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然要结婚了,准新郎是郭峰峦。

    郭峰峦作为公司的美容讲师到许梦然的美容院来给美容师做产品讲座和培训,整整三天时间,一来二去,便和作为美容院老板许梦然相熟了。本来,郭峰峦和许梦然也早认识,不过是业务上的来往,偶尔见面只不过是点个头打声招呼,没有更多的话,更没有进一步的了解。

    自从甘雪辉回黑龙江后,许梦然便落了单。

    许梦然喜欢陆安安,但陆安安并不是甘雪辉,她们不是同一类的人。

    她认识了郭峰峦。

    郭峰峦比许梦然大了三岁。他千里迢迢的自陕北躲到广西南宁市来,因为不喜欢女子,只喜欢同性,但还是逃脱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和异常的目光,父母甚至还打来电话,哭诉着威胁着说,如果他再不找一个女子结婚,过正常人的生活,他们就死给他看,他的姐姐们也埋怨着他,说父母年老体弱,他还是这样的刺激他们,真是不忠,不孝,没有人性。

    郭峰峦有苦无处出,烦不胜烦。因心中有愧,却也不敢还嘴反驳,只有低声下气,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

    郭峰峦终于,遇到了寂寞的许梦然。

    许梦然也烦恼着。

    许梦然虽然无父无母,无亲无戚,但渐渐的成了大龄女子,没有结婚,没有相恋的男友,也受尽了熟人圈子里的风言风语,猜疑与不屑的目光。许梦然比较注重形象,好面子,学不了陆安安,陆安安才不理会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冷嘲热讽,她做她的,别人说别人的,陆安安说:我为什么要取悦他们?

    许梦然做不到。

    许梦然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家,还有一个名义上的丈夫。

    熟悉郭峰峦后,两个环境相似的边缘人在一起,顿时产生了很多的共同语言,一个人计短,两个人计长。经商议后,便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家人不是逼婚么?别人不是说三道四么?那就结婚给他们看好了,瞒得一时算一时。

    于是,郭峰峦决定娶许梦然,许梦然决定嫁郭峰峦。

    名义是夫妻,实为各谋其政。

    掩人耳目。

    不想,郭峰峦和许梦然,还真的假戏真作了。

    有一句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世上很多事情,计划好了的,设计好了方案,画好了图线,但在实施的时候,偏偏会有出现差错的可能。因为人生,并不是一加一这样简单,许多许多的事情,是料想不到的,身不由己。

    也许是天意。

    郭峰峦料想不到,他的父母从陕北到南宁来参加他的婚礼,不仅喜欢端庄善良的儿媳方许梦然,也喜欢上了南宁这座绿树成荫的美丽南方城市。因为两人都退了休,在陕北的家也无所事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在南宁住了些日子。看到儿子租来的房子二房一厅,小小的,才五十多平方米,租金也要五百元人民币。两老经过一翻商量后,决定在南宁住一段日子,顺便留意房子,如果不太贵的话,便帮他们付首期。

    毕竟,他们只有一个儿子。

    结果两老一住,便是半年多。

    后来经过兜兜转转,终于在热心的人介绍下,在明秀路看中了一套一百平方米三房两厅的半新二手房,经过交涉,讨价还价,一次xj清三十六万。两老咬了咬牙,狠心的拿出了全部积蓄,还把陕北家里那套房子卖了,凑够了钱。

    郭峰峦极力反对,极力阻止:“买什么房嘛,租来住,还不是一样吗?”

    老先生老太太把眼一瞪,说:“我们想在这儿长住,养老,不行吗?以后孩子出世,你们一间房,我们一间房,孩子一间房,三房二厅,刚好够用。”

    郭峰峦是个孝子,只好唯唯喏喏,心里却烦恼得很。

    原本计划好了的,他和许梦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互不干涉,各有各的自由。不想郭峰峦的父母到来,甚至不打算回陕北了,决定永久性的和他们长住南宁,顿时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令他们方寸大乱。

    郭峰峦的父母蒙在鼓里,自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还道儿子转了性,不再喜欢和同性纠缠在一起,心中正大喜过望。买下房子后,他们兴致勃勃的找人去装修房子,旧的房主虽然住过几年,却因常年在深圳工作,不经常回来,房子还是八成新,除了扫白一下墙壁,换门锁,还有去安窗帘外,没便什么大改变了。

    每天晚上,郭峰峦和许梦然只好住在一起,共睡一张床上。

    刚刚开始的时候,麦迪还没有怨言。本来嘛,郭峰峦和许梦然结婚目的,不过是掩人耳目,欺哄父母亲还有亲朋好友,如今父母在跟前,哪能有不作秀的道理?但时间久了,麦迪便不耐烦起来,这样遥遥无期,要待到何年何月?

