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梅将药吊子洗刷干净放在一边,便开始忙活大家的第一顿饭。
大米粥孩子们没有吃完,还剩了一些,薛一梅打算还是做粥,不过是高粱米粥,那些白菜丝、萝卜丝还有不少,不用再弄别的菜,还有熬鱼汤剩下的两条鲫鱼,也算不错了。
傅松仍然给薛一梅烧火,两人在忙碌中有了些默契,有时不用薛一梅开口,傅松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无形中感情更近了一步。
等到傅平、小豆子带着小明他们回来,已经接近巳时中,也就是上午十一点,高粱米粥已经熬好了。
张虎睡了一上午觉,已经睡的差不多了,爬起来洗漱一番,精神了很多。
薛一梅见张虎醒了,便依旧将饭桌放在了西屋的炕上,大家围坐在饭桌前,开始吃午饭。
两条鲫鱼给小明三个孩子捡着刺少的鱼肉夹给了他们,鲫鱼汤薛一梅熬得多,每人也分了少半碗。
三个孩子可能是第一次吃鱼,更是第一次喝鱼汤,回味了很长时间才舍得咽下去。
午饭后,见在东屋听故事的小花吃了药昏昏欲睡,精神也萎靡不振,薛一梅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体温也有些高,就从西屋拿来烧酒棉球,给她将全身几乎都擦遍了。
之后给她裹上棉被,将昏昏沉沉的小花又抱到了西屋,安置在布帘西边。
几乎是薛一梅将她放下的一霎那,小花就发出了熟睡的鼾声,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看样子刚才吃了些粥,喝了些鱼汤还是管用的,病人的恢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睡眠,这对小花是好事。
小秋也跟了过来,将棉鞋脱了放在炕沿下面,坐在了小花跟前,静静地注视着睡梦中的小花。
薛一梅嘱咐小秋不用总盯着小花,在小花睡觉时她可以自己玩,适当的活动活动,等小花醒了再照顾她就行。
小秋答应着却依然守在小花身边,脸上却少了忧郁,多了些释然。
薛一梅也没勉强她。
两人从记事起就相依为命,感情自然非同一般,这是两人难得的缘分,这份感情弥足珍贵,薛一梅理解小秋的坚持。
见傅松、张虎他们饭后带着大家出了门,薛一梅也回到了东屋,打算给孩子们做两双袜子。
昨天虽然买了棉衣和鞋子,却没有买袜子,五个孩子还都光着脚呢。
薛一梅将衣柜上盛布头的布袋拽了下来,在炕上摊开,选择出合适的布头,针线笸箩也拿到跟前,开始缝制袜子。
傅欢和丫丫见了,立即抱着自己的布偶凑了过来,叽叽喳喳的跟着瞎掺乎,屋子里一时间还真是热闹。
“娘,这块好看,给小花做袜子。”
“嗯,好好,就依你,娘的小宝贝!”
“嫂子,这块也好看,给小秋做袜子。”
“嗯,中中,听你的,嫂子的小心肝!”
“娘,这块我喜欢,给我做袜子好不好?”
“知道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就知道是这样。”
“嫂子,嘿嘿,这块给欢欢做袜子吧,好看。”
“知道了,你个小机灵鬼,依你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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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一梅飞针走线,在傅欢和丫丫不停地骚扰中,很快就缝制了五双袜子,五副手套,每个人都有。
几个孩子也都没有棉帽子,她打算再给他们做五顶棉帽子。
傅欢和丫丫一开始的新鲜过去后,也犯了困,打着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两人已经习惯吃了饭睡一会儿,何况早晨起的那么早晨练,白天必须睡一觉才能恢复体力。
薛一梅赶紧摊开被褥,给她俩脱了棉衣,塞进了各自的被窝。
见两个孩子已经睡着,薛一梅正打算缝制棉帽子时,却听见门口一阵喧哗,似是来了外人。
薛一梅侧耳听了听,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她想不到会有谁腊月二十九到傅家来,不过,想到傅松和张虎他们都在外面,她便没有理会,低下头继续缝制。
可是,院子外的动静却越来越大,隐隐的从院子门口传来有些耳熟的男人的声音,听声音,好像是,宿长贵?
薛一梅在确定是宿长贵后,吃了一惊,立即放下了针线活出了屋子,来到了院子里。
果然,在院子门口,傅松和张虎带着人正跟宿长贵寒暄,门口停着一辆拉货的马车。
薛一梅见了,急忙紧走几步迎了出去,边走边客气的说道“哎哟,原来是宿掌柜,您今天怎么过来啦?您可是稀客呀,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屋,快进屋!”
正和傅松寒暄的宿长贵,见了薛一梅态度很恭敬,笑道“薛夫人,小的提前给您拜年了,我家大少爷让小的给您送些年礼,东西不多,还请收下。”
“哎哟,这哪里敢当?应该是我们给您拜年才是,你们大少爷太客气了,今天天气太冷了,冻坏了吧?走走走,赶紧去家里暖和会儿。还有这两位大哥,也快进来,都冻坏了吧?还有车夫大哥,也进来!”薛一梅忙不迭的给宿长贵施了一礼,热情的招呼着他们一行人。
院门口除了宿长贵之外,还有两个身穿灰色劲装、身材高大健壮的青衣男子牵着马匹站在马车前,另外还有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车夫。
马车上装着一些猪肉、糕点、糖块、布匹和烧酒坛子,东西不多,但物品却很精致高档。
宿长贵正想看看傅家的家境,就从善如流的跟着薛一梅等人进了院子。
那两个青衣男子听了薛一梅的话却没有动弹,依旧牵着马守护在马车前,还是宿长贵冲着他们点了点头,他们才将缰绳递给了等候在一边的小豆子、傅平,跟着走了进去。
傅平、小豆子将马匹拴在西边的两棵大树上,随后也进了院子。
那名中年车夫却怎么让都没进来,而是等在了院外,不时的跺着脚查看着四周的环境。
“您看我家这穷家破户的您可别嫌弃,人多显得太乱了些,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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