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苍穹之下,万物皆失其色彩,古灵的现世让万物臣服。
“赫连笙……”姜流的躯体支撑姜流断诉着他的名字。
赫连笙背身侧眸,唇边深深一嵌,一团灵火便在他眼眸中燃烧起来。
“你……该止步了……”赫连笙还是迟迟不愿下手,对姜流道来最后的警告。
“呵……呵呵哈哈哈!”姜流似发狂一般抽笑,他慢慢摘下自己的面具,一副溃烂了半边肌肤的脸庞,就如同蛆虫滋生在他面颊上,让人作呕。
姜流仄斜着脑袋,两眼颓然,像行尸走肉般阴冷问道“我是恶鬼啊!我惧怕什么?”
此刻场上的灵力不断收缩于一点,周围的野马皆被吸引,旋起一个巨大的漩涡。
九位阁主虽修为深厚,但也被这二人的灵脉振动所震撼,看来他们是要毁掉整座涅生场才罢休了。
“下地狱去吧!”姜流的衣服炸裂,他身体的灵脉皆闪烁着血光,就如一条条岩浆流淌在身体上,那手上的两团灵点已经达到了极致的纯度,只待一击。
“咕——嗡——”突然场上的声音在一刹那被吞噬了,安静的出奇,翻涌的灵力将涅生场的百年石砖掀起,同一道浪潮向赫连笙扑去。
赫连笙无奈摇首,也再无留情的意思,赫连笙的嘴唇一上一下闭合,道来二字“琼……天……”
“轰隆!”天空一道天雷引来,在电光将云幕照亮的一刻,一只龙首的影子映衬在云海上。
“吼~”那条神龙化形俯冲,朝姜流涌来的灵波摆尾游去,冰火交融的元灵呈柱形袭来,神龙缠绕那束灵,金鳞将灵力慢慢吸收,灵力殆尽,龙神将其湮灭!
“不可能!”姜流绝望面对那条金龙的咆哮,在一霎时神龙穿体,灵堂尽毁……
“自作孽,不可活……”赫连笙捏了捏额角,收回古灵走下场去。
方才一击太过刚烈,九位阁主以灵筑成的障幕竟被击碎,波及到了席上观众,不少弟子被灵威震晕。
裁判满面灰土,望着被摧毁的面目全非的涅生场,连比赛结果都忘记了宣布。
“这大生姜也太恐怖了!”镜漓见那场上巨大的坑洞,仅是灵力一击所致,这古灵的威力却不一般。
“九域争……咳咳……第四场……咳咳……赫连笙胜!”裁判呛着土灰干涩地报来。
九位阁主遥望残败如废墟般的涅生场,无奈摇首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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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涅生场被毁坏的缘故,凰羽不得不延缓下面几场的比试。召令凰羽百名弟子连夜修补涅生场的砖石。
而与赫连笙对战的姜流在自毁灵种之后,因力虚,被赫连笙的古灵贯穿灵堂而致终身残疾,修为尽毁。
凰羽阁主召来龙生泽闲步溪流旁,向他问来赫连笙的事情。
“这孩子的古灵从何而来?”凰羽阁主捧起一手清流问道。
龙生泽自然不好隐瞒,但此事非小,只好将那日自己所见如实道来“赛前申国公来我平天阁私下与赫连笙会面过,之后这孩子便莫名吸收了一种古灵。”
凰羽阁主也不是见闻鄙陋之人,这世间的古灵少之又少,扳着手指都能数清,随意将一种古灵交付给赫连笙,定有蹊跷。
凰羽阁主抖了抖袖口,捧起甘泉饮下,后道来“那可是九仙古灵之一的策海沧荼啊……”
龙生泽走至阁主身后,拾起一块石子丢入溪水中,一番深意言道“申国公就好比这块石子,只需稍加推波助澜,再平静的溪水也会惊起涟漪。”
凰羽阁主闻出这句话的意思,转瞬问道“可是北楚皇宫里的事?”
龙生泽作态应道“阁主所言正是……”
凰羽阁主悠然笑谈起来“哈哈,这北楚的君王倒真是有双明目啊!”
“阁主意思是……”龙生泽不明凰羽阁主为何而笑,这北楚君王目明又何故?
