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乔韶开门,一脸无语地看贺深:“你这么冤枉校霸,他不会揍你吗?”
贺深:“他打不过我。”
打不死你哦!
短短两日,乔韶已经习惯他的盲目自信。
陈诉想在寝室待会儿。
乔韶准备去食堂,他问陈诉:“帮你带饭?”
陈诉摇头:“我晚点自己去吃。”
乔韶又道:“那我等你一起。”
陈诉道:“不用等,晚了没好吃的,你先去吧。”
乔韶想了下,打算和贺深先走了。
一来他腿脚不方便,需要个强有力的拐杖;二来他觉得陈诉需要点自己的时间整理下情绪。
这样哭了一场,心中的郁闷排解了,眼睛也肿了。
他不想这样出门也能理解。
乔韶对他说:“那我先去吃饭了。”
陈诉罕见地笑了下:“去吧。”
乔韶扶上贺深的胳膊,两人并肩走了。
陈诉站在门边看了会儿,心里升起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乔韶和他不一样,哪怕两人的家庭情况都不好,但乔韶比他自信多了。
他该向他学习,努力迈出一步,也许生活会是另一副模样。
他们这会儿来得也有点晚了,排队的队伍小了很多。
乔韶如今明白自己的“参照物”有问题,可惜也改不了了。
他好不容易给了陈诉一些安慰,再暴露身份的话,陈诉会怀疑人生吧!
所以乔韶不止要做个普通学生,他还要做个家庭情况很不好的学生。
这事的难度暂且不提,重点是这样算长久之计吗?
他总不能瞒陈诉一辈子吧?以后总会拆穿,到时候……
乔韶很愁。
因为一路在胡思乱想,所以当他站在楼梯口时,诧异道:“去哪儿?”
贺深一手托着他的餐盘,一手扶着他道:“二楼。”
乔韶是知道的,餐厅二楼是“有钱学生”的天下,各种“昂贵”的菜品层出不穷。
他一个“穷苦”学生,去那地方干嘛,他立刻摇头:“不去!”
贺深道:“我的饭菜都在二楼。”
乔韶:“那你上去,我自己在一楼吃。”
贺深垂眸看他,说了句仿佛不相关的话:“其实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拎上二楼。”
乔韶:“!!!”
贺深微笑:“试试?”
试个鬼啊!
以乔韶对他这四十八小时的了解,他干得出来!
“我去二楼干嘛?我都打好饭了……”乔韶在心里腹诽。
他们已经到二楼了。
一上来就碰上了楼骁。
楼大爷目中无人的站在那儿,同学们都离他十万八千里。
楼骁掐了烟:“怎么这么慢?”说着看了眼乔韶,“这谁?”
身为资深睁眼瞎,三米外人畜不分。
乔韶对他的成见已经降到谷底,一想到这校霸冷酷无情的模样是因为眼瞎,他竟有些想笑。
随着两人走近,楼骁又来了一句:“哪来的小孩?”
乔韶不想笑了,他想为尊严而战!
贺深放下餐盘,揽住乔韶肩膀:“我家的。”
楼骁好凶的眼睛,一眨就有点破坏气氛:“哦,是他啊。”
他大约看清了,是厕所里的“小姑娘”,瘦胳膊瘦腿的转校生。
乔韶掂量了一下自己和校霸的身高差,暂时忍了。
一个两个的都长这么高,东高伙食催人长吗!
乔韶想想自己比他们大一岁还矮这么多,不禁心更塞了。
这时一个惊讶声响起:“骁哥?”
是蓝毛。
楼骁转头看他。
“你竟然……竟然,”蓝毛脱口而出:“这么快的吗!”
这语气十分复杂了,其中包含着一点点幻灭的成分。
楼骁一无所知:“怎么?”
接收到贺深眼神的蓝毛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赶紧摆手道:“没、没什么!”说完溜之大吉。
楼骁纳闷:“刚那是卫嘉宇?”
贺深:“嗯。”
楼骁:“他说我什么事那么快?”
贺深从容道:“谁知道呢,他成天大惊小怪的。”
“也是,”校霸不疑有他,“吃饭吧,等半天了。”
旁边的乔韶:“……”
有点心疼校霸怎么办!!!
