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不嫌弃小姑娘就已经不错了,此时她竟然张着口,粉红的小舌蜷起,口水就是从哪里出来。
顾十神 气的掐着腰,这才低着头看小姑娘,她呼出的气体真的是软软的,顾十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就凑了过去。
却忘了小姑娘现在是个危险因素,刚想退出,小姑娘就不安分的小嘴巴一闭,然后拧了拧眉,直接一泻千里,到处喷薄而出的是一大堆口水。
关键还是吐在了自己的脸上,顾十很是优雅的的闭上眼睛,然后这才心道,莫生气,莫生气。
然后这才拿着被子擦了擦,多余靠的那么近,什么好都没捞到,还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小姑娘本就喷嚏接一连三的,还踹被子,顾十觉得真不是个好生养的家伙,这才把被子提了提,小姑娘顺着他的手,把被子往上盖了盖,这才慢悠悠的坐在一边。
为什么感觉像是在照顾个女儿,顾十懒得去想了,因为他也有点困,这才扯着扯自己的衣角抱着,然后在一边微微的闭上眼睛。
大约半个点,顾十打算直接倒在榻上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坐了起来,她闭着眼睛就这么一下就直接撞在了顾十的肩膀上。
然后莫笙祁抬起头,用手抓着顾十的肩膀,小脑袋伏在上面,没怎么过脑子,就直接一口咬上。
顾十痛的原本安详的睡姿都变得扭曲,这才一挥手把莫笙祁甩到了一边。
莫笙祁也就是极力的把着顾十,所以一股脑两个人全都摔到了榻下,只是牙齿还嵌顿在顾十的肩膀上,衣裳也稀巴烂。
顾十好似伤着腰了,黑夜漫漫的发出些鬼哭狼嚎的声音,莫笙祁以为自己到口的鸭锁骨飞了。
这才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口水全都在顾十的肩膀上,还在哪上面发狠的咬了一个牙印。
这个时候门忽然被敲的厉害…
屋子里带着些淡淡的药香,炊烟袅袅的带着些帮神 安脑的烟气,只是在那梨木的圆桌上摆着。
少女只是裹着一身的白色外衬从榻上滚落下来,一双微微紧闭的眼睛只是有泪水流出,头偏向一边的时候,眼泪也跟着落到了耳朵里。
她蜷曲在地上,绝对浑身都软的要命,苍白的嘴唇只是努力的挪了挪,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一双白皙的长腿只是像一边撇着,甲床有点红润,冰冷的地板把她的光洁的皮肤压的有些不过血。
从气管里发出一丝轻柔的咳嗽声,她只是翻了一个身,仰卧在地板上,似乎有些悬浮的沉木似的,抬起那有些发软的手腕,一阵一阵的咳嗽…
记忆里听到的那个敲门声忽然响起,她只是觉得耳边轰隆隆的,门就被打开了。
有一个挥泪如雨的声音响起,然后自己的身体就不在那么冰凉了,一双厚重的棉被只是盖在了她的身上。
女人只是把她抱得紧紧的,然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想要被她揉.坏了似的,放在地上杵着的手指动了动。
“娘娘,祁公主的手指刚刚好像动了一下。”刚刚第一个听见声音推门进来的小宫女只是淡淡的说着。
接下来每个人都无比的激动,似乎没有辰后的命令都大声的欢呼:“一年多了,祁公主终于又在动了一次手指。”
“娘娘,我觉得这次祁公主一定能醒。”常姨说的话辰后一向都是很听的,她只是会心一笑,这才道:“有可能吧。”
“赶紧把公主抬到榻上。”辰后只是扶着金和银的肩膀,大家都是女人所以有些费劲,抬起来的那一瞬间,金和银实在是太难受了,这才抬起那虚的厉害的手指,抓住了辰后的衣角。
“娘娘,公主抓你衣角了。”那声音不算太大,却已经足够叫辰后热泪盈眶了,她忍着想要哭下来的冲动,这才道:“把医者叫过来,我儿醒来有望了,她抓了我。”
金和银还算有点意识,只是眼皮有点睁不开,这才感觉那个叫辰后的女人抓着自己的手,想全世界诉说似的:“祁儿,你是想和母亲说什么?你起来啊。睁睁眼睛啊。”
金和银觉得思 维呆滞,这才在心底苦笑一声,之前她还不确定,现在她知道了,她想要了结自己,结果逼走了臧笙歌,自己没死成,最后变成了植物人。
可能是刚刚恢复听视觉的原因,就连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让金和银感觉头疼的厉害,母亲拉着自己的手,无数次的帮自己翻身。
摔下榻,金和银身上的皮肤本就虚弱,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医者来了,也只是说听天由命,然后开了些化瘀的药桨。
“医者,公主这种迹象是不是要清醒过来的节奏?”母亲的话里充满了殷切期望,只是医者似乎若有如无的叹息了一小会儿这才道:“快到明天,慢…”
“慢什么?”母亲的声音开始颤抖,她一次次的失望还是没有放弃自己已经醒不过来的事实,就让金和银想要张口告诉她,其实她已经醒了,只是睁不开眼睛而已。
“慢则遥遥无期。”医者最终还是忍着痛苦说了出来。
母亲只是往后推了一步,因为金和银听到了榻的声音,母亲显然是撞在了上面,她终于平和了下来,只是笑道:“不是说有可能明天就醒了吗?”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放松,违者乱棍打死。”母亲的这一片心意叫金和银想哭,可是现在她什么力气都没有。
只能叫母亲伤心,只能叫无辜的人连累受罚。
“是。”众人只是淡淡的说着,然后这才各司其职的的做起了事情,而母亲也在给金和银上药,那些因为摔下榻而淤青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没知觉。
