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的一幕, 云鹤简直没眼看。
因为, 秦隐渗着一张脸, 竟然摸索着朝着“那团白”而去,还用手挽了一下, 抓在鼻尖下, 轻轻嗅了嗅。
嗅完之后, 脸渗得更厉害了。
云鹤就差没指着秦隐道“有辱斯文”。
当然, 他没胆子,只得缩了缩脖子。
“主子, 您以后做这些事,不用当着我们的面。”
说完, 云鹤还在心头默念了一句“眼不见为净”, 感觉自家主子在心中的伟岸形象正在一点点崩塌。
距离果然产生美。
秦隐听完云鹤的话, 脸色铁青地更加厉害,只他现在没工夫搭理云鹤, 他眉间紧紧皱起, 似在思考这位诡异的女探子。
风铃声。
绿裙子。
还有他手上这把……
忽然,秦隐脑海中似注入一道清明, 他面容一滞,快速折返到方才依靠的温泉边, 摸索到温泉边上立着的四方桌。
在云鹤吃惊的目光中, 手一晃,方桌上的棋盘棋子悉数落进了温泉水。
见状,云鹤脑海刚刚划过, 主子这是生气了?可是生气也不能掀棋盘呀,他一个人捡棋子可是很麻烦的。
云鹤头疼地刚准备碎碎念,眉眼却忽地被眼前一幕惊着了,瞬间哑言。
因为,本该陷入温泉底的棋盘棋子,在接触水的一刹那,悉数化为了——
纸浆?!
看到秦隐跟前颜色各异的纸浆,尤其是白棋子所化的一团,跟前面秦隐让他看得那一团极像。
云鹤脸立变猪肝色,显然明白自己先前误会了。
只是,下一刻云鹤便是惊讶。
棋盘棋子遇水怎会化成一团纸浆?
又不是画上去的。
云鹤滑稽地想着。
而秦隐这一回,却快速起了身,揽过一旁的衣物,穿在身上,快步朝着树下装有画作的木匣子而去。
丝毫不顾云鹤在其身后的焦急嘱咐。
“小主子,不是同您说过,没到一个时辰,可千万别出来吗?”
“云鹤,退下。”
冷淡异常的声音,瞬间止住了云鹤正准备喋喋不休的话头。
听到身后离开的脚步声,秦隐把着木匣子的手才稍微松了松,摸索着打开,取出了里面的画卷。
接着,头微倾,鼻尖微动。
下一刻,秦隐脸色彻底陷入黑沉——
因为,画卷上没有盘古墨的气息。
***
宣采薇此时呼赤呼赤,正在大喘气地爬着山。
脸上戴着从被树枝划得破烂的衣裙中摘的一块绿色面巾,虽微微模糊了容颜,却掩不住天姿国色。
约莫爬了一个时辰,脚上的血珠,星星点点落了一道,宣采薇虽觉疼,但也没停下脚步,更没往后看。
生于公侯之家的宣采薇,并不知血味对野兽的吸引力,更不知道自己的血诡异无比,如果她回头看一眼,定然能看到一群露出森白尖牙的野兽,正准备沿着血味找寻扑倒她时,又在一靠近的瞬间,忽地兽毛立起,浑身僵硬,连森白的尖牙都全然收起,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土狗快速转身,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逃跑了。
当然,宣采薇没回头,这一切尚不知。
等到她终于踏上了石板地,看到不远处白石山门,尤其是看着山门上笔走龙蛇的三个大字,宣采薇郁结了一晚上的面容,终是放晴。
露出了这些天来,最为开心的一个笑容。
白石山门上的三大大字是——
六爻门。
先前宣采薇正在郁闷自己冲动之下的行为,到最后还是得回去看秦隐脸色,兴许还得坦白从宽,丢尽颜面。
可手背却忽然摸到身后的大石头上有凹痕,宣采薇快速转身,“六爻门”三个红漆大字印入她的眼帘。
宣采薇讶异地张了张嘴,好一会才是惊喜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六爻门”的地界。
于是,兴奋激动的宣采薇,也顾不得脚伤,一路攀爬而上,就是希望在天亮之前能见到元无仙师。
如此一来,她便再也不用回到秦隐那去了。
宣采薇此时快速朝着“六爻门”的山门而去,只是眼下是夜间,六爻门不接待山客,山门底下两个看守弟子瞬间就将宣采薇拦了下来,问宣采薇来此作甚,宣采薇老实交代。
“两位仙师,我是来找元无仙师的。”
看守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两人看守“六爻门”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看见有人来找元无仙师,还是名女子。
一时,两人忍不住好奇,仔细打量了宣采薇一番。
虽衣衫破旧,脚下脏污,一只鞋还不明了去向,发间也穿插树叶,看着好不狼狈。
但眉目间的精神气,瞧着便让人舒心清正,定是个难得的美人。
六爻门弟子皆懂点相面之术,两个看守弟子也是学得皮毛,所以,估摸着宣采薇不是个坏人。
只不过……
“这位姑娘,眼下已是深夜,元无师叔祖恐早已歇下,不若明日请早。”
宣采薇哪里能等到白日,果断摇了摇头。
“这位小仙师,我是真的有急事找元无仙师,这事万分火急,绝不能等到明日,小仙师,你就放我进去吧,或是…或是替我同元无仙师通传一声,就说渡生棋求见,他听到这这句话,一定会见我的。”
看守弟子一听“渡生棋”三个字,两人眼里的惊讶更甚,这回倒不是因为元无仙师,而是前些时日,有一位执扇男子曾带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来六爻门,说是“渡生棋”让元无仙师替她代收的。
