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手中握着轻颤的酒杯却出卖了她恐惧的内心。
“我不要你那虚情假意外加幸灾乐祸的不好意思。”这句话陆庭琛几乎是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说完,不等赵之雅再说什么,他便拿过桌上摆放好的红酒,抬手举高过赵之雅的头顶将杯身倾斜。
下一秒,杯中的红酒倾泻而出,落到赵之雅的头上,然后顺着她的脸颊两侧流下来。
赵之雅全然没料到陆庭琛会这样对自己,犹如一尊石像呆愣在那里。
“赵小姐,我给过你道歉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的。”陆庭琛将手中已经空了酒杯放回桌上,面无表情的说道,仿佛他刚刚就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一般。
陆庭琛的此举无疑让围观的人群一阵哗然,同时也感觉到了他护妻宠妻的霸道态度。
赵星儿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惊得说不出话来,在感动的同时,心中也不断哀嚎糟了糟了,陆爷爷知道他们在生日宴上搞事情,生气了怎么办?
就在时间仿佛停止了的时候,苏浩然拨开人群闯了进来。
他看见头上身上全是红酒的赵之雅,也不由愣了一秒,然后余光瞟见脸色阴沉的陆庭琛时,心中大概猜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现在真是打心底的佩服赵之雅这个女人,居然能让他去上个厕所的时间里,又给自己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在来之前,自己那些千叮咛万嘱咐说给老母猪听,可能现在都能上树了,她怎么就能成为不如老母猪的存在呢?
看见苏浩然,赵之雅才缓过神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声音略带哭腔的说,“浩然,他居然用红酒泼我,你看我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然而苏浩然并没有给她任何安慰,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低声轻吐两个字,“闭嘴。”
现在,赵之雅不仅身体被红酒浇湿,心也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整个人又回到了刚刚那种失神的状态。
见身旁的蠢女人终于不再说话,苏浩然心中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
“陆总,陆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呀,之雅是不是又做傻事了?”苏浩然满脸堆笑的问道
同样是丈夫,在自己妻子受到伤害的时候,苏浩然却和陆庭琛的态度截然不同。
“她不长眼把我夫人撞倒了,我本也没想这样。可是赵小姐就是不愿态度诚恳的给出一句道歉,那么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给我夫人讨公道了。”陆庭琛依旧面色冷然,声音也没有一丝温度。
听陆庭琛说完,苏浩然嘴边的笑容僵了僵。
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真是连杀了赵之雅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偏偏安稳平静的生活不要,非要将自己往断头台上送才高兴?
就在苏浩然大脑飞速运转,想该怎么完美的为赵之雅说情的时候,一旁他以为吃了苦头终于歇停的赵之雅又不知死活的开口了。
“陆庭琛,就算我千错万错,你都没有资格用这劣质便宜的红酒倒在我身上。”赵之雅松开苏浩然的胳膊,瞪着眼睛像一个即将受死刑而无所畏惧的犯人上前一步,咬牙切齿的说道。
既然没有人愿意保护自己,那么只有自己坚强了。
她此话一出,脸色最难看的莫属苏浩然了。
“陆总,陆夫人你们别和之雅这个小孩子计较,她就是被人这突然当众泼红酒心里委屈想要发泄,并没任何恶意。”苏浩然一边去拉眼前失控的赵之雅,一边忙不迭的解释。
事已至此,他除了拉她以示警告让她住嘴,以及说些讨好的话平息陆庭琛夫妇的怒火,别无其他办法。
然而,赵之雅却不领他的好意,一把将他抓在自己的手甩开,厉声吼道,“你放开我!你不愿意为了出头,还不让我自己去维护尊严吗?你想要讨好急着换主,也不看看人家能正眼看你一眼吗?”
苏浩然不愿意保护她也就罢了,还处处讨好那个赵星儿,仿佛那才是他想要保护的女人。
赵之雅这句话几乎可以说将苏浩然作为男人的尊严无情的踩在了地上。
只见他收起脸上的笑意,忍无可忍的吼道,“赵之雅你够了!我真没见过你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如果你想要把你这犹如滑稽小丑的表演闹得人尽皆知,那你继续,我苏浩然再管你,就连狗都不如!”
丢下这一句话,苏浩然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现在的赵之雅可谓真的是孤立无援了,当众被羞辱和抛弃的愤怒让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就像是一个竭嘶底里的精神病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将手中的香槟高高举起,声音很大的说道,“大家知道这次陆家用来招待你们的酒水有多便宜吗?一向财大气粗的陆家竟为了节省成本这样小气,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对大家的不尊重和看不起。”
说到这里,因为前面说的太急,赵之雅咽了咽口水以作喘气,然后动作极快的将手中的香槟朝赵星儿泼去,嘴也不闲着继续说道,“而这一次,负责挑选的就是这位陆夫人。果真是承蒙丈夫的宠爱,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现在都敢不把在座的各位放在眼里了。”
赵之雅此话一出,在场的宾客都眼神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然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赵星儿根本没想到赵之雅会以同样的手法来报复自己,整个人呆在那里。
就在她紧闭双眼等待着香槟浸湿自己的礼裙的时候,她的手腕突然被用力一扯,随即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
没有冰冷的香槟,有的只会是无尽的温暖。
“你没事吧?”陆庭琛低头哑声询问。
赵星儿摇了摇头,犹如一只受伤惊慌的小鹿,紧紧的贴着男人坚实的胸膛。
宾客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议论,以及朝她投来的鄙夷目光,让赵星儿真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糟糕感觉。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