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无故哂笑,她只是觉得这些都太虚幻了,她一直以为臧枳能改变,却不曾只是被他骗了:“够了,我还能在相信你吗?你到底有多可怕?”
“你怕我?”臧枳无法平静,限时竟然不知阿兰在想什么,她一双纱幔带子后面的眼睛到底是怎样的神 情,这才深吸一口气:“你凭什么?”
“需要在同你说吗?”阿兰只是低下头,她的肩膀原先是被臧枳按着的,现在却更是力度加紧,她只是隐忍不发。
“我等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你竟这般想我?”臧枳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知足,可是现在却难受的厉害。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你竟然这般对他,你还想叫我怎么想你?”阿兰甚至连一句解释都不问,她只是觉得对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如此狠心,她想着就全身打颤。
臧枳只是用手摸了摸阿兰的脸,他只是猛然把头落在阿兰的颈口,他低头心里痛苦的打紧,却只能云淡风轻的笑道:“你不明白,对于他们这是我唯一的手软。”
“他们?”阿兰不管自己颈口的热气,心只是落在了深渊,他总是惯用嫉恶如仇的样子做事,可是为什么就是不知道变通呢:“你还想怎样?阿陵已经没有了母亲的陪伴,你还要他消失,你想叫他死,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明明一切都很好的。”
“何人顾过我的内心,我从未得到过她的呵护,我以为自己有了你,我会好好呵护你,你也是,想要离开我的是不是?”
“你说什么疯话?我从未想过,是你太偏激。”
阿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多说,身上的臧枳只是抬手帮自己整理鬓角,他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离不开我。”臧枳低头落了一吻,他没有在犹豫,只是叫人进来。
屋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他似乎有了自己的主见,慵懒的把手指放在自己的额角,揉上一揉,这才道:“拿来泄子药。”
阿兰原本不知道臧枳的意思 ,现在却笑自己太过天真,她是聪明人,怎么能没想到臧枳的怀疑,从他瞒着自己的那刻起,就已经证明他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
阿兰已经怔住了,甚至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只是不敢相信,随后直接从榻上起来,她依稀记得先前臧枳说的话。
用自己的方式,叫自己离不开他。
阿兰甚至都觉得眼睛有点胀痛,这些天她恢复的不错,她以为自己都好了,现在却隐隐作痛了起来。
臧枳只是转过身子,无情的搂抱着她,身上的气息全部笼罩在阿兰身上,她还是涩涩的怔在那儿,就像是脑子迟钝在那儿一样。
臧枳只是把他那修长的指尖放在自己的脸颊上,阿兰感觉到的是一片片黑色衣袂映风贴在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好痛。
他终究是开了口,绝情冷淡照常不误,指尖却反常的温柔,放在阿兰的太阳穴淡淡的揉着:“兰儿就当是从来没有他吧。”
阿兰只是把嘴角勾起,牵动的那块想要发笑的肌肉竟然酸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想要摇头,可是靠在臧枳的怀里,她动弹不得。
仍旧笑着,阿兰只是拼了命的忍着,她甚至都发出了一丝抽噎,只是一瞬,这才停下,复而更甚。
她说不出话,这才捏着臧枳的衣裳:“求你…别…”
他吻自己?阿兰只是不上了眼睛,落在嘴角上一点点的凉薄印记,她甚至什么都不想在说了。
至少阿兰以为臧枳会顾全一下自己,他知道自己对腹中孩子的期待,这更是他的骨肉。
阿兰觉得有点缺氧,至少臧枳吻的还是没轻没重的,他指尖全部缩在了黑色的衣袂里。
阿兰在臧枳心口正中,只是不断用手扯着他的衣领,却被想过臧枳忽然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今天他做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突然,阿兰只是忽然发生大哭的起来,她手心蜷起一下两下的拍着他的后背。
手骨甚至震的都发痛,臧枳却抱得他更紧,阿兰打累的也就把手放在榻边。
一盘黑漆漆的汤水只是在阿兰的眼前晃悠,她立马低头咬住了臧枳的肩膀,以至于她是怎么没躲过臧枳的从后面拦腰抱住自己。
他只是把头伏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无比温柔的说着那些叫她要疯过去的话:“依我这一次,以后我都听你的。”
“你到底叫我依你什么?”阿兰只是和臧枳撕扯着,她发自喉咙里的那厮哑音还为发出声,就被臧枳拽着放在榻上。