结果恰好被路过的掌门听到了。
这礼盒就被掌门替元无师叔祖代收的。
可别小看这代收的意味,显然“渡生棋”此人若不是掌门认识就是引起了掌门的兴趣。
总而言之,渡生棋同元无师叔祖有牵扯,还是掌门认证的。
只他们当时未曾想到渡生棋是位女子,还是位容颜绝色的女子。
两位看守弟子想了想,便让宣采薇在此先等候一会,他们先去通传一声。
宣采薇能争取到这次通传机会,已然十分高兴满意,虽然心头已然是小鸡啄米的点头,但面上只是矜持地点了点。
其后,宣采薇便于六爻门的山门前来回踱步,等着通传弟子的消息。
然而,“命运多舛”四个字,似乎总是伴随着宣采薇。
当宣采薇看着举着长剑,指着她鼻尖的元霜时,如是想道。
宣采薇本是在山门前等着被元无仙师召唤,但好巧不巧,她正好遇上了外出做任务回来的元霜一行人。
宣采薇见着元霜时,还愣了愣,不过眼神倒是快速闪躲开了。
她之前因为误会砸过元霜眼睛,所以见着元霜的时候,还是有些做坏事的心虚。
而元霜同样也看见了她,起初并没有在意,只是随意同看守弟子了解了下情况。
但当听到宣采薇是来找元无,而且宣采薇就是“渡生棋”时,元霜的眼神就变了。
朝着一旁正在望天的宣采薇走去。
宣采薇见着元霜走来,想着元霜可能要询问她同元无的事,一时犯了头疼,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谁料,当元霜离宣采薇三步远的时候,元霜手上拿着的长剑的剑柄上垂下的一个雪白霜叶玉佩却忽地变色,呈血红之色。
在霜叶玉佩变色的一瞬间,元霜本是冷淡的神色也跟着变了。
陡变凛寒严峻,白光一闪,剑尖直指宣采薇鼻尖,厉声道。
“何方邪祟?胆敢来我六爻门撒野!”
宣采薇无辜的眉眼,垂了垂,盯着抵着自己鼻尖的剑尖,她甚至能看见锋利的剑面倒映着她脏乱的小脸和极为古怪的绿色面巾。
嗯,是有点像怪人。
宣采薇只当元霜是误会她的打扮,连忙摆手道。
“这位仙师误会了,我不是什么邪祟,我同元无仙师认识的,我是来找他的。”
哪知元霜根本没听进去,脸色沉黑宛如玄铁道。
“还敢狡辩!你若不是邪祟,玄玉霜根本不会变色!”
“你若眼下现形交代你来六爻门的目的,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好生度化你,否则,休怪我剑下不留情。”
宣采薇:“我…我的目的就是来找元无仙师。”
元霜:“还不老实交代!何方邪祟,竟想混入六爻门,取我师弟性命!”
宣采薇:“我…元无……”
元霜:“也罢!懒得同你这邪祟多费唇舌,先拿下再说!”
话音一落,元霜剑尖一偏,朝着宣采薇的肩头就要刺下。
当然,这剑没刺成功。
宣采薇跑了。
宣采薇虽然不会武功,但在生死危机之时,还是爆发出了非凡的潜力。
此时,也不知道朝哪个方向拼命地狂奔着。
一边狂奔,一边不时回头看向提剑快速追过来的元霜。
宣采薇脑瓜仁都快急炸了,元霜不是个冰美人吗?怎么性子如此之急,也不听人好好解释,当场就要刀剑相向。
且宣采薇已然明显感受到周遭温度渐渐升高,夜色都淡了些。
这让跑着的宣采薇更加着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天都快亮了!
两人于树林中追逐一会,按常理来说,宣采薇是跑不过轻功了得的元霜的,但宣采薇慌乱之间跑到了一旁的“迷瘴林”,这“迷瘴林”乃是六爻门一处专为弟子开辟的试炼地。
此地封有掌门阵法,常年雾气弥漫,半空中全然是雾,元霜若是以轻功去追宣采薇,连宣采薇的影子都看不见,所以她只得放弃轻功,而树林中地形崎岖,追人也是件费劲的事,这倒是为宣采薇赢得了片刻喘息之机。
但也没能喘息多久,因为宣采薇跑到了一条死路。
此时,宣采薇正在一处悬崖边,看着底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小腿直直打颤。
而身后不一会就出现了追逐的脚步声,元霜追过来了。
宣采薇慌张的眉眼在悬崖和元霜中间来回张望,最后还是选了元霜,咬咬牙心道。
被元霜刺一剑,总好过命都没了强。
所以,宣采薇刚想转身最后再同元霜解释一番,让她别刺她,就见元霜一把长剑瞬间笔直地朝着宣采薇肩头扔了过来。
一声娇喝随之响起。
“邪祟哪里跑!”
而惜命的宣采薇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身体快过脑子,瞬间往边上一偏。
但谁料,这一偏,宣采薇没控制好身形,脚下一滑,身子就往悬崖倒了下去。
可就在宣采薇面露惊恐,身子倒下悬崖的一瞬间。
她耳边恍惚间,听着伴随着山风传来的声音。
“元霜!放肆!”
宣采薇惊愣的神情,有瞬间的欣喜。
她终于等到元无仙师了。
可是……
身体飞速下坠。
连带着宣采薇的眼泪都糊在额头上。
可是,她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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