莫名背了个偷偷带女友回宿舍干坏事的锅也就算了,还又背了个一分钟解决战斗的惊天大锅!
乔韶默默离贺深远了些。
校霸都如此惨兮兮了,他怕自己迟早被这芝麻馅的坏家伙吃干抹净!
贺深伸手夹了他餐盘里的肉。
乔韶像看魔鬼一样看他。
他这四块钱一份的菜,统共就三块肉,他一筷子就去掉了三分之一!
乔韶还想长个呢!
贺深道:“还挺好吃。”
乔韶没好气道:“这是我的!”
贺深道:“这么小气干嘛。”
外号散财童子的乔少爷万万没想到“小气”二字有天会落到自己头上。
乔韶干巴巴道:“我才不是。”
贺深毫不客气地抢过他的餐盘:“那我再吃点。”
乔韶急了:“这是我……”
早说他就打两份啊!
贺深把自己面前的排骨米饭推到他面前:“你吃这个。”
乔韶一愣。
贺深道:“不想吃?”
乔韶看向他:“你这份不是肉更多吗?”
四五块大排骨,一碗白米饭,比他的四块钱套餐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贺深道:“偶尔想吃素。”他已经完全霸占了乔韶的餐盘。
乔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拿不准。
贺深是故意把排骨米饭让给他吗?
这家伙会这么好心吗?
嗯……
他嘴巴坏还恶趣味,但心挺好的。
乔韶戳了下排骨,竟体会到了久违的有点馋的感觉。
要知道在家里,吴姨为了让他多吃哪怕一口饭,都会费尽心思。
可惜他……
乔韶用力咬了一口排骨,肉香味唤醒了全部味蕾。
贺深见他吃了起来,嘴角微扬,慢条斯理地吃着餐盘里四块钱一份的学生餐。
晚饭后,乔韶回去上自习,贺深和楼骁先走了。
出了校门口,楼骁道:“你不是宁愿饿死,也不吃一楼的猪食吗。”
没错,他们管那四块钱一份的饭菜叫猪食。
贺深道:“偶尔尝尝也不错。”
楼骁看他一眼:“芹菜也很不错?”
贺深最嫌弃的就是这种菜,见了都吃不下饭。
贺深幽幽道:“不感人吗?为了哄小矮子吃肉,我付出得还不够多吗。”
吃了一盘芹菜,他想想都反胃。
楼骁低笑一声,点了根烟道:“我说你不会真想和那小子谈恋爱吧。”
贺深:“想什么呢。”
楼骁扬眉。
贺深道:“我又不是禽兽,哪会对那么个小孩下手。”
楼骁顿了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直到他去了酒吧,一杯酒下肚后才反应过来。
重点是个子小吗?
难道不该是性别问题吗!
可惜贺深早回家了,他也没处说去。
晚自习,乔韶听课听得很投入,最后一节因为走读生都走了,他更是坐到陈诉旁边,和他一起做卷子。
陈诉果然厉害,一张练习卷只错了半道题!
乔韶看看自己刚刚及格的卷子,心情很复杂。
前路漫漫,还需努力啊乔同志!
回寝室后,洗完澡睡下的乔韶有点出神。
总觉得不甘心,替陈诉不甘心。
明明没有偷东西的陈诉为什么要背负这样的污名。
怎么才能帮他证明清白呢?
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因为戴着耳机,他很快就发现了。
乔韶躲在被窝里看手机。
没有星期五:“睡了?”
是贺深,大半夜找他干嘛?
乔韶回他:“没。”
没有星期五:“睡不着?”
乔韶正想回他很快就睡着了,这家伙又发来一条:“想不想帮陈诉?”
乔韶蓦地睁大眼,赶紧删掉之前的内容,重新打字:“怎么帮!你能证明他是清白的吗!”
漆黑的出租屋里,贺深从椅子上站起,他一手插兜走向阳台,一手在手机上敲了一行字。
乔韶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没有星期五:“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事(づ ̄3 ̄)づ?~。”
乔韶:“……”
不发颜文字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