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祝融一脸轻松地走到李小雪身旁,
“我刚刚可全都听到了哦。”
李小雪白了他一眼,“女孩子的悄悄话,你听什么?”
祝融说道:“相隔几十米都能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你们可真够悄悄的。”
李小雪柳眉微竖。
龚玲轻声道:“问出什么了吗?”
说到正事,其他两人也收起了继续开玩笑的心思。
祝融点点头,“说来可笑,人们朝思暮想的邪主,竟然就在我们脚下。”
龚玲说道:“现在怎么办?”
祝融沉思了会儿,“等两天,然后发封邮件给老家伙,让他来处理。”
龚玲说道:“不该发给械神吗?坎特虽然是神会第一人,但他不过是九阶巅峰而已……械神身边可还有混乱之主啊。”
“我不相信魔主。”祝融轻笑道。
龚玲认真说道:“你不是说混乱魔主对你而言更像是个母亲吗?”
祝融的神色有些无奈,“那是按照我弟弟的辈分算的。”
李小雪一惊,插话道:“你还有个弟弟?”
祝融笑道:“我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有个弟弟也不奇怪吧?”
李小雪迟疑道:“可是……李家不是向来单脉相传吗?”
“这件事很复杂,说给你们听你们也不会懂。”
龚玲说道:“那为什么要等两天才告诉坎特?”
祝融轻叹了声,“总得确认一下,万一邪主跑了呢?”
龚玲想了想,“这样也好,不然到时候兴师动众而来发现是个笑话,也挺不好的。”
祝融赞许地点了点头,伸出手准备摸摸龚玲的头发。
龚玲退后两步,躲了过去。
祝融叹了口气,“小姑娘长大了,不接受我这个老家伙的慈爱了。”
龚玲懒得理他,“你打算多久去?”
祝融说道:“总得准备一下吧?邪主找那种地方当做藏身处,一方面证明她现在确实很虚弱,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她很谨慎,我明天先观察一天,其他的再说不迟。”
李小雪问道:“你去观察,那我们怎么办?”
“你们?”
祝融揉着后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姐妹花。
片刻,他眼前一亮,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手掌上。
“对了,告诉老家伙一声,让他把你安排到埃德身边去……至于龚玲,就让她跟着我吧。”
李小雪怔了怔,“我去埃德那儿干什么?”
祝融白了她一眼,“你们从六岁起便跟着我,我不负责你们的出嫁谁来负责?”
李小雪愣了半晌才明白祝融的意思,羞怒道:“谁要嫁给那个金发公子哥儿?”
祝融挑着眉,“你不是和他一起打游戏吗?其乐融融……”
“够了。”
李小雪打断祝融的话,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祝融无奈道:“这妮子又怎么了?”
他冲着李小雪的背影喊了几声。
李小雪没理他。
“你没发现吗?”龚玲突然问道。
“发现什么?”祝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龚玲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祝融一脸无辜地摊开手,“女人心,海底针啊!”
龚玲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
祝融隐约听到龚玲无奈的声音。
“白痴~”
他愣了愣,愈发不明白这两个女人的心理想法。
“你们别走啊,不说清楚我能明白什么?”
龚玲挥了挥手。
“部长,你可真够蠢的。”
……
……
库利扎尔学院,一片欢呼之声。
这很不应该。
邪主眼见着便要突破到只存在于传说的那个境界,神会又接二连三地失踪了那么多人。
这是神会成立以来最严苛的考验,别说欢呼,哪怕是笑容都不应该存于他们脸上。
伊万和无名老人并肩走在路上。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数十个曾经被误认为死在血主之战中的猎魔人。
坎特拍了拍伊万的肩膀,欣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伊万没死这件事,在他知道了韩谦没死的时候便猜了出来,可直到现在才终于放心。
猜测和事实之间,本就存着一些距离。
伊万的神色有些感慨,“好久没回来了,还真有些想。”
坎特笑道:“这个消息得赶快告诉莫兹那个老家伙,得知你的死讯之后他到现在还不肯和我说话呢!”
伊万说道:“他是性情中人,行事难免偏激。”
坎特无奈道:“别说这么好听,不就是牛脾气吗?”