只有轻微的按捏感,不过不是那么清晰的感觉,大概是母亲照顾自己时间太长了,常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叫母亲先睡一会儿。
辰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要睡下了,这才睁开了眼睛,常姨拿着个铜镜,放在辰后的跟前,这才苦口婆心道:“公主昏迷这一年多,娘娘能有一天睡好觉,你不好,圣上便一天心不在焉…”
“我与他,相安无事便好,常姨你怎么又提这个?”辰后有点不想听,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祁儿能快点醒过来。
“帝后本一心,现在这却全是伤心愁心悲心,娘娘以前的你容光焕发,而现在却面色蜡黄。”
“奴婢帮你把头上的白发扯下去吧。”常姨只是心疼的说着,一双混浊的眼睛里带着些心疼的意味,她想的是,祁公主你快些醒过来吧。
辰后只是阻止:“留着吧,不给任何人看,也不屑让别人看,我所想的全是我的孩子,她能醒,我便是一夜白发都无所谓。”
最后常姨也没能劝动母亲,她只是守在榻边,然后不知不觉间握住自己的手指,然后就睡过去了。
世界一片漆黑,金和银不知道是昼夜,只是愣神 ,当阳光升起的时候,她首先感觉的是一片炽热的阳光,很温暖,但是却叫自己的眼睛难以适应。
金和银只能眯一条小缝,感觉这陌生的环境,这里有她赖以生存的水和空气,她轻轻的呼吸。
却觉得躺在榻上的身体软的要命,而且真的很痛,张口说话也没什么实质性的用处,这才一边适应阳光带给她的那种刺激。
一边等着那些宫女们进来,她嘴唇干裂的有些发白,约莫着好久之后,才听到门已经打开了。
金和银不会移动,只是直直的看着天花板,这才扯出一丝笑意。
母亲还在自己的身边下趴着,身后的宫女不敢打扰,只是把屋里又重新点上了安眠香。
金和银心说,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母亲能多睡一会儿了,可是手下的压迫轻了,辰后已经起来了,她抬起眼睛这才看见空洞的瞧着天花板的金和银。
顿时,就把手放在自己的嘴里咬了一口,两三个宫女立马扔下拖把,这才去扯开辰后,以为她要寻死。
却双双看到了金和银睁开龙洞的眼睛正在不段的看着别的地方,这才道:“娘娘。”
辰后有点兴奋,但却带着一些哭泣的声音,这才有些麻木的笑了笑:“快去通报医者,过来叫他看看。”
辰后做坐起,后面的头发都没梳起来,像个鸡窝似的,这才看着金和银这才道:“祁儿,你醒了了。醒了就好,母亲扶你起来。”
金和银只是点了点头,眼睛微微的合拢,这才被几个宫女支起了身子,那一瞬间手自然落在了小腹上,她没有摸到自己的刀口。
那个时候,金和银毅然决然的刺向自己,以为会落下疤的,却不成想,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辰后太开心了,只是摸着金和银的头,这才有些哭腔的笑道:“不用担心,祁儿一定是最美的公主,身上的疤都能祛除,祁儿也一定能站起来的。”
金和银还真没注意,她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已经祛除掉了,她本以为这一年里,早就该消下去了。
往事如是昨天,对于自己衣衫不整的晕死过去她是知道的,她心里便想,是不是自己给父亲母亲丢脸了。
所以金和银也就真的不后悔他们擅自祛除那些吻痕,其实以前的那些事情她已经很单薄了,就像是一个累了好久的机器,终于恢复点元气。
所以她想的有点头疼,这才点了点头。
抬头看到医者来了,他先是给辰后这才看到已经醒过来的金和银,这才道:“恭喜娘娘。”
医者只是淡淡的把袖子里的一封书信放在了金和银已经有些麻木的腿上,这才说了一些话。
金和银没怎么想,这才淡淡的抽回手,这才道:“既然无事,那我便先退下了。”
医者走后,金和银隐隐约约能听见外面的小宫女在窃窃私语,她们只是嬉笑着,饶是因为金和银刚醒,所以辰后只顾着自己了,所以压根也就没说什么。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叫金和银听见。
“医者,这次许指挥使怎么没来?”听着声音就像是花痴似的,这才凑过去宫女们大概也是没什么好的东西,只是塞了一块糖,希望能得到什么好的消息。
“各位姑娘们,许指挥使不会胡乱的闯入后宫深闱的,他不似我这般,管辖后宫主子们的治疗和保健。”
“信你给鬼。”
“一年前,许指挥使知道咱们公主昏迷了,直接从前线飞奔回来,一身功与名皆化成泡沫,平时我们大家都知道许指挥使是一个温顺的家伙,可是那次,我看他跑过来那个担心的样子,像是失去主心骨一样。”
“至少那个时候,许指挥使只是一直在外面想要冲进来,可是这毕竟是深宫,男子自然是不能来的,他就一直等,一直等,最后也没等到。”
“因为皇后娘娘说了,是个男人都不能接近公主…”
“为什么?”
“因为公主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一年前的那件事。一向温柔的臧…”
“疯了吧,这是被禁止的事情,你想一只腿进棺材吗?”
金和银蹙起眉毛,一年前是她甘愿赴死,又关臧笙歌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一切都被禁止的如此天衣无缝。
虽然没有情,但是金和银还是不由的担心起臧笙歌。
你现在在哪儿?过的好吗?
我该不该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