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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公寓内,白馥在厨房煮面,锅里热腾腾的面条散发着热气。

    她时不时伸头出去观察外面两人——

    客厅沙发外面,两个青年相对而坐。

    气氛古怪诡异。

    看上去就像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的感觉。

    ……真是无眼睇。

    两个年轻人不知晓姐姐忐忑的内心世界。白溪冷笑看着对面人,眼神深处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从花旗国特地大老远跑来,在这边待了这么久时间,真是低估了你的耐心。”

    金发青年面色冷漠,瞥向白溪的眼神非常不屑一顾,只一句就足以令他炸毛:“她是我的亲生姐姐,与你们无关。”

    “可你们抛弃了她就没有资格再回来!”

    “不,作出那个无知决定的是父亲,而我,”克劳斯缓缓低笑,“我对阿馥的感情不比你们少。”

    那个亲密的称谓从青年嘴里说出来令白溪不愉,拳头刚痒痒——公寓的门铃响。

    “阿溪,可以帮姐姐去开门吗?”少女声音从厨房传出,被点名的白溪站起身示威瞥了克劳斯一眼,似在说:瞧,姐姐使唤的是他,最亲密的也是他。

    幼稚。金发青年冷嗤。

    门扉打开,却是白溪没见过的面孔。

    他皱眉:“你是谁?”

    来人自上而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友善的笑容:“你是白溪还是白玘?我是雷钧,也是阿馥的表弟……”

    “啪!”

    “……”

    无情的大门在雷钧面前关上,就差那么一厘米他的鼻子就与门板亲密接触了。

    笑容僵在嘴边,而后他的身周蔓延着具现化的黑气。

    呵呵。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肆意妄为呢……

    门里面,白溪青年臭着脸:又一个死皮赖脸来认亲的。

    “阿溪,是谁呢?”白馥从厨房里面走出,用抹布拭擦手上水迹。见弟弟面色不虞,奇怪问道。

    “……只是个推销员而已。”青年撇嘴插裤袋坐回原先位置。

    白馥:大晚上哪来的推销员这么勤奋……

    一会儿她放置在酒柜抽屉的手机铃声响。“喂,雷钧?”接电话后少女古怪的视线移到白溪那儿,“好,我给你开门。”

    眼角余光见到自家姐姐跑去开门的白溪硬是冷哼一声。

    沙发对面的克劳斯面带冷嘲盯着他。

    不知是否错觉,开门一瞬间白馥仿佛看见了雷钧身后具现化的黑气。“……”

    青年按在门板,露出牙齿:“阿馥,该不会连你也想让我吃闭门羹吧。”

    “……进来坐吧。”

    雷钧入屋时目光停在客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表情不爽的白溪身上。意味深长道:“这位便是白溪吧?”他调查过白馥有两个法律上的弟弟,其中白溪的性格较为好动。

    “嗯,他是阿溪,那边那位……”

    “克劳斯·莱斯特。”青年首先站起身,自我介绍。两人眼神一接触便知彼此知晓底细。

    “莱斯特少主,非常荣幸。”他伸出手笑道,“雷家长子,雷钧。”

    两只同样有力的大手握在一起,手背青筋突显——其中的较量只有他们知晓。

    旁观这个看不见的角逐力场的白馥一脸木然。

    原主,你留下的好摊子。

    “咳……我刚煮好面,一起吃吧。”

    夜宵的面条,一锅刚好分成四大碗。

    几人坐在饭厅,白溪的目光落在几碗面上,声线听不出情绪:“为什么他们两个的碗里比我多了两块叉烧?”

    白馥:Σ(°△°就几块叉烧你都数得这么清楚?

    无辜眨眼,只好将自己碗里的叉烧全部夹给某人,换来少年得意瞥向其余人的眼神:姐果然是最疼我的。

    克劳斯用筷子不方便的手一顿,脸色沉了下去。

    冷冷扫过白溪,反而逆其行将自己碗里唯一一个荷包蛋夹给少女。温声道:“阿馥你多吃点。”然后埋首继续吃面事业。

    #温柔关爱杀#

    ——深藏功与名。

    “矣……谢谢克劳斯。”少女有点讶异随即勾笑。

    那厢白溪握住筷子的手即时紧绷——这个巴结讨好姐姐的妖艳贱货!

    心里小人正怒掀桌子不解释。

    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雷钧淡定吃面,坐收渔翁之利的事他最乐意做。

    一顿夜宵,吃得是诡异莫名。

    把碗筷洗了后,白馥坐到沙发和雷钧谈正经事。

    今晚雷家发生的事情是一个局,当然戏假情真。雷家知晓内情的只有雷英霆和雷钧两父子。

    “姐你是想引出幕后那些人?”白溪蹙眉。

    “对,看着吧,明天之后这些人的阵营很快便会划分出来。”

    将克劳斯、雷钧两人送出门,刚关上门扉身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躯体,发育期过后沙哑的低沉嗓音触及耳畔:“姐,我不喜欢他们。”

    白馥眸色转暖,抚摸靠在自己肩窝的某小屁孩,“乖,姐最疼的就是你。”

    一句话,某小孩满血复活。

    ——战胜者就该有容人的气量。

    看着他雄赳赳气昂昂回房的背影,白馥想着:小孩子就是好哄。

    ——或者说:不是少年好哄,而是他愿意被你哄。

    他相信着她。

    这份无条件的依赖。

    第二天传出消息。那个外逃的雷家女婿在机场路上被公/安干警抓了回来。雷家老爷子和雷家掌门人因女婿/妹夫行/贿一事接受上级纪/委部门的调查。同时雷家与阎家也遭受各方无形势力的打压。

    军政世家的沦陷,令同样身处这个圈子的各大家族震惊难以置信。

    若两家倒台,华国国内的政坛必定有一番大改洗。

    而在b市郊区某个别墅里,两名中年男子叩杯庆祝,“祝贺你的计划初步成功。”

    “呵呵,你也是,你那个侄子很快也会败在你的手中。”

    “我隐居国外以来的多年精心策划,不就是为了现在的权力吗……”

    “那么你的下一步棋是?”