    麦迪终于耐不住寂寞。

    麦迪是服装设计师,别人说,搞艺术的人总是多情种子,喜欢lang漫,喜欢朝三暮四,这话对别人说也许太过冤枉,有着竹杆打沉一船人的味道,但对麦迪来说却一点也不过份。麦迪正是那种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人,他对于所谓的爱情,从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对于郭峰峦,麦迪是喜欢的,但仅仅是喜欢而已,他并不是他的唯一。

    爱过和被爱过的情人,在麦迪的眼中,不过是过眼烟云,迟早会成为过去。

    麦迪很快找到了新欢,一个同样眉清目秀斯文的男孩子,年龄还要比郭峰峦年轻。

    郭峰峦很伤心,他这么的爱麦迪,爱到想和他一生一世,地老天荒,爱到可以放弃自尊,放弃骄傲,为他任劳任怨,但麦迪还是负了他,不肯再回头。

    第一次,郭峰峦喝醉了,只有喝醉,他才忘记了一切。

    许梦然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好眉好目的照顾着郭峰峦,帮他清理他呕吐出来的脏物,拿了干净的毛巾和温热的水帮他擦洗身子,没有一丝丝的不满和不愉快,还一边地对老人解释,为郭峰峦开脱:“峰峦近来工作压力很大,公司竟争很激烈,有点不开心,希望爸爸妈妈能谅解,不要介意。”

    郭峰峦的父母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样漂亮,大方且解人意的女子,儿子娶了她,真的是好福气。

    他们都喜欢许梦然,温柔,安静,说话细声细气,很讨人欢喜。

    郭峰峦真的是醉了,醉了的郭峰峦便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分不清东南西北方向,也分不清躺在他身边的人到底是他心爱的人麦迪,还是与他有名无实的妻子方小悦。

    刚开始的时候,郭峰峦还是像只死猪一样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打着呼噜。后来,半夜里他醒来,张着一双矇眬而无神的眼睛,呆呆地睁着天花板,忽然间便泪流满面,他一边哭,嘴里一边呐呐地说:“亲爱的,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许梦然躺在床的一角,睡不着,想着无所谓的心事。

    自新婚之夜开始,许梦然就和郭峰峦共躺在一张床上,各睡各的觉,各盖各的被,仿佛一对互不相干的陌生人。一个尽量往床外靠,一个尽量往床里靠,中间隔的那个大空隙,就像楚汉分界,两个人都尴尬,而又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越了位,惹来对方的耻笑。

    但此刻,郭峰峦喝醉了。

    许梦然转过头,望向郭峰峦。

    透过薄薄的窗帘,街角有紫色的灯光照了进来,给房间里平添了一抹的光亮,在这抹浅浅的光亮中,许梦然隐隐约约看到郭峰峦一张秀气的脸孔挂满了眼泪,眼神迷离,那么的痛苦和绝望。许梦然的心,不禁轻轻地跳了一下,心底有一股温柔在窜动。

    许梦然想,原来,男人的眼泪,竟然也是这么的楚楚动人。

    在那一瞬间,许梦然觉得,郭峰峦是多么多么的可怜,像一只木偶,那么空洞而又无助。

    许梦然也曾经有过空洞和无助,知道那种感觉的苦与痛。

    郭峰峦仍然地低声的呐呐地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许梦然把身子靠了近去,不由自主的把郭峰峦拥在怀里,她低声地哄着他说:“好,我不离开你。”

    许梦然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主动的把郭峰峦拥入怀抱。也许,是郭峰峦的眼泪,让她心生怜悯;也许,是日久生情,她对郭峰峦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又也许,她也感到寂寞难耐,也同样的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来拥抱她。

    两个原本不相爱的人,在这个月高风清的晚上,就这样意想不到的紧紧拥抱在一起。

    过了很久很久,郭峰峦那迷茫的吻,落了下来,他的唇温热,口腔充满了酒精的味道。许梦然瞪大眼睛,有点惊愕,他怎么能吻她呢,他和她,不过是挂名夫妻,而且他和她都喜欢异性不喜欢同性。

