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前方就是应南府了。”
戴着斗笠,身穿蓑衣的茗墨抬眼看了看前方的道路,见着应南府的城门已在眼前,不由高兴地喊道。
顾诚玉点了点头,他们抄小路只用了一日就到了应南府。
小路可不是官道,山间崎岖,茗墨和顾诚玉走得异常小心,不过比走官道快了不少。
“你先去客栈订两间客房,咱们先休息一晚。”顾诚玉见天色才蒙蒙亮,于是打算在客栈内住上一日再说。
照那些灾民们的脚程看来,今日应该也能到应南府了。
“是,大人!”
顾诚玉和茗墨刚到应南府的城门外,就看见一大片灾民正挤在城门外的一片空地上。
“那位大人不是说来到应南府,就能安顿咱们吗?怎么应南府的大人不让咱们进城?也不给粮食,咱们到这里还不是和在杭天府一样?”
其中一位灾民望着应南府的城门,满脸怒容地说道。
“就是,早知道到了这里还是没吃没喝,咱们说什么也不来这应南府了。路上走了这么久,简直是浪费力气。”
顾诚玉牵着马等待进城,他仔细听着城外灾民们的对话,内心毫无波动。
这些灾民以为到了应南府就能进城了?他什么时候这般说过?
这么多灾民是绝对不允许进城的,否则城内将会大乱。
顾诚玉将他们分开,是因为这样便于管理。省得他们人多了,就开始聚众闹事。
至于吃食,顾诚玉已经将主意打到了应南府的粮仓上。
听说应南府的粮仓满得都快溢出来了,他们借用一下又何妨?朝廷不会真的一文钱都不出,他现在就在等赈灾银两。
但应南府的富商们,顾诚玉也不打算放过。
这些人个个吃得脑满肥肠,大腹便便。为了这些灾民,为了朝廷,总得出点儿血吧?
守城的衙役们见着远处空地上待着的灾民,不由都火气冲天。
这些灾民都是从长天府来的,而离长天府较近的应该是杭天府才对,为何会跑到他们应南府来?
这些人的出现可是加重了他们的任务,听说杭天府之前还发生过暴乱,他们还不得小心着些?
心里不爽,面上对待进城的百姓自然就没那么客气了。
“快点,磨磨蹭蹭的,想走到天黑啊?”
两名衙役骂骂咧咧的,将前头一名百姓粗鲁地往城内一推,接着便喊了下一个。
正在顾诚玉排队之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恶臭。有两名男子都推着一辆独轮车,走上了前,准备排队进城。
一旁排队进城的百姓也闻到了这么一股味儿,连忙往旁边避了避。
衙役闻到恶臭,啐了一口,接着便向恶臭的来源望过去。
“哎!说你们呢!你这车上可是倒夜香的桶?真是臭得让人想吐。”
顾诚玉也拿起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确实臭得出奇,让人闻着还有些恶心。
这独轮车上那个大大的木桶内,装着的肯定是粪便。
而这两人好巧不巧地排在了他的后面,这一股味道直熏上头,险些让顾诚玉将昨儿晚上吃的馒头都要吐出来。
一名衙役走到顾诚玉身侧,先是打量了一眼顾诚玉,见顾诚玉和茗墨都牵着一匹宝马,头上戴着斗笠,还身穿蓑衣,将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的,不禁心里有些犯嘀咕。
虽说今日有雨,但也是毛毛细雨,用的着包得这么严实?再加上此时天色有些灰暗,他们根本看不清这两人的脸。
这名衙役不由想到了先前朝廷正在追捕的两名通缉犯,该不会这两人就是吧?
另外两名衙役见这名衙役站着不动,顿时有些讶异
,其中一人便向顾诚玉这边走来。
顾诚玉挑眉,什么情况?原本不是为了查看他们身后的两人吗?为何突然朝着自己来了?
这名衙役退后了两步,对另一人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警醒起来。
两人都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随后其中一人喝道“你们,把斗笠摘下来。”
顾诚玉有些发懵,什么情况?这是在说他和茗墨?
茗墨皱眉,要不是大人不想暴露身份,哪容得这些人对大人吆五喝六的?也不看看他们什么身份。
“听到没有?还不将斗笠拿下?”其中一人见顾诚玉他们不为所动,立即大声喝道。
顾诚玉无奈,只得抬手准备取下头上的斗笠。另一名衙役悄悄看了一眼城墙上贴着的画像,随后便两眼精光闪烁。
眼中那紧张又兴奋的神情,让顾诚玉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他抬眼朝着城墙那边望过去,发现上头正贴着两幅画像,画像上通缉犯三个大字尤为显眼。
顾诚玉瞬间便感觉无语,怀疑他是通缉犯?距离实在太远,画像的细节他看得并不清楚。
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顾诚玉只好将头上的斗笠拿下。
衙役一看,哟呵!竟然还是为俊俏的公子哥儿。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唇红齿白,这样好看的人儿怎么可能是通缉犯呢?绝对不是,不可能是。
那画像上的通缉犯一脸的络腮胡子,面容粗犷,与眼前之人的容貌大相径庭。
再看茗墨,那也是为面容清秀的少年郎。
衙役知道自己想多了,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他朝着顾诚玉身后的两人喝道“说你们呢!这车上可是倒夜香的木桶?”
顾诚玉转头看了过去,目光在身后两个推着独轮车的男子身上扫视了一圈,见他们衣着都打着补丁,应该是贫苦人家无疑。
只是头上都戴着斗笠,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差爷!咱们这么早进城就是为了收夜香的,您看这”其中一人手足无措地说道。
衙役闻言皱起了眉头,“把斗笠拿下来,倒夜香的不是王老汉吗?为何换成了你们?”
衙役对收夜香的王老汉十分熟悉,因为王老汉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出现在城门口,等待进城。
再加上这个大木桶和木桶散发出的恶臭,他们想不认识王老汉都难。
“那是家父,这两日生病了,暂且由咱们接手他的活计。”两人将头上的斗笠拿了下来,点头哈腰地赔着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