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都市小说 > 绿皮部落讨伐战 > 第十一章:邪恶降临
    耳边的呼唤让凡妮莎·帕拉迪丝睁开了眼睛,一位黑发白肤,身穿古朴长袍的男子站在不远的地方。妙书斋小说网..只看他眼里那无尽的悲哀,凡妮莎便已泪如泉涌。男人对着凡妮莎伸出手,随着他的动作,后背展开了一对洁白的羽翼。

    “跟我走吧,孩子。”天使说道。

    “去哪儿?”提问是出于本能,凡妮莎听话的递上了手。灵魂是种纯粹的能量体,脱离了肉身束缚,她能感受到原来感受不到的事物。

    耀眼的金黄满天绽放,温暖而祥和,然而在地面,也就是她下葬之处,已失去了该有的模样。碧绿的青草地逐渐枯萎,变灰变暗。就像某位诗人所说,当凡妮莎凝望深渊,深渊也在回望她。黑暗是有血有肉的,仿佛一张大嘴吞噬着城市,将之撕扯的支离破碎。

    她当然有很多问题,天使却没时间。男人温柔的拂过凡妮莎的头顶,解除了她的束缚,女孩的灵魂向着天际飘去。就在此时她才发现,有许许多多同样的灵体也往上飞。而天使远不止一位,有翼的生灵在城市中穿梭,救起了无助的灵魂。

    卡昂城的上空漂浮数十位穿着金色盔甲,长着……她数了下,六翼,竟然是六翼天使。不像下方忙碌的同僚,高阶天使面容冷峻,碧蓝发光的双眼死盯着下界的黑暗。凡妮莎轻飘飘的穿过了严阵以待的天界生物,法师的灵魂忍不住低下头,去看生前呆过的城市。

    城里不再有被丢下的灵魂,天使启程离开。由地心滋生出的黑暗逐渐扩散,卡昂城不过是无尽黑土中一片小小孤舟。我究竟做了什么……一团纯粹的白光笼罩了她,洗涤了她的灵魂,释放了她的悲伤,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

    泰拉,原谅我……在大地之母的怀抱中女孩泣不成声

    因为黑龙意外掺了一脚,溃兵得以顺利返回卡昂,其中大多数人并不停留,他们回到原来的营地,将物资洗劫一空。太多骑士下落不明,留下的财物无人看管,任由他人掠夺。步兵是领主老爷从自家领地上带出来的农民,给老爷服役乃是义务,唯有打赢了搜刮敌人瓜分战利品才可能赚钱。

    如今战斗失利,骑士老爷不知去向,农夫步兵要是再不抢一把自家营地,连回去的路费都凑不出,只能沦为沿途抢劫的盗匪。

    混乱的局面伯纳德公爵无心也无力去管,他在城头竖起了自家的巨熊旗和勃艮第领红蓝相间的旗帜,以安定人心。黑龙对异教徒造成极大的震撼,斥候报告说敌人又缩回了泰里勒斯镇。但考虑到入侵军队的规模,若不想坐吃山空,不出三天奥斯曼军队就会全力攻向卡昂城。

    留给公爵的时间不多,他坐在会客厅里摆弄地图,绞尽脑汁想用手头那点兵力跟异教徒玩一次打了就跑的袭击。

    苏菲一直搞不懂战争,想不明白为什么输,她天真的以为法兰克人会愿意和龙并肩作战。父亲回城就吃住在会议室,不是看地图就是接见这样那样的人,许下在苏菲听来都是空头支票的承诺。稍有空闲公爵倒头就睡,看着父亲布满血丝的眼睛,苏菲只好再等等。

    况且黑夜那边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清,巨龙坚持要得到法兰克国王的书面保证才愿意介入战争。书面保证?要不是打不过巨龙,苏菲真想踹安东尼娅一脚。这种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家伙压根搞不清楚去巴里有多困难,路上挤满了难民和溃兵,派出信使多久能到都是个问号。

    交战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停歇,然而这世上人类并不总是主角。

    卡昂主教区拥有大大小小两百座教堂,平摊到数十万居民头上,号称千人一座。..表面上牧师同属于一个教会,私底下为了捐献,售卖免罪符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利益,泰拉的牧羊人早打破了头。卡里姆·本泽马牧师不屑于参与商业竞争,用他的话说是“别让信仰沾上铜币的恶臭”。

    安于现状的他请不起辅祭,每次布道都是路易丝修女站在教堂外面,向信众分发小册子。这间教堂全靠他和路易丝在支撑,贫民往往付不起金钱捐献,妓女的钱在卫道士看来仿佛性病本身。卡里姆笑着接过穷人给的黑面包,干酪,和偶尔出现的熏肉。路易丝则收下站街女捐的小钱,顺便掀开她们的裙子,治病救人。

