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二月十八日,清晨时分,临晋城外的联军营地内一片哀嚎
昨夜进入临晋城的两百多名“联军老兵”无一幸免,全部被张平剿杀殆尽
他们的尸体更是被无情地从城墙上扔下来,一个个摔得面目全非
蒲候的眼神里全是苍凉与悲哀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冒着随时被射杀的可能,去把这些已经僵硬的尸体给全部拉了回来
严敦也是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
这是出征以来从未有过得的惨败
而且还是阿郎亲自安排让他们去的
这些人对阿郎的崇拜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毕竟从他们出战以来,几乎就从未有过任何败绩
昨天严敦还在和这些出生入死的袍泽一起喝酒吃肉,不仅畅谈理想,甚至还准备一起找几个偏僻的村子劫掠一番,好好弄些村妇快活快活
怎么才一个晚上就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严敦欲哭无泪地看了一眼还在不断煽动百姓仇恨情绪的阿郎,忍不住朝着临晋城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
“弟兄们!乡亲们!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他们都是为了夺取临晋城而牺牲的勇士,也是把你们从匈奴人手里救出来的英雄!咱们一定要血债血偿!!!”
“我们要报仇!”
“拿下临晋城!”
“杀光这帮该死的匈奴人!”
“为死去的亲人们报仇雪恨!”
而此时此刻,临晋城的城墙上
张平早前的嚣张劲头已经被城外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咆哮声给冲得荡然无存
“将军!请让末将立即带一支人马冲杀出去!保证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省得他们在这里不知死活地大呼小叫”
“”
“他们现在不过只有几千兵力!若是我们全军出动,一定可以杀得他们全军覆没!不然真的等到他们的主力大军来了,就凭我们这城里的上万人马,恐怕”
张平眉头紧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信,又忍不住朝着联军营地看了一会,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昨天那两百多个人头,简直就像是白送的”
“确实一个个好像都喝得醉汹汹的,杀起来都没怎么费力,就是那个“美人”,也不过是个乡野村妇”
“娘的!咱们中计了!”
“将军何出此言?!”
“他奶奶的!昨天晚上杀得太痛快了!根本来不及细想,阿郎那小畜生肯定是用了什么害死人不偿命的鬼话,才把这些蠢货送到了老子的手上,然后又让老子替他把这些自己不太好动手的祸害都给杀了!”
“借刀杀人?!不会吧?!这可是两百多条人命啊?!”
“怎么不可能?!不然怎么解释?!”
“娘的!竟然敢耍我们?!末将现在就出去杀光他们!”
张平却是突然闭上了眼睛,然后极不甘心地摇了摇头
“晚了,你没有听到城外那些众志成城的吼声吗?!咱们现在就算是全军突击,恐怕也会损失极大,而且以阿郎那小子这么毒辣的心思,不可能没有任何防备,咱们现在冲出去,恐怕只能是去白白送死”
“那这口恶气就这么吞下了?!”
张平眯缝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吐出了几个字:“来日,方长”
“”
“哼哼!其实仔细想想我们倒是还应该好好谢谢阿郎,要不是有这么一出“借刀杀人”的好戏,恐怕咱们也不能安安心心地留在这里守城”
“将军是说陈元达那只老狐狸安插在咱们这里的眼线”
张平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自嘲地说道“当然了,阿郎手下这帮看上去像临时拼凑起来的联军将士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同仇敌忾”
“他是故意用两百多条人命来凝聚人心?!”
“哼哼!区区两百多条人命就可以让几千乌合之众在短时间里团结一心,这个代价虽然大了点,也确实是物超所值”
“那照这么说来,这帮乌合之众是真的打算一直堵在我们门口了?!”
“原来或许只是虚张声势,如今这么一闹,倒是板上钉钉”
“”
“真是一箭三雕!厉害啊!联军之中果然能人辈出,过去本将军以为只有一个贾彦度可以呼风唤雨,可这短短一个多月来,本将军是接连遇挫,看来是该好好去寻访一个可以出谋划策的名士了”
半个时辰之后,下邽城内已经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鲁克听完了皇甫阳的汇报,又看了眼双眸红肿的小草,原本一肚子的怒火也只能暂时压制了下去
“阿丑怎么样了?!听说肋骨受伤了?!没断吧?!”
小草一听这不阴不阳的话,就是一阵来气,可鲁克毕竟是一军之主,她也不敢真的造次,只能强自平复着情绪,尽量平静地回复道“她只是被撞得太厉害,多休息一阵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
鲁克却是冷笑着嘲讽道“她倒是没什么大事了,可老子麾下的人都快闹翻天了!这里是军营不是谈什么狗屁儿女情长的地方!马勋和毛宝打得那么凶,都是为了她!!!”
小草脸色一红,瞬间就想起了马勋曾经触摸过阿丑一些不可言述的部位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马勋就意识到阿丑是个女子,所以才会处处针对自己这个和阿丑过于接近的“男子”,甚至对毛宝或者其他任何敢于对阿丑表露丝毫好感的男子都充满了敌意
这次马勋去查看阿丑的伤势,正好遇见毛宝前去探望,不知道怎么了就大打出手,甚至闹到了鲁克这里
鲁克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若有所思却又一声不吭的小草,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皇甫阳赶紧打圆场道“鲁兄!那个阿郎送来的书信你看了没有”
“哼!那小杂种好大的本事!竟然直接带兵堵到临晋城门口去了,还要我们多多配合他的行动,最好把鲜于仙也给他送去”
“可是鲜于仙已经”
“一会就让人给他带个口信,告诉他鲜于仙已经被老子一刀劈了!娘的,那么一个半大小子,竟然还有这种狗屁嗜好?!”
皇甫阳尴尬地看了一眼身旁默不作声的公主殿下,忍不住故意咳嗽了几下
“咳咳,鲁兄准备怎么做?!对了,还有那个鲜于乃”
鲁克不听这话还好,一听皇甫阳说起这事,更是一阵怒火攻心
哪有一个公主殿下这么心狠手辣的?!
竟然还能用出这么恶毒的手段?!
“哼哼!既然公主殿下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那条恶犬确实是个大患,公主殿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而为之?!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们知道这样影响有多不好?!而且有效果吗?!昨天晚上那条疯狗又回来杀了两个落单的战士,甚至吃光了他们的内脏,啃烂了他们的脸!还有咱们派出去巡逻的人也被咬死了好几个!你们这么激动那头畜生,就不知道提前跟老子商量一下?!”
片刻之后
小草目光含泪,一肚子委屈地从鲁克的中军大帐之内走了出来,然后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
巧合的是
成皋关远处的一个僻静之地(故址在今河南省荥阳市汜水镇)
同样是晴空万里
惠儿和樱桃却是同时举起了匕首,不断地刺入康花的胸腹之间,直到血肉模糊也没有任何要停手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