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金龙大声咳嗽着。
那个小女孩鼓掌道：“不错，老身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敢说的了，不愧是梦说同学。”
“不过，你真的是梦说吗？”
她双手负后，突然凑近，踮着脚，仰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孟不四。
孟不四神情不变，他脚边的梦说却整个龙都僵住了。
小女孩慢悠悠道：“梦说千年，何故化成人形之后年龄反倒缩小甚多？”
孟不四笑着对她眨了眨眼睛：“毕竟，我也想当年轻人啊，我想你懂的。”
“咱们年纪大的，都害怕被认出真实年龄。”
小女孩：“……”
揍你哦！
她进一步逼问：“那你又是如何让自己骨龄减小的？别人看不出，可不意味着我也看不出。”
“消减骨龄这种事情，连我都做不到……”
“当然是因为我是天才啊。”孟不四扬着下巴，傲慢道：“你做不到的事情，未必我做不到！”
小女孩：“……”
呸！
她的手张开又捏成拳，又张开，又捏成拳，看样子很想揍孟不四一顿。
她匆匆转身，坐回沙发上，喝了好大一口咖啡，缓了缓心情。
下一刻，她的脸就皱成了酸梅。
她吐着舌头抱怨：“好苦……”
孟不四：“……”
不会喝咖啡，你就别拿它装逼啊！
“没错，你就是梦说了，没想到你这种让人讨厌的样子百年未变，还变得越来越让人想要揍你了。”
孟不四笑嘻嘻道：“我招人恨吗？我不知道啊，我以为我是人见人爱呢。”
小女孩又点头：“自大不要脸到这种地步，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反正她说的又不是自己，孟不四从容地点头：“多谢夸奖了。”
梦说：“……”
喂！喂喂！你们两个不要把诋毁我当作友好相处的桥梁啊！
孟不四问她的名字。
小女孩挥了挥手，随意道：“我叫药师，你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
她翘起嘴角，朝孟不四眨了眨眼睛，“当然，帮不帮你，还是要看我心情。”
药师晃荡着两条腿，状似不经意提起：“虽然秘境里要求不许使用法术，但你能这么狼狈，我也是没想到的。”
孟不四对此只能报以微笑。
她看了他手里的金花一眼，孟不四立刻将金花收进怀里，就好像怕她抢似的。
药师满头黑线：“我还能抢你这玩意儿不成？这东西就是没有丝毫灵气的黄金，谁会稀罕啊！”
孟不四眼睛顿时一亮：“不喜欢的话给我如何？我来帮你垃圾分类，回收处理。”
药师：“……”
贪财是种病啊，亲！
她又看了一眼他的胸前，撇嘴道：“这东西唯一的价值便是上面打上了卫解风的印记，修仙界一定有不少人想要。”
孟不四的眼珠子一转，满脑袋都是钱钱钱。
“没想到你居然会得到秘境的认可，这回恐怕又要让你出风头了。”
药师手一摆，招来一块玉牌，她用手指在玉牌上随意勾画几下，提醒他：“以后还会有类似的秘境冒险，你多放出些自己真正的实力，不要给卫解风丢脸。”
瞧她的语气，她似乎也跟卫解风也认识。
孟不四直接道：“我一直在找他的云露扇，你可知在何处？”
药师乐了：“这你问我做什么？那四人中，山海君与他关系最近，说不定是在山海君的手中，你可以找他问问。”
孟不四眼睛一亮。
她最一咧，露出一个甜蜜蜜的微笑：“只可惜，山海君神魂被封，瘫痪在床，从不见客。”
孟不四：“……”
合着你这是在逗我玩儿呢！
药师抱着胳膊，老闲在在道：“就算他肯见你，也不见得会告诉你。”
“为什么？”
药师似笑非笑看着孟不四：“你莫非忘了？当年你与他的关系可是相当不好呢。”
孟不四：“……”
糟了，马甲不稳。
他立刻道：“哦，都这么久了，我一向记不住那些没有用的人。”
药师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她似乎很满意孟不四对山海君的诋毁。
“……那你最好也不要对这传奇四渣中的任何一个抱有期望。”
别人口中的四大传奇，到了她嘴里就变成传奇四渣了。
梦说也十分好奇。
它用尾巴勾了勾孟不四的脚踝，偷偷问：“什么四渣？”
药师倚着沙发，摇着头说：“没头脑，不高兴，伪君子，真小人，这就是他们四人。”
金龙梦说立刻就炸了，它跳着脚怒骂：“你放屁！”
药师笑了：“你要反对我吗？”
孟不四踢了金龙一脚，正色道：“至少卫解风不是这样吧？”
药师捧着脸，大笑起来。
梦说更气了，不停嚷嚷：“你这家伙……这家伙……”
药师笑够了，才道：“卫解风正是我刚刚所说的伪君子啊。”
梦说啥也顾不得了，头一低就要朝药师撞去，可他刚冲了两步，尾巴就狠狠一痛！
它回头一看。
好哇，它的尾巴居然被孟不四这小子踩住了。
孟不四：“这就算下课了吧？我有事先走了，回见。”
说着，他就一脚将梦说踹出了门，自己也跑了。
药师单手支着下巴，眨了眨眼睛，低声道：“什么啊……你根本就不是梦说……”
她转过头去看墙上的画：“但是，却是被卫解风承认的人吗？”
她好笑地摇头：“他活着的时候没有等到，死的时候才来吗？”