    大地之母不干预生老病死,路易丝没事便去城外采集草药,成了兼职药剂师。

    牧师很想拒绝,但妓女的捐献维持了教堂运转,卡里姆被迫向现实低头,只把反对停留在口头上。

    夜幕降临,牧师穿好外套,接下来要干的事不太光彩,非得晚上去不可。他关好破旧掉漆的大门,戴上神职人员惯常的黑帽,把圣像放到袍子前,这打扮能让他免于被执行宵禁令的巡逻队盘问。

    临走时,他习惯性的抬头去看阁楼的房间,窗户板关得严严实实。路易丝早走了,一天前教会骑士团护送城里的神职人员撤退,他坚持把路易丝送上末班车。牧师向修女保证他会跟着伯纳德公爵的军队一起走,两人的关系已超过了同僚,彼此心知肚明,只差没点破了。

    路易丝临走时做好了几罐药膏,请他给女信徒带去,考虑到药剂的用途,牧师捏着鼻子答应了。

    执行宵禁的街上没什么人。其实白天也如此,能跑的早跑了。公爵并未阻拦,甚至鼓励卡昂城的居民外出避难。但凡家境宽裕,在外地有亲戚投靠的人都走了。异教徒在加来搞大屠杀的消息言犹在耳,谁不害怕,虽说如此,仍有不少人留下来碰运气。既然伯纳德公爵能轻易拿下卡昂城,从奥斯曼军队的追击中脱身,也就别怪大家把他当成对抗侵略的中流砥柱。

    穷人也没法逃,他们没钱买路上吃的干粮,缺乏代步的马,走不出卡昂城二十里,就会饿晕在路边。卡里姆坚守教堂,与教区的信众共患难。他不比阔气的同僚,能在马车上向穿金戴银的富人布道,把逃跑说成是对信仰的考验。

    我的信徒每天早上会被饿醒,只能喝两口馊水当作早餐,如果不立刻出去工作,比如倒粪桶什么的,今晚全家都没饭吃。不知这算不算考验?牧师被自己的愤世嫉俗给逗笑了,一不留神踢到路上凸起的砖块。他跌跌撞撞跑出好几步,才恢复了平衡。检查过药剂确认完好无损,牧师脱下帽子,擦掉头上的冷汗。

    布袋里的药膏没事才是最重要的,他重新挎好包裹,盯着前方昏暗的巷道看了好一会,月光到此止步。他在漆黑的巷道里摸索着穿行,不止一次踩到粘稠柔软的东西,牧师非常后悔节约了半根蜡烛,如今只好摸黑走夜路。脚下恶心的味道让他怀疑踩到了大便。牧师没空心疼靴子,只想尽快完成路易丝交待的事,到了明天集会时再劝教徒走为上策。

    我该鼓励大家把钱凑出来,买几辆马车,这样都能走了。新的计划迅速成形,卡里姆决定先探探女信徒,也就是站街女的口风。在低阶层中这些人最有钱,只要她们肯带头,一切好说。

    靠着窗口昏黄的烛光,和时不时发出的粗重喘息,他来到了今晚要访问的第一位教民家。

    门当然是关着的,忽明忽暗的蜡烛透过窗户,在约莫一臂宽的巷道上留下某个男性的侧脸。黑影长手长脚的,很是怪异,墙上的影子忠实反应了主人猥亵的动作——就像他和路易丝常常在夜半三更做的那些事。

    牧师故意大声咳嗽,以提醒苏珊娜别忙着接客了。真奇怪,路易丝明明提醒过这妓女她需要休养。牧师的暗示没收到回应,喘息声反而更大了,影子也开始剧烈晃动,那人真是急不可耐。

    渎神的皮肉交易就在眼前进行,卡里姆忍无可忍,走上前敲门。他跟修女是你情我愿,路易丝原本下个月就会放弃修女身份,正式嫁给他。两相比较,牧师自认为问心无愧。

    门一敲就开,压根没锁。穷人的房子没太多房间,往往客厅就是卧室,他的视线落在靠墙的木床。苏珊娜趴在床上,压着她的那人头上长角不说,裸露的后背高高隆起,暴露了脊椎上吓人的骨刺。苏珊娜的孩子卷缩在床脚,他是个三岁男孩,双手抱头闭着眼睛,从门边都能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

    “哈,吕是,牧丝?”怪物回过头,口齿不清的咆哮着,显出了一张穷人该有的脸,粗糙,长满疹子,以及一双纯黑没有半点白的眼睛。怪物放下了苏珊娜,妓女躺在床上像个死人,牧师不知她是否活着。

    他忽然明白这家伙是什么了,因为周日的布道上总会提到。牧师举起圣像,高喊着大地之母的名字。暴起的蓝光点亮了整个房间,恶灵捂着眼睛惨叫着后退,撞开窗户板跑得无影无踪。

    惊魂未定的卡里姆快步走到床边,救助奄奄一息的苏珊娜,等妓女能站立了,他顾不得礼节帮苏珊娜穿好衣服,又抱起小男孩,带着母子俩逃出屋子。

    一旦静下来听,这妓女聚集的巷道到处都有怪异的呻吟。

    我得去找巡逻队,他一手拉苏珊娜,一手抱着男孩,牧师跑得飞快,再也顾不上满地的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