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闻言,立刻便老泪纵横,“殿下,您要相信老臣呐!老臣对皇上、对殿下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与大兴有勾结?老臣乃是大衍人士,夏氏在江南还是名门望族,怎会做那吃里扒外之事?请太子殿下明鉴呐!”
夏清膝行向前,趴在了太子脚下,痛哭流涕。
“殿下,当年老臣偶遇天玑道长,此人仿似世外高人。老臣见他用一枚药丸就治愈了一名濒死的孩童,不由大为震惊,这才将其举荐给皇上。老臣也是被此人给蒙蔽了,谁能想到此人竟然是大兴的细作?”
夏清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好不凄惨。
太子一把踹开要来抱他大腿的夏清,望着夏清的神情满是厌恶。
“来人!将......”
“皇上!首辅大人也是被此人给蒙蔽了,绝不会与大兴有勾结。这些年来首辅大人为了朝廷,也算是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殿下三思啊!”
左通政尤少锋见太子动怒,怕是要收拾首辅大人,不由上前为夏清说情。
他们与夏清是一脉的,若是夏清被太子捋了官职,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仗着首辅大人的器重,平日里他们也得罪了不少同僚。没了夏清做靠山,那些同僚一定不会放过他。
不管夏清举荐天玑道长,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这些夏清一脉的官员,肯定得不了好。s3();
这让他心里怎能不慌?生死存亡,就在太子殿下的一念之间。
“殿下!尤通政此言有理,首辅大人怎会通敌呢?还请殿下明察。”
刑部右侍郎张朔乃是夏清的弟子,此刻他心中也是慌乱无比。
他已经将嫡幼子藏在了别处,算是给自家留了一条血脉。皇上突然驾崩,还是死于天玑道长的毒药。
今日便是最后放手一搏,若是成了,家族兴起,指日可待。
若是不成,那便是携家带口下黄泉。
“哼!父皇是因为他才仙逝的,就算他是被人蒙蔽,那也是万死难辞其咎。来人!将夏首辅、尤通政、张侍郎先关入大理寺,等日后再行定夺!”
太子扫视了一圈,跪着的文武百官莫不心中一凛。全都畏畏缩缩,不敢看向太子。
工部右侍郎彭于皓的身子已经抖成了筛糠,他与夏清也十分亲近。往日靠着夏清,得了不少好处。
照今日这么看来,夏清肯定要被清算了。
在太子凌厉的目光扫过来之时,彭于皓只觉得浑身冰凉。不过那道目光只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会儿,便移开了。
彭于皓心中一松,接着偷偷将目光投向太子。见太子的目光再次扫视过来,便又匆匆低下了头。
他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了光滑可鉴的地砖上,让一旁的姚青岚不由自主地看了他好几眼。
太子最终还是不打算赶尽杀绝,站错队,罪不至死。但若是真让他发现这些人与大兴有勾结,那就休怪他不留情面。
“查抄夏府,围困尤府和张府。”
彭于皓大大松了口气,险些就要瘫软在地,这应该是过去了吧?
不止是他,就连其他官员也都如释重负。他们之中,半数以上,都与夏清靠得上关系。
看来太
子这次只打算收拾几位与夏清来往过密者,算是杀鸡儆猴,他们暂时安生了。
“殿下!下官冤枉啊!”尤少锋大吃一惊,殿下这是要将他和夏清一起列为勾结大兴的细作吗?
“殿下!下官与首辅大人可不是一丘之貉啊!还请殿下明察......”
“阿弥陀佛!”
太子寻声看去,接着便双眼圆瞪。前方身披袈裟,手拿佛珠,正在施礼的,不是了悟,又是谁?
......
“你是说,天玑道长是夏清举荐来的,而天玑道长与大兴有勾结,那夏清多半也是大兴的细作?”
皇后娘娘猛地站起身,走至顾诚玉面前,看着顾诚玉的目光中带着怀疑。
“是!皇上临终前是这么说的,他说夏清十分可疑。之前苦于无证据,朝中与此人有过密交往的不少,皇上也是无法。”
“可是这事儿皇上为何要与你说?太子才是江山的继承人,将此事说与太子,岂不是更好?”
顾诚玉小心地看了眼皇后,随后才道:“这微臣就不得而知了。”s3();
皇后冷哼一声,一甩袍袖,望着顾诚玉便思忖起来。
皇上对太子本就不满意,自家皇儿的性子,她身为母亲如何不知?难道皇上是怕太子斗不过夏清,这才传了顾诚玉去交代遗言?
可皇后总觉得有些不对,此人奸猾得很,说不得就有什么隐瞒。
可夏清勾结大兴之事,若不是皇上告知,以顾诚玉的官职,还真不可能知晓。
也罢!后宫不得干政,顾诚玉在广宁宫依旧逗留许久,被那些个御史知晓,又要弹劾她的不是。
“你先下去吧!记住,好好辅佐太子,否则是什么下场,不必本宫告知吧?”
此人还是有些用处的,太子常在她面前夸赞此人,看来还是有几分赏识的。
“是!微臣告退!”顾诚玉出了广宁宫,不由舒了口气。
不管皇后娘娘信不信,眼前这关反正是过了。至于日后的事,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去派人跟着他,看看他最近有什么异动。此人十分精明,可别靠得太近,免得让他发现了。”
等顾诚玉出了广宁宫,皇后便招来身边的大宫女,如是吩咐道。
“阿弥陀佛!贫僧了悟,见过太子殿下!”了悟面色凝重,目不斜视地望向太子。
太子忽儿快走几步,他眼眶微红,上下打量着了悟,“三弟!”
“贫僧携诸位师兄、师侄前来为皇上做法事!”了悟对太子激动的心情视而不见,目光中更是毫无波澜。
太子一噎,“三弟......”
“贫僧法号了悟,望太子殿下放下前尘旧事,直呼贫僧法号!”
随后,了悟便将视线转向了身旁的一位高僧,“这位是贫僧的师兄了空,道场由师兄主持,还请殿下派人带咱们去道场。”
太子闻言一愣,“也好!”
夏清面如死灰,太子是早就想收拾他了吧?他回头看了眼三皇子,捏紧了拳头。
他不能急,得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