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捂着脸哭着心酸可怜:“难道就殿下是您的孩子,我就不是您的孩子了?您只想着殿下这个,却想让我去死吗?!”
“我倒宁愿你去死,留个忠义美名!”陈氏气得手直抖,根本不想多言:“罢了罢了,我与你也说不通,你就告诉我,这镜子是不是歹人给你的!”
陈氏还没真气糊涂,她知道这如果是嘉华准备的,那绝对是在给秦绍下套。
“不,不是她们给的,不是。”舒涵摇头,说的十分诚恳。
“不是,那你是怎么伪造出通玄镜的?这镜子……这镜子连我都分辨不出真假!”陈氏没说谎,她刚才若不是使了小聪明诈舒涵,也看不出镜子有假。
“我……我画了花样,托人做的,使了不少银子!”舒涵辩解。
陈氏忍不住想再给她一巴掌,“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从你入了容王府到后来接回太子府,什么时候得了自在,竟然还能托人做这么精致的镜子来!”
“娘!我能在嘉华手里活命,怎么就不能想法子做出镜子?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吗?”舒涵忍不住反驳:“从小您就格外偏袒秦绍,我摔了您连句心疼都不说,他碰了哪里您就跟磕了眼珠子似得!他是天潢贵胄,我认了,我也喜欢他,我——”
陈氏听不下去,夺过镜子就走:“我去交给四爷,我要把事说清楚!”
“不!”舒涵尖叫着跪倒:“娘不要,不要告诉容宿,他会杀了我的!”
陈氏冷哼:“你死不足惜!”
“娘!”舒涵哀叫,“我可是您十月怀胎亲生的啊,您真的忍心吗!”说着,舒涵情绪激动剧烈地咳了起来,陈氏回头,就见舒涵急着藏起袖子。
她一怔,拽出舒涵的袖口,一滩血迹阴湿了袖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
舒涵望向窗口,那里用木头封得严严实实不见天日,陈氏又摇晃她逼她说话。
“嘉华……是嘉华给我下毒了。”舒涵低下头,“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出卖殿下,我是真心喜欢殿下的啊!”
陈氏此刻已经半点不信,心痛地说:“孩子,真的喜欢不是你这样的。”
“怎么不是?像燕妙那样傻傻去死吗?死了能得什么,一个侧妃的名分?呵,我才不呢,我就是为他死了殿下也就记着我几日,然后就欢天喜地娶宗瑶了,我就要留在他身边,不择手段也要留!”她用力道,像是说出了心底层层包裹的怒火一样快乐。
陈氏看不透她,只是把镜子丢在她怀里。
“我不会带回去的。”
舒涵懵了:“娘……您要是不帮忙,我……我就活不了啊!”
“那我也不会带回去。”陈氏答得的斩钉截铁。
舒涵跌坐在地。
“孩子,是娘没教好你,但是娘不能看你一错再错。”她把镜子塞到舒涵手里,“把它交给四爷,把一切告诉四爷,将功折罪。”
“我不,我不!”舒涵疯狂摇头,陈氏绝望地闭上眼,起身便走:“我会装不知道这件事,这个镜子永远也不会到殿下身边,你们也、永远别想害了殿下。”
永远别想。
陈氏掀开棉布帘子,大步走出来。
犹如溺水上岸一般浑身湿透。
就这一步的距离,陈氏仿佛经历了一番生死一般,她看到了舒涵帮助嘉华陷害秦绍,和嘉华合作要杀听云。
若非容四爷警觉,又对秦绍化名的听云一片深情,只怕秦绍早就遭遇不测。
想到这一点,陈氏周身剧寒。
失去殿下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只是因为对王妃娘娘的忠心,还有这些年陈氏对秦绍倾注的感情,早已不是母女胜似母女,她决不能接受任何人害她的女儿秦绍,就是她亲生女儿也不行!
“为什么……”屋里,舒涵呆呆坐在地上泪流满面,“为什么!”
她尖叫着追出来,被两个侍卫按住只能朝着陈氏嘶吼:“为什么!别人的娘亲都巴不得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巴不得自己的女儿能嫁得好,为什么你偏不!”
舒涵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她和秦绍青梅竹马!
她曾是秦绍最在乎的女人,最在乎的妹妹!
为什么她不能当秦绍的女人,不能做太子的女人?
陈氏背对着女儿,一言不发。
舒涵跌坐在地:“我只想要个理由,我只想要个理由!”
“因为你……”陈氏喉头一滚,“不配。”
她大步出门,登上了回去的马车。
舒涵绝望至极半晌也难起身。
忽然,身后响起巴掌声,有人为她鼓掌:“演得不错,连我都要信了。”
舒涵筋疲力尽,连一句话都欠回答,半晌才擦了擦泪水:“解药呢?”
“别急,你娘经过了考验,你还没呢。”
舒涵冷冰冰地抬头,那个手掌上还吧包着纱布的男人言笑晏晏的,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处心积虑,阴险歹毒。
容宿认为舒涵对她的惧怕是个好情况,所以并不打算多说什么,挥挥手就让人把她拖进去。
手下照吩咐关好舒涵,又将假通玄镜呈上:“爷。”
“通玄镜,这可是皇族先祖传下来的至宝啊,”容宿端详着石镜感慨,“原来陛下早在十几年前就动了立殿下为储的意思 ,亏得我们还争来斗去。”
侍卫不敢多说,只低头:“恭喜四爷得投明主麾下。”
这个明,是前途光明的明。
容宿叹了口气,殿下若真是圣明之人,就该早些让他和听云团聚,不要棒打鸳鸯。
“罢了,你去,找个机会把这枚镜子放在陈氏房中。”
侍卫接过通玄镜有些迟疑:“您还不信陈氏?”
容宿一笑:“我也好奇,陈氏为什么不许舒涵为妃。”是真觉得舒涵不配,还是别的什么理由……
“可对手已经知道通玄镜失踪的事,您再送上假的藏在东宫,岂不是……”帮着对方陷害殿下?
容宿冷漠地看他一眼。
侍卫立刻跪倒:“属下多嘴,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容宿挥手,也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容王府张灯结彩,准备迎娶毓灵公主,忙得是马不停蹄,加上容王妃受囚,府中一应事都是齐氏在张罗,容宿自然行事方便许多。
只不过这次回了府邸,众人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容宿问大成。
大成为难地附耳上前:“王妃……被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