伊万笑着摇了摇头。
韩谦走到他面前,“老师。”
伊万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
韩谦点了点头,神色却有些难看。
伊万轻声道:“布拉夫那孩子的事,切特已经告诉我了。”
韩谦说道:“是我没有照顾好师弟。”
伊万拍了拍韩谦的脸,“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他能为了他想要保护的东西而死,应该也没什么遗憾了。”
韩谦沉默了会儿,“不,他还有一个遗憾。”
布拉夫生平只有一个遗憾。
那便是那个姓服部的日本姑娘。
伊万的眼神闪了闪,“日本的三大家族不好惹,现在不是挑破的好时机。”
韩谦冷声道:“赢溪中学一战,世界各地的至强者都在第一时间赶去,就他们三家不为所动……他们想做什么?”
伊万说道:“日本的三大家族和神会向来不对胃口。”
“这不是理由。”
韩谦的神色依旧很冷,“这是存亡问题,他们既不出工也不出力,却妄想能在大势中随波逐流,这种做法可不能惯着。”
坎特拍了拍韩谦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喜欢源家,但现在确实不是和他们起冲突的好时机。”
韩谦看了坎特一眼,又看了伊万一眼。
神会中唯二能让韩谦瞧得上眼的人都露出相同的神情。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便听你们的吧。”
……
……
两天后。
日本,东京,一家地下剑馆。
大和民族向来重视武士道精神,但剑道的比拼却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比拼剑道。
尤其是要分出生死的剑道。
源次郎站在台上,双手紧握草雉剑,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对手。
这个人明显不是传统流派……不对,这个人用的不是剑道。
因为他是单手持剑的。
“かっかはなにものですか?”(阁下是什么人?)
那人笑了笑,“不是会说中文吗?我听不懂日语。”
源次郎沉默了会儿,“你是什么人?”
那人继续笑道:“我是要你命的人。”
源次郎的脸色有些难看。
台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嘘声。
那人瞥了眼台下,“好吧我叫雷锋,来此替天行道。”
这很明显是一句玩笑话。
雷锋的名字也不仅仅是在中国有名。
源次郎皱起眉头,“你是中国人?”
‘雷锋’笑了笑,点了点头。
一名全身西装的年轻男子突然走进馆内,俯身对服部家主说了几句话。
服部承和皱了皱眉,起身离开。
明治永川问道:“你去干什么?马上就要开始了!”
服部承和头也没回地说道:“警视厅的人来了,现在外面闹得很僵,我出去看看。”
明治永川愣了愣,“警视厅?厅长都是我们的人,他们来做什么?”
服部承和已经离开了有段距离,听到此话挥了挥手,“有几个不知死活的记者得知了这里发生的事,这才招来了警视厅。”
这句话的声音不小。
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然后继续热火朝天的嘘台上那个外来者。
生死之斗不需要仲裁者。
交战双方的眼神碰撞了下,这场生死赌局便开始了。
源次郎高高跃起,草雉剑在空中划出一轮弯月。
居合斩!
作为日本最有名的剑招之一,居合斩本身便具备了极强的攻击性,加上招式特色,防御力也并不算低。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招的动作幅度很大。
‘雷锋’向后撤了两步,正巧到达弯月够不到的地方,然后一剑刺出。
源次郎抬手。
草雉剑上挑,拨开袭来的剑,然后反刺出去。
空气中突然响起流水的声音。
无数剑影刺向‘雷锋’。
台下一片哗然。
八千流!
源次郎的成名绝技,剑招如同海浪般绵延不绝。
‘雷锋’倒退数步。
剑流紧咬着他的身影。
‘雷锋’轻呓了声,似是觉得有趣。
海浪的声音更大了些。
台下的欢呼声也更大了些。
源次郎却逐渐变了脸色。
海浪声变大不是因为八千流,而是来自对手的剑。
源次郎急忙加大剑势,脚尖轻点便直射而出。
‘雷锋’抬剑袭去。
火光四射,空中传来金铁交加之音。
源次郎的身影顿住,手腕翻转间草雉剑转了一百八十度。
然后他的身体突然逆着力学定律后退!
退势极猛,‘雷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利刃洞穿。
金色的鲜血四溅。
观战的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然后统一地喊出招式的名称。
“燕返!燕返!燕返!”
声波一次比一次更高。
观战的人越来越兴奋。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明治永川摇了摇头,心想这种程度的战斗甚至连源次郎的底蕴都逼不出来实在乏善可陈。
喝彩声中突然夹杂着一丝轻笑。
源次郎微怔。
他的剑突然被人握住。
更为诡异的是,雷锋竟然从地面钻了出来。
明亮的刀光闪过。
源次郎人头落地。
临死之前,他还瞪大着眼睛。
剑道馆内死一般寂静。
雷锋学着台下人的样子,举着手高声喊道:“影分身!影分身!影分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