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元旦前,有一种名为“型肺炎”的疫情开始在互联网流传,网吧里不少的人都在谈论此事。我也有所耳闻,但是并未在意。
没想到刚过完春节不久,就有关于熏白醋、喝板蓝根能预防此病的传言兴起,市面上出现了抢购风潮,张叔也去买了一些,分别送到了各个网吧,让大家一定要熏,一定要喝。
寒假过后,2003年3月,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来临了,‘’的疫情在全国愈演愈烈。
我在过去一年中考下了英语四级,通过了初级会计职称的考试,接下来的时间我要准备英语六级的考试,还要按照指导老师给的财务管理的参考论文题目和范围,准备写毕业论文,五一过后,我就要去朱姐所在的天华内资所去实习了,她说到时候会很忙,有可能还需要出差。我跟张叔打好了招呼,兼职只做到4月底,日子有条不紊的过着,每天都是忙碌的上课、兼职和背诵、复习。
4月上旬,各种报道中都说sars疫情已经受到了控制。但是听说学校里有些发热的同学,都被统一转移到一个宿舍楼进行了隔离观察。辅导员也要求所有住宿人员,一旦发现室友有发热症状要立即上报。
我和景彦他们在传奇上聊起此事,本以为他们在北方的大学,应该不会有太多病例,没想到学校同样有被隔离的学生。在传奇上一起玩了这么久的游戏,他们必然是问过我是哪里人的,我当时随口说我在nj,他们还关心了一下我这边的疫情。
4月中旬,景彦跟小道士说他要去sh实习了,离nj这样近,也许有机会见面。
我没有在传奇上发表意见。
直到今天,他把传奇的号码送给了别人,关掉传奇后,我对着桌面的qq发呆。
我曾经以为,火车站送别他时哭得撕心裂肺就是我最心痛的时刻了。
现在我才发现,我看着他的虚拟人物还可以微笑,天还能聊的日子彻底离我而去了。
我没有哭,甚至没有掉一滴泪,但我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心痛,痛得窒息。
失去传奇,我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同对面的那个人亲近了,哪怕半分。
爱是使你快乐,现在却成了我的负担。
不管多痛苦,多思念,我可以悄悄地把你埋在心底,却唯独不会对你说起。
4月下旬,sh交通运输的部门为了防治‘型肺炎’,乘坐sh的地铁都会被要求检测体温,公交、出租车身上也都有‘本车已消毒’的标签,听说pd、hq两大机场更是启用了红外线测温仪等仪器来防治输入性病人。
5月7日下午,我已经在天华会计事务所实习了一周的时间,被分到了一个男性项目经理的手下打杂。检查凭证、编索引、复印资料、学习excel表格的制作、文档的格式,每天过得很充实很忙碌。
这天sh举行了防治“”的例行发布会,事务所的员工因为经常出差,所以很关注这一块的新闻,毕竟生命无小事。
我只在忙里抽闲的时候扫了两眼,在我想法里,这种传说中的疾病离我很是遥远,我又不出差,只是学校网吧,事务所三点一线,怎么会被传染?
让我没想到的是,六一儿童节的前一天晚上六点多,我从事务所坐着公交车回到学校。我在校门口的面馆里吃了一碗拉面,回到宿舍不到半个小时突然就吐了,
室友们此刻都在宿舍里,因为‘’,学校要求学生减少去教室上自习,平时无课尽量都呆在宿舍,减少外出。
她们三个纷纷问我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我想了想刚刚的那碗拉面,点了点头,漱口后爬到床上休息,慢慢就睡了过去。我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喊我,“何汐?你的电话。”
我勉强伸手接过了听筒,原来是朱姐打过来的,她说她有点发烧,自己一个人去医院了,想起今天中午看着我脸色也不是很好,就打电话来问问我怎么样?
我有气无力的说“我刚刚从事务所回来后在校门口可能吃坏了肚子,现在在床上躺着。”
“刚刚?你不是六点多就走了吗?”
“是啊~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了啊!”朱姐惊声叫道,“你不会是一直在床上睡到现在吧?快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我伸手摸了摸,额头滚烫,心下沉了沉。
“朱姐,我应该是发烧了,先不跟您说了,我得报告辅导员,先挂了吧!”
“唉。。。好吧!也许只是今天在事务所空调开的太低的缘故,那几个老爷们怕热就不管我们女人死活。这还不到六月呐~”
“朱姐我先挂了。”
“好。”
我挂断电话,看了看听到‘发烧’两个字,吓得缩到各自床上的三个室友,爬下床来亲自动手拨打辅导员的手机号码。
辅导员很快就来了,带着两个校医给我量了一下体温,就告诉我简单收拾一下洗漱用品,需要隔离治疗。又叮嘱我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一旦明确病因,退了烧,很快就可以回来宿舍了。
我收拾好东西又给朱姐打了一个电话,她听后沉默了一下,“何汐!吉人自有天相,姐相信咱们两个都会好人一生平安的。”
“恩,谢谢朱姐,只是事务所那边也要请您代为说明一下了。”
“放心吧!现在是特殊时期,大家都能理解。”
“再见,朱姐。”
“恩,再见。”
我们用了最正式的告别语句,因为我们谁也确定不了对方的发烧是因为什么,想到朱姐也在发烧,我心里也默默地祝她好运。
六一儿童节我是独自一个在校方的隔离楼中的房间度过的。经过昨晚的一系列化验,初步诊断是感冒引起的支气管炎,因为我的血管不能打点滴,所以只能肌肉注射加口服药物,温度一直没有退下去,甚至还有上升的趋势。
除了睡觉,发呆,看书,我没有其它的事情可以做。
烧得难受或者想吐的时候,我就对着书中夹着的景彦相片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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