    男子笑而不语。

    工作节奏一如既往忙碌。

    白馥从s市走活动通告返程航班上遇到了个熟面孔。好像是当时在克劳斯家见过的那位姓裴的先生。

    座位旁的人显然也认出了她,目露同情语气诚恳:“我听说雷家诞辰那晚的事情了,对此深表遗憾。”不奇怪,那晚发生的事情之后传遍了整个上层圈耳朵。有心人一探便知。

    “如果您说的是上一代那些豪门狗血的事,”她摊手表示不在乎,“我觉得无所谓。那都过去了,与我现在生活无关。”

    男人一愣,似是没能将她和传闻中那晚锋芒锐利的形象结合到一起。快吐出口的安慰也哽在喉咙。试探性问:“你难道不恨雷家?”

    “恨能当饭吃吗?”

    “……”这跟说好的复仇少女剧本不一致!

    接着无论他试图挑起什么话题,白馥一一以无厘头的方式敷衍之。

    中年男人表面温和笑,眼里不耐烦情绪渐增。

    下机前男人特地留了张名片给她,感慨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或困难的地方,请尽管来找我。毕竟我和你的父亲素有来往。”父亲,自然是指白瞑彦。

    莱斯特家族和白家合作的中东石油运输合作项目,因为莱斯特家族的撤资而导致白家资金链中断,一度遭遇金钱和信用危机。

    虽已分家,但白暝彦所在的集团公司仍被波及,股票一路下跌。

    白则已曾经来找她试图通过她和克劳斯说情,让莱斯特集团继续注资,被白馥拒绝。

    “别忘了,你也是白家人……”白家二男咬牙切齿道。

    呵,白老爷子、白家大房二房投资失败、走漏了眼睛跟她有什么关系。

    当初让她牵线时可是又哈腰又鞠躬,事成之后摆明不想分她好处遂扬言此事与她无关。

    掉坑里了找她包售后?想得美。

    “不牢裴先生费心,集团业务的事家父自有主张。”

    “呵呵,那就好。”见少女油盐不进,他眸色转冷。

    男人走后,白馥看着名片嗤笑一声。

    虚伪。

    名片上的姓名——裴仃。

    ……

    提取了行李后,白馥守在机场大厅西出口的休息室等候接机。

    翻完了杂志正觉得无聊,抬头视线一下子与十米外的男人撞上,后者见到了她一愣然后走过来。

    齐凯盛。

    今日真是个轮流刷boss的好日子。

    若不是偶然的相遇,白馥甚至忘了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听说齐家如今大不如前。半年前与裴氏争夺某个国际市场的订单大败而归,声誉直线下降。

    四十岁的年纪终于有了脸上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和疲乏。

    “你和她长得真像。”他隔着几步之远怔怔望着她呐呐自语。

    老实说作为自己的第一个打脸对象,白馥表示他在所有打脸对象中好感度居首位。

    除了私生活混乱与爱装逼。

    大闹雷家当晚的丰功伟绩很多人知晓。白馥和雷莉琅的关系有心人一猜便知。

    能对着她的脸蛋发怔——齐凯盛口中的‘她’应是前影视红星方莉琅女士。坊间皆传闻齐爷年轻时曾痴迷一位当红女星,一度闹得和家人不愉快。

    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单相思被拒绝后的齐凯盛一怒之下与佳人决绝,回家继承家业……死生不复见。

    原主她妈是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如今他的每一个情人都有方莉琅曾经的影子。

    “我听说了你们白家的事,看在你是她女儿的份上,你可以帮你们。”

    白馥:exm?

    “等等,齐先生,谁让你帮助了?”自说自话的毛病能改改吗?

    “还有……我没记错的话,打击雷家的事儿上,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哼,那当然。”齐凯盛冷哼,“雷家人那么对她,我自然会替她讨回公道。”

    白馥定定注视他面孔,顷刻突然说道:“不,你也是曾经加害过她的人之一。”

    “……你在说什么?”

    “她当年被人诬陷被众人唾骂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怀了别人的胎被家人指责、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在哪里?”

    男人愕然。

    “不要说你当时没有权利没有资格没有力量什么的,若你真的有心想保护她,不会沦落到连一个栖身之所也找不到。”

    “你拥有过的每一个女人都有她的影子,然而最宝贵的那个她你却护不住。”

    “齐凯盛,你是个懦夫。”

    “你现在做了这么多,只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男人怔怔站在那里。

    面色苍白。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白馥拖着行李越过他,走向不远处白玘那里,后者瞥一眼齐凯盛的背影接过她的行李箱。“走吧,车子在外面。”

    “对了,爸让我跟你说,”身前高大的青年道,“只要你认为对的事就放手去做,他撑得住。”

    “谢谢。”

    迎着机场外围猛烈的阳光,白馥戴上墨镜。

    ——她没有资格替原主伤古悲秋,但那些曾经给予过的善意和恶意她都会帮她记住,逐一回礼。

    “阿玘,人真是复杂的感情动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