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天使们各自分开,前往各个天境,去完成属于自己的任务。
加百列则与路西菲尔共同来到第七天境土星天。
土星天的地面,也就是云层,十分凝视,地面呈现出一种颜色比较暗、凝实厚重的黄色可是这种黄色却并不浑浊,反而十分透亮,太阳的光芒直直降下,地面折射出点点金芒,耀眼至极。
加百列落到地面,有一股冰凉之意从脚底向上传递,土星天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灿烂而温暖,很寒冷。
奥尔安兴致勃勃地说道,【原来最初的神殿也是殿下建造的吗,殿下的审美一流,神灵一定会很欣赏的!】
加百列问道,【你来自未来,有什么建议吗?】
奥尔安的声音戛然而止,哽在一半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才干巴巴地说道,【没有呢,我的存在太干瘪、语言太单薄了,没法为殿下提供有趣的建议。】
它诞生于炽天使们堕天之后,在此之前,神殿曾被摧毁过一次,据说还是神灵亲自动的手,至于其中的原因,奥尔安不大清楚。有的天使是不敢提,还有的天使、比如它的殿下,是不愿提起。
后来的神殿由米迦勒殿下负责建造,神灵赞赏了米迦勒殿下的审美,但是却没有在神殿再次降临过。而那之后,曾经的神殿连图纸也被彻底摧毁,从此只存在于那些最初天使的记忆里。
【干瘪……】加百列的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随后又轻轻叹了一声。
奥尔安有些不安地问道,【殿下,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并没有,我要开始动手了,接下来,不要打扰到我。】加百列淡淡地回道。
奥尔安连连应是,加百列抿唇,眼中掠过思索。她觉得奥尔安有许多事情没有说出,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因为奥尔安并不是有意隐瞒,它身上缠绕着言灵的力量,目前的加百列还没有能力打破言灵的限制。
她看了一眼正在观察地形的路西菲尔,说道:“赫莱尔,我有一个大概的想法,神殿的主要结构由我来锻造,怎么样?”
路西菲尔回神,眉眼弯弯得对着加百列说道:“那就交给你了,莉莉。对了,神殿是我们祷告的地方,不能没有神像,神像由我来建造吧。”
加百列点头,“好的。”
话音落下,她挥动着翅膀,飞舞到半空之中,望着地面,眉心微蹙,沉吟片刻后,摊开手掌。
云层形成的地面开始涌动,云层一瞬间似乎变得稀薄,那厚重的深黄色开始褪去,随着加百列双手的抬起,逐渐有一些金黄色的粒子飞起,它们在空中盘旋,随着加百列的动作飞舞,落在远方的半空中,随后层层叠下,化作长长的金色阶梯,一路向上延伸。
阶梯形成的那一瞬,一座辉煌的殿堂从空中落下,它很宽阔,约有数百里,其中敞亮。
恒星天位于土星天之上,加百列引动了恒星天的力量,有无数碎末的星光从空中落下,化作星辰点缀在苍穹之顶。
加百列挥出银色圣剑,在墙壁上刻下一道道碑文,那是她对崇高的造物主、她的父神的敬爱与赞美。
路西菲尔目光温和的注视着加百列的身影,他看着那辉煌的阶梯,以及正在形成的殿堂,眼中有着仰慕与向往。
他阖上眼睛,神情虔诚。
在他的眉心之处,有点点金光溢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形成。
这是耶和华的神像,由他倾尽心力、认真创造后的第一个孩子路西菲尔的信仰凝聚而成。
加百列缓缓从阶梯上走下,刻意避开了一点方向。她与路西菲尔同阶,不能够接受路西菲尔的跪拜。
她银灰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看着路西菲尔,眼中有着赞叹。
路西菲尔用信仰之力凝聚成这栋神像,这个行为很大胆,因为神像的存在代表了他对父神一直忠诚的信仰。
