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放松下来。感谢上帝,我的辅导员是个女的。
她搀扶着我下了车,我感觉脚踏地面了才松开了眼睛上的手掌。灯光稍有些刺眼。
“怎么了何汐?”李丽第一个看到我,来到我身边。
我垂头看了看polo衫的半袖下方露出的左臂回弯处,已经肿起了很高。
“受伤了。”
“李丽,你照顾一下何汐!她不适合献血,提前出来了。”辅导员把我交给了李丽。
“哎呀!你胳膊怎么肿的这样厉害?”李丽显然也看到了我的情况。
“扎的呗~”
我跟着她去了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着休息,想着回寝室后一定要热敷,别影响兼职。
热敷,这个生活常识还是景彦告诉我的。
怎么我的生活中哪、哪都有他的影子?却不见了他这个活生生的人。
我压抑了一下情绪,深呼吸,何汐!不要想他。
等所有能献血的同学全部完成任务,我们收到了医院发放的补血餐。
吃了面包喝了牛奶,乘坐大巴原路返回学校。
我和三个室友一起上了楼,请她们帮我打了一盆热水,开始热敷胳膊,真的有效。
胳膊慢慢有知觉了,回弯处一动就疼,这个效果。。。还不如刚刚木木的好,好歹不疼呀。
高考体检那次回家我根本没热敷,因为那次肿的很轻,青的也不严重。
以至于景彦第二天早自习对着我黑了一节课的脸,刚下课就把我拉到水房去了,他从学校的小卖店里买了一块白手绢,给我热敷了一个课间。
看看放在胳膊青肿处的白手绢,又抬头望了望我书桌上放着的一个圆筒形漂亮水杯,透明的杯身点缀着几朵玫瑰,里面装着半杯水。再垂首,右手腕上依旧系着那根稍微有些退色的拴着小玉锁的红绳。
我的生活中满满的都是他的痕迹,难过的是,我一丝一毫也不想抹去。
他就那样在我不知不觉中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带给我太多的惊喜。
却又悄悄地消失了,从此只存在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脑海里。
可能是受伤格外让人脆弱,就在这一刻里,我疯狂的想念景彦,想他想得想哭。
一个电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林海打来的,他说“听说喝啤酒补血,要不要一起去聚个餐补补血?”
“哧~”我单手接着电话,“你这个理论是从哪里听来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管它哪儿听来的!你们来不来?”
我转首望向其他三个正在关注我的室友,我没有护着不让别人听的意思,所以林海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她们都听到了。
“去吧!”李丽第一个同意。
大姐也点了点头,二姐也说好。
“几点?她们都同意了。”
“就十一点吧,再有半个小时下楼,今天早点儿吃午饭!”
“行!那我先挂了啊。”
“恩。呆会儿见。”
挂断了电话后,我转头看向其他三人,“你们挺喜欢和林海他们宿舍一起玩儿的啊?”
“他们人都挺好啊!”
“不像我高中同学他们宿舍,一个个看着就跟社会上的混混一样!那次联谊何汐你没去,你可不知道。。。。”
“就是!李丽那个高中同学带来的都是什么人呐!简直。。。”
我听着她们三个吧拉吧拉说了好大一串,才知道其实她们和她们的老乡或者高中同学的宿舍也都一起出去过,只是因为我晚上从来没时间,所以只有第一次李丽的高中同学联谊叫过我,我当时好像是说‘以后这种活动都不用叫我了’,所以之后她们就真的没有再叫过我。
朕心甚慰,我对这种活动是一百个没兴趣的。
待到十一点整,我们四人准时出现在宿舍楼下,林海四人已经在等着了。
去的是上次林海妈妈来时一起吃饭的那家校外的小饭店,既然说是啤酒补血,自然大家都要喝点,每人开了一瓶,两个宿舍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了,彼此熟悉后随意了许多。所以我们四个女生都没拒绝喝酒,但是也都说了,只喝一瓶。
我作为一个伤残人士得到了各种安慰,但不管其他人怎么劝,我也只是和室友一样喝了一瓶啤酒。从入学的运动会开始,我始终保有一种信念,它的名字叫坚持。
无论是什么事情,我一旦说了就会坚持按照说的去做,坚持我所坚持的东西。
我觉得,如果我连这个信念都丢掉了,那我的人生,也就只会是眼前这样了。
因为今天全校组织献血,下午都没有课,我们四个女生喝了啤酒又有些晕,于是集体回宿舍睡午觉。
我在宿舍是上铺,很是艰难的爬了上去,借着微弱的酒精,闹钟定在四点,我还真是无忧无虑的睡过去了。掉下床的经过我是完全不记得的,我是被睡我下铺的二姐摇醒的,爬起来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从上铺滚到了地上,想想前几天系里刚通知,我们隔壁的隔壁有个女生从上铺掉下床摔断了腿,再看看我身下的被子,我真得感谢‘它’救了我一命。
既然摔醒了,我也就不睡了,自己去兑了一点热水,接着热敷胳膊,热敷过后顺便用温水洗了把脸。跟室友们告别后,我就往东大的夜市一条街去了,今天受伤了,去外面吃个炒饼,然后也就到了五点兼职的时间了。
到了网吧,老板张叔看到我的这个样子,让我今天晚上休息一下,我拒绝了,都是用电脑收银,我右臂一点事儿没有,一点也不耽误工作的。看到我很是坚持,他也就不劝我了,傅斌不忙的时候倒是一直在收银台给我帮忙,一个暑假没见,他还是老样子。
收银之余他就和我闲聊,“你这胳膊怎么弄成这样的?”
“嗨!别提了,学校组织献血,我说我不献,非逼着我献。。。”
“献血不就拿个针扎那等着淌够称了就可以了?就是反着打的点滴呗~怎么会肿成这样?”
“哪像你说的那样简单,手还得不停的握拳松拳。不过我这跟那都没关系,我这是自身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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