他一道的那些人全牺牲了,可见这趟去程的凶险性。
按照身上的伤口,裴璟推断出当时的情况。
能够买凶杀他且知晓具体的路线……他眸里杀意渐显,显然自己人中出了叛徒。
还有方才齐凯盛提起的‘裴家’,结合资料中‘自己’打压过的那位二叔……答案呼之欲出。
家族这位二叔多年来一直闲居在国外,甚少插手家族的事务,久而久之家族内部许多人忽视了其存在。
裴璟想及调查资料中提到的事情,侧首询问:“裴仃最近经常和你‘偶遇’?”
少女点头。
心里想着即使少了多少年道行,裴boss还是那个精明的裴boss。
短短几日就将所有事情透彻分析得清楚。
不过,和那位比起来还是差点火候。
怎么办,她想念那位裴先生了呢,至起码这位不能任她随意调戏了啊。
幽幽叹气着,那厢裴璟微挑的目光就过来了——
如果形容大裴总拥有沉稳冷静、优雅成熟的优点,那么小裴总就是冷漠到底、洁癖成性的面瘫男。
换句话讲,前者如愈品愈浓的醇酒,后者乃锋芒出鞘的剑寒……
岁月无情地磨砺掉菱角。
而疼她如珠如宝的男人,恰好不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