倘若有一天,他的信仰削弱、或者崩溃,神像也会随着他的信仰之力的变化而变得不再凝实或者直接消失。
随着路西菲尔跪拜的时间越长,神像也逐渐变大,加百列退到一旁,恭敬地单膝跪下。
就在神像逐渐变得与耶和华本人同等大时,它突然散发出一道剧烈的金光。
加百列愕然的抬头,在她的注视下,神像逐渐变得生动,虽然还是一样的刻板表情,但就是不一样了。
加百列立刻低下了头,恭敬地唤道:“父神。”
耶和华的本体降临在了这具由路西菲尔信仰凝成的神像里,他目光十分温和、慈爱的注视着路西菲尔,被他的行为所感动。
路西菲尔的这种行为,等于是将自己的信仰暴露在所有生灵的眼中,时刻接受着众生的考验,同时也证明了他对自己的自信,他对神、会永远忠诚。
耶和华徐步走到路西菲尔面前,手掌轻轻落在他的额头上,替他滋润干涸的精神海。只凭信仰之力就想凝聚出神灵的容貌很难,路西菲尔同样也耗费了大量的精神。
耶和华缓缓收回手,他沉吟了一瞬,对加百列说道:“等路西醒来之后,你告诉他,神像外面我会包裹出一道圣光。神灵的容貌除了你们这些由我亲自创造的孩子,其他生灵不允许窥探。”
加百列恭敬地说道:“是,父神。”
耶和华瞥了一眼加百列,神情突然怔住,他微微蹙着眉,眼中有一丝困惑不解,“加百列……莉莉?”
加百列愣了下,解释道:“父神,这是我们同伴的之间称呼。”
耶和华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困惑与不解:“……我明白,可是你为什么要让路西替你取这个昵称呢?”
加百列犹豫地问道:“父神,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耶和华缓缓点头,“当然,名字是你们的力量,同样也是你们的枷锁。即使莉莉不是你的本名,可是在你承认了它对你的意义的那一瞬,对你同样产生了束缚。”
“加百列、莉莉,你不该把为自己命名的权利交给路西。”
加百列蹙眉,想起了在路西菲尔说话出口的那一瞬,灵核处莫名的紧缩之感,那或许就是姓名的束缚之力吧。
加百列唇瓣动了动,询问道:“那、父神,这会对我产生什么危险吗?”
“会有一点点,但是你的实力在那里,也还好。”加百列的神色放松了一些,耶和华继续说道:“但是它会成为路西捆缚你的枷锁,你们之间会产生羁绊。”
加百列神情不动,奥尔安却激动地在她心里叫唤,【殿下!这不可以。】
加百列灵核微微一颤,然而耶和华并没有其他反应,他真的没有发现奥尔安的存在,加百列庆幸地想到。
【为什么不可以?】加百列问道。
奥尔安犹豫极了,它不知道在它的前世,殿下有没有这个名字。可是假如这个名字一直存在的话,路西菲尔殿下就可以借此控制加百列殿下了!
奥尔安无法忍受殿下身上有这么一个危险的炸弹存在,毕竟它知道,路西菲尔殿下会堕天,而加百列殿下不会。到那时,他们就变成了敌人,加百列殿下会被控制的!
可是奥尔安说不出来,它憋了半晌,只说了一句,【这个名字的存在对您会有危险的。】
【有危险吗……】加百列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名字的存在不是危险,危险的是,那个掌握了她的名字的天使。
加百列摇起头,对耶和华祈求道,“父神,那我可有什么办法摆脱这个名字的桎梏?”
耶和华想了想,索性说道:“有,莉莉,我曾赐予你迎接新生之责。新的天使会在天使圣池中诞生,天使圣池中出生的第一个天使,我将她赐给你。你可以把这个名字赐给她,从此以后,她就是你的阴影、你的孩子,你是她最忠诚的信仰、永恒不变的真主。”
耶和华缓缓说道:“我可以赐予她特权,她可以不必信仰我。”
加百列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半晌才低下头,略有些哽咽的说道:“感谢父神的恩赐。”
一个天使、却不用信仰父神,这是很令人意外的恩典。
奥尔安语气十分复杂,充满嫉妒,它酸溜溜地说道,【真是令人惊讶的恩赐啊……我也想成为殿下的阴影和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