“卫解风，瞧，你多可笑。”
……
“喂！你干什么！”梦说被他一脚从屋里踢出门外。
孟不四把它从地上抱起来，温柔地为他拍掉身上的泥土。
梦说背脊一凉，更惊恐了：“你要做什么？”
孟不四朝它眨眼：“你是给钱的大爷，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你啦。”
咦——
梦说一脸嫌弃，“不用，那些钱就当是我扔的好了，我堂堂金龙，不缺那个！”
“倒是你……别想转移话题！”
孟不四无奈：“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什么啊！”
“她似乎发现了你的存在，我看她每次想要去看出声的你，都硬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被他这么一说，梦说也是一惊。
“不会吧？除了我认定的人，别人是无法看到我的。”
孟不四单手枕在脑后，随意顺着一条小路往前走，“是啊，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梦说嘀嘀咕咕：“能看到我的只有那四人而已啊，莫非……”
它突然不敢再猜下去了。
……
今天一整天只有这一节课而已，剩下的时间两人可以自由活动了。
孟不四首先抓了个学生煲汤……呸，让他帮忙呼唤仙鹤。
他带着梦说前往位于接天山北面的图书馆。
路上，梦说打听他在秘境中都经历了什么。
孟不四没有什么需要隐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梦说听罢，神情变得复杂。
孟不四：“大爷啊大爷，你又怎么了？”
梦说仰头看他：“你真不记得了吗？”
孟不四一脸懵逼。
梦说龙头一扭，自顾自声闷气，不再理会他。
孟不四突然捏紧梦说的尾巴，将它倒提起来。
“话说，你是公的还是母的来着！”
梦说：“……”
它气得全身鳞片都刺起来。
“孟、不、四！你给老子滚！”
梦说话音刚落，突然察觉一道气刃破空而来，所朝方向正是孟不四！
来不及细想，梦说猛地一头撞向孟不四。
孟不四被它一撞，在白鹤身上站立不稳，直接打了个滚儿，差点从半空中掉下去，幸好拽住了白鹤的尾巴。
他刚呼出一口气，白鹤的尾巴突然断裂，他“啊”的一声再次下坠。
金龙也随之掉落。
它翻过身，面朝着天际，看向仙鹤的脖颈，那里似乎刚刚被什么刃器损伤，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还在渗血。
有人袭击他们！
未及细想，金龙下降的速度更快了。
它努力搜刮肺腑中的灵气，却连在半空中停留的力气都没有。
亏得它还是条龙呢！现在居然连腾云驾雾的本事都没了！
梦说越想越气。
只能扭动身子，拼了命去追下落的孟不四。
等它追上孟不四，更气了。
它担心的要死要活，这家伙倒好，居然看起了风景！
梦说怒气冲冲道：“这么大的风，也亏你睁得开眼睛。”
孟不四大声喊：“啊？”
梦说：“我说，亏你能睁开眼睛！”
孟不四一脸迷茫，又张大嘴喊道：“风太大，我听不到！”
梦说：“……”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梦说正准备拼尽全力使用法术。
这时，树林中飞出一条蓝白相间的床单，稳稳地接住了孟不四和梦说。
孟不四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任由床单带自己飞。
梦说：“……我说，你别就这么放松警惕了好不好！”
孟不四懒洋洋道：“要发生的坏事迟早都会发生的，再担心也没用。”
梦说：“……”
“更何况，我不已经是具尸体了嘛，再碎能碎到哪里去呢？”
梦说恍然大悟。
对哦，只要它不死，他就不会有事，即便从万丈高空摔下来都无妨。
那他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大劲儿啊！
梦说放松下来，瘫软在孟不四的身上。
它咬牙道：“你……真是欠了你的。”
给你上辈子当牛做马就算了，这辈子我都成这样了，还得当你保姆！
蓝白相间的床单晃晃悠悠地落下，落在林间松软的落叶泥土上，林中弥漫着露水与蘑菇的潮气。
“沙沙”“沙沙”脚步声传来。
梦说一个翻身，用娇小的龙身挡在孟不四面前。
孟不四笑着将梦说重新抓到自己手中。
梦说急道：“喂！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
孟不四微微一笑：“他若是想要害我，绝不会费劲儿将我救下。”
他懒洋洋地躺在床单上，像是躺在自家的床上，安之若素，逍遥自在。
“是吧？朋友？”
林间传来一声轻笑。
一个低沉的男声缓缓传来：“那可不一定，也许我救下你是想要慢慢折磨你。”
呃……
“梦说，我想找你好久了。”
“你凭什么能得到日月君的另眼相待？凭什么他只骑你，不肯骑我？”
梦说：“……”
卧槽，被人骑的活儿居然也有人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