    但郭峰峦,竟是如此的细腻,温厚的唇绞住了她的唇,辗转地吸吮,舌尖潮湿,一点点地挤开了她的牙齿,堵住了她的喉咙。

    许梦然的皮肤,忽然就像被火点燃了一般,熊熊的燃烧。

    郭峰峦的舌尖,温润绵软,有着杀戮的力量,让人沉迷,欲罢不能。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许梦然扭动着身子,用着仅剩存下来的一点点理智,拚命的挣扎了起来。但愈挣扎,郭峰峦纠缠得愈紧,愈兴奋,他的身体,在拉扯中,居然有了反应,坚硬了起来。终于,郭峰峦把许梦然压在身下,撕开她的衣服,喘着粗气,不由分说进入了她身体,仿佛,此一刻,他便丢失了自己,随着lang,跌宕起伏,不能自己。

    他细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庞,一下,一下,很轻,很温柔。

    许梦然闭上眼睛,全身颤抖,一种麻痒的感觉从心底升腾到心间,升腾到每一个细胞,她的反抗越来越弱,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她听见了自己的身体里有爆裂的声音响起来,然后,她看到了一束又一束的烟花,在半空中灿烂在盛放,五彩缤纷,鲜艳着,跳跃着,美好得无以复加。

    黑暗中,许梦然哭了,她一遍一遍地问自己,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莫非,只是一场春梦?

    但,这销魂蚀骨的快感,为什么竟是这样的真实?

    许梦然想,原来,她可以接受男人的身体,可以男欢女爱;原来,她可以做一个正常的女人。

    颠峰过后,许梦然把她那丰盈温软的身体偎在郭峰峦的怀抱里,在他熟睡的鼻鼾声中,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摸索着,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仔仔细细一寸一寸地摸索,仿佛是要把他的皮肤一点一点的揉熟,把他的骨头一根一根地数清楚,一块一块认真作上她的标记,然后再按照她的方式,一根一根一块一块地排放好,收藏好。

    许梦然轻轻地说:“郭峰峦,我喜欢你,你使我变回了一个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

    夜,很深很深了,四周静悄悄的,远处,仿佛有细细碎碎的虫鸣,空气很清凉,若有若无的流窜在黑暗里。

    许梦然抱着郭峰峦,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梦里,许梦然看到郭峰峦牵着她的手,阳光大片大片的照耀着大地,那么的灿烂而又美好,郭峰峦看着她,快乐地笑着,笑声朗朗的在空气里流窜了起来,回旋在四周,那么幸福的感觉。

    然后,许梦然又看到一个小小的孩童蹒跚着朝他们奔过来,嘴里一边口舌不清地叫着:“爸爸妈妈。”恍惚间,许梦然便认定了这个小小的人儿便是她和郭峰峦的孩子,她蹲了下来,抱着小小的人儿。

    这个时候天空很蓝,阳光很明媚,空气很清新,四周围有着花香的芬芳。

    翌晨,郭峰峦醒来,此时外面的天空已微露曙光,窗外有鸟声。

    郭峰峦揉了揉眼睛,突然看到拥抱在一起赤身露体的他和赤身露体的许梦然,不禁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巴。呆了半天,努力的回忆,昨晚的事,终于隐隐约约的零零碎碎的想起了一些,却也不真不切,不尽不实。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女人有了身体上的接触,也成功了,真是不可思议。

    原来,他对女人,是有反应的。

    许梦然也醒了过来,抬起了眼睛,定定地望向郭峰峦。

    然后,她对郭峰峦说:“昨晚你睡了我。”

    许梦然的眸子,静谧而又绚丽,她整个人都是安静的。

    郭峰峦望向许梦然,脸上的表情复杂,似悲似喜。

    此时的许梦然还裸着身体,她有黝黑的长发,性感的红唇,细长的脖颈,皮肤是轻微的蜜糖色,光洁,细腻,健康,她的**是小小的,坚挺,ru晕是浅浅的红,ru头仿佛小小的红豆,让人忍不住的想咬上一口,她的小腹结实,平坦,那神秘的三角地带,长着黑黑的毛发,那样妖娆地,性感地张扬着。

    在清晨妩媚的阳光中,许梦然那羞赧的脸孔红晕初绽,仿佛一朵要将开未开的玫瑰花,有成熟女人的风情。

    郭峰峦不禁看呆了。

    原来,许梦然,竟是这样的美丽。

    郭峰峦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我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也可以征服女人,真的可以!

    郭峰峦的身体,再一次的澎湃起来,有一种强烈的想要许梦然的欲望,不能自己。

    他伸出了双臂,猛地把许梦然扯在怀里。许梦然像条青藤,顺势缠了上来。郭峰峦被许梦然的热情如火吓了一跳,本能地躲了一下,却被许梦然死死地板住脖子,与他四目相对。许梦然的眼神像两团燃烧的火团,嘴唇鲜艳欲滴,温热的身体裹着强烈的气流,将郭峰峦击得无处可逃。

    郭峰峦颤抖着,终于将许梦然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