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卿听到唐立仁的话,不禁挑眉,她果然没看错唐立仁。
顾明卿真是觉得有些可惜。这可惜不止是对唐立仁的,也是对唐瑾睿的。
寒门难出贵子,顾明卿却一下子见到了两个农家贵子。
唐瑾睿是一块未经雕琢成功的美玉。顾明卿相信如果唐瑾睿生在大户人家,从小就经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现在他的才华和心机绝对都是一等一的。
唐立仁更别提,才学什么的,顾明卿不清楚唐立仁如果从小开始学会如何,但是心机手段,唐立仁是一点都不缺。唐立仁好像天生对这种东西很敏感,稍微一点引子,他就能想到许多事。
唐立仁说完后,见顾明卿久久不语,眼神 还有些复杂,不禁问道,“明卿你咋了,你是觉得我说错了不成?”
顾明卿回过神 ,摇头道,“不,我认为父亲你说的很有道理,说的很对。我也倾向于皇太孙是幕后指使。”
顾明卿忽地觉得好笑,可不是好笑嘛!老天爷是不是太喜欢耍弄她了。顾明卿如今嫁到凌平县那么一个穷乡僻壤,说句不好听的,跟江南比,凌平县简直能用鸟不拉屎来形容。谁知她在凌平县都能遇到那么多事,还跟京城的。老太爷,您也先别想着什么告状不告状了。今日您不先去见了老爷,这状您是如何都告不了的。您难道就愿意白来明安府一趟?”
朱举人面色一变,“你这是威胁我!”
来人低头,“小的不敢。”
唐瑾睿劝道,“师傅,去见见万师兄吧。您总不会真想白来一趟吧。您想想石师兄。”
想到被狠揍得只能躺在床上的石严柏,朱举人心里一顿,咬牙跟着来人去了。
来人将唐瑾睿和朱举人带进了一处普通院子,那是万易彬私下置的一处院子,偶尔会请同僚友人在这里小聚饮酒。
万易彬见到朱举人和唐瑾睿,起身迎接,这自然不是冲唐瑾睿,而是冲着朱举人。
万易彬穿的是常服,唐瑾睿小声喊了一声“万师兄”,主要是碍着身边的朱举人。
朱举人就当看不到万易彬,侧着身子,一副“我不想搭理你”的样子。
万易彬也不恼,笑着请朱举人和唐瑾睿坐下,而他就坐在朱举人对面。
朱举人是一点都不想看到万易彬那张脸,但是一直歪着脖子,又嫌失礼,他又不舒服,所以只能郁闷地跟万易彬面对面,但是脸上的表情绝对不算好,看万易彬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父亲和唐师弟的来意,我都知道。不过我就只有一句话,忘了这件事,就当石师弟的父亲是喝多了,自己不小心摔倒撞死的。”
唐瑾睿和朱举人齐齐一怔。
万易彬的话和顾明卿的是多么的相似。
朱举人恼怒起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你开口就是——”
万易彬打断朱举人的话,“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知道的比你们可多多了。正是因为我知道的比你们知道的多多了,所以我才要你们忘记一切,就当石师弟的父亲是意外死亡。”
朱举人因为万易彬的话愈发恼怒,“你——你——你可真是好样的!你真是越来越有个当官儿的样了,这心是越来越狠,越来越黑!你——你——”
“对,父亲你说的都对。父亲,如果在讨公道,和唐师弟一家所有人的命,再加上石师弟一家所有人的命。你能否告诉我,你会选什么?”
朱举人立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面红耳赤,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胡说什么!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冲突。”
万易彬笑着摇头,“父亲啊父亲,您还是如此的天真——可爱啊。”
对朱举人这么个年纪大的老人用可爱这词,真的是十分违和,但是除了可爱,万易彬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他了。
“我刚才的话的确是有欠妥当。您根本不用选。什么讨公道,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你什么公道都讨不成,相反只要你在多做一些事,唐师弟的家人以及石师弟的家人全会出事。听说石师弟的妻子刚确诊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啊,这可真是可惜了,孩子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