“我们不要他好吗?”臧枳到现在还充满了商量的语气,他那般温柔的语气与他现在的乞求的行径既然不同。
“你叫我依什么,他也是你的孩子啊。”阿兰被按在榻上,她只是折腾起来她想要起来的。
甚至脾气也变得暴躁了起来,用自己自然而然形成的动作误伤了好多束缚住她的人。
臧枳低下头蓦然的站了起来,他就用那隔岸观火的眼神 看着阿兰,他永远都不知道阿兰此时反抗的多无力,她明明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却还是拼了命的看着自己。
臧枳想要躲避那种眼神 ,可是阿兰死死的看着他,眼神 从希翼变成沮丧绝望,谁都以为阿兰不在挣扎。
那些老妇人只是痛着都不敢吱声,只是把目光投去臧枳,她们需要臧枳的命令,甚至有些人已经把药碗放在了手里。
就在那些人靠近阿兰的时候,她只是缩在被子里像个无辜的孩子:“别逼我…”
“没有人逼你啊兰姑娘这不是药,你过来喝。”老妇人只是见惯了这些抗拒的样子,所以她尝试着慢慢的引导。
阿兰只是看到了阿妄,想到了先前他帮助自己的事情,这才看向阿妄,她道:“帮我和他说说…”
阿妄想到之前的一切,自我救赎的机会也来了,可是他终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把阿惜想要的结果成功的保存了下来。
“兰儿躲着是没用的,有的时候要面对事情,我还会依旧爱你,我会娶你,可是他终归是留不得。”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相信我,他不是别人的孩子,是你臧枳的,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相信我。”阿兰几乎嗓子都要喊哑了,甚至都有了想哭的冲动。
“我信你,但我不信臧陵更不信他的骨血,这孩子留不得。”臧枳只是坚决的说着。
似乎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没有什么绝对的命令,那盘药碗就落在了阿兰的身边,它像是地狱的恶魔般像阿兰腹中的孩子索命。
阿兰不肯喝,那些面带慈笑的老妇人就逼迫她,阿兰不想放弃,只是抓着老妇人的衣裳:“求你了,他是条生命,不要伤害他。”
臧枳更是痛苦的要命,她看着满身狼狈的阿兰甚至有点手软,但这绝不是他能留下这孩子的理由。
老妇人没有停下,只是想要强行灌下泄子药,阿兰只是拼了命的拿着玻璃的碗,甚至都能感觉到那滚烫的药水透过自己的衣裳烙印着自己的皮肤。
拿着那碗,阿兰只是死死的咬着边缘,甚至都能听见裂纹的声音。
阿兰贝齿有些发热,到底是把那些汤药全部倒在了自己的身上,而皮肉隔着衣裳就像是蒸熟了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阿兰竟然觉得无比轻松,她竟然笑了起来。
臧枳没想过阿兰会这般,虽然心里痛的不行,但是阿兰这么坚持怎么能说没有鬼呢,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怀疑的统统都是真的。
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想要离开他。
臧枳已经失去了所有,不能在失去阿兰了,就算以后她恨自己,他也绝对不会为今天做的事情而后悔。
“是谁在逼谁?这一切都是兰儿逼我的。”臧枳现在甚至连温柔都不想在装下去了吗?
冷漠藐视一切的走了过去,臧枳只是坐在了榻边,在这种关头谁都没理由多嘴,只是默默的退在一边。
“兰儿气愤想要摔东西,可以。”
“兰儿为了叫我妥协,伤害自己,也可以。”
“药可以在准备,伤我可以找做好的医者治好,甚至连疤痕都不见,兰儿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阿兰只是虚弱的摇了摇头,就像是遇见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扯着臧枳的手,无辜的脸庞,还有那不知名的眼神 。
臧枳把阿兰拉进怀里,他总觉得还是这个怀抱了解他,总能给他温暖,叫他不在那么累:“兰儿终究是愿意与我亲近的是不是?”
阿兰只是贴在臧枳的怀里,她忍不住吭哧几声哭了起来,她什么都不能改变,连哭都显得那么无力。
臧枳很是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发出一丝冷漠的笑容:“你就这么伤心吗?为他有了孩子,我难道还不能决定他的生死?我生平最怕别人背叛,所以杀之诛之。”
“而你我不舍得。”臧枳闭上了眼睛,甚至都能想起那些年曾经背叛过他的女人,似乎是连尸体都找不见了。
“让我和孩子自生自灭吧,算我求你了。”阿兰知道不管她怎么解释这孩子是他臧枳的骨血,他都不会相信,所以她选择离开。
“你想走?”
阿兰感觉到的是臧枳心口起伏的样子,他为什么要这样的生气,她才是最伤心的啊,他到底是怎样的嫉恶如仇,才能对自己的亲生孩子赶尽杀绝。
“我不放你走你想摆脱我带着臧陵的孩子四处漂泊,我这么忍心。”
“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