“你知道北楚皇族的血脉之祖吗?”凰羽阁主埋下悬念问道。
“北楚皇嗣?莫不就是轲函一族。”龙生泽倒也明白,只是终究只懂了个皮毛。
见龙生泽还不明轲函族的起始,便抿眼言道“轲函族有一种世代相传的古灵,每任族长才会拥有这种古灵!”
龙生泽一下就明白了阁主想讲明什么,直愣愣地望着阁主言道“北楚是想立赫连笙为新皇?”
“不错!”阁主运筹帷幄般的揣测,定有几分道理在其中。
随后凰羽阁主又继续沿着溪流漫步而下,龙生泽也紧紧跟随在后,二人对赫连笙各执己见地议论起来。
凰羽阁主颇有雅兴地捻来一只野花在手中,对龙生泽道诉轲函皇族的由来“这轲函族本是定居在东海的一个大家族,不知何时起,这个家族有幸获得了一种古灵,这古灵便是策海沧荼!”
龙生泽颔首言道“据我所知这策海沧荼也是九仙古灵之一,不同于四大古族的古灵,这古灵的灵力更为纯净,也最为接近仙初之灵的气息。”
“不错,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当初创界的沧冥初仙为何成了轲函族供奉的先祖。”阁主掰下手中的花瓣,轻轻洒在溪水上,让其顺流而下。
“若我记得不差的话,这与九仙有血缘的便是这四古族了吧,我可从未听过还有哪一族竟与九仙有血缘之系。”龙生泽的话语确然,当初九仙留下的四仙侍才是唯一保有仙灵之气的人,故四大古族凭此才能昌盛至今。
“我们镜家供奉的乃桐渊初仙,只是镜家的古灵在铩羽之乱中丢失了……”凰羽阁主的语气带伤,可龙生泽清楚,阁主只是对镜家的仇恨放不下罢了。
“这样道来,放眼此世也就四族保有古灵,此外的古灵真是闻所未闻。”龙生泽摆了摆手言道。
“这轲函族就是凭借这古灵,在乱世中起兵建立了北楚帝国。”凰羽阁主对这北楚先皇的伟业却持抵触,趁着乱世,踩着百姓的尸骨登上的帝位,这样的王朝真是让人唾弃。
“这申家和赫连家当年也是追随轲函族征战四方的死忠之臣吧!”龙生泽将轲函族的功臣也抖了出来。
“不错,当年四大族,除了我镜族,其它三族皆各扶其主建立帝业。”
“北方的申家赫连家,南方的秦家,这三族各怀古灵,若得其一,这天下不还是囊中之物?”凰羽阁主语气轻描淡写,显然对这天下情势看的一清二楚。
“那镜家为何不趁势建立丰伟家业?”龙生泽纳罕道。
“家父有言,忠守初训,永护古书,誓不掺和天下之事!”镜家人的骨气便在这里,从不为功誉名利折腰。
“故,而今的四族已然支离破碎,分崩离析……”凰羽阁主长叹。
“若赫连笙登上北楚皇位,这世间也便可太平了吧!”阁主长舒心中的期盼。
龙生泽早言赫连笙将来会是一代明君,因为这孩子的身上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胸怀。
二人不知不觉已走出凰羽山麓几里,转眼来到溪流尽头处。二人正准备起身返回凰羽,溪水上惊起冷风,一股强大的灵压劈头盖面压来。
“有人!”龙生泽展袖飞至溪流之上,展开灵幕护在凰羽阁主之上。
“呼!”一道黑影似一道锥子般砸在龙生泽的灵幕上,那力道惊人,转瞬与灵幕相消散去。
“何人!”龙生泽按着腰间宝器警惕地环顾四周草木动静。
“哈哈哈哈,凰羽余孽……”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山谷幽涧中回荡。
随之,一道漆黑的长袍带风招摇落下,那人面目沧桑,一缕白须如登仙之人。
那人的灵汇聚在脚尖下,托举着身子漂浮在溪水之上,一袖冷不丁地呼来。
凰羽阁主卷袖只手挡下,宽心笑面地看向那老朽。
“不知扶召老宗主来我凰羽有何贵干?”凰羽阁主并未动手,而是毕恭毕敬地先问明他的来意。
“呵,你倒还知道我老夫的名讳!”那老朽捋捋胡须好不客气地言道。
“我当谁呢,原是你个老不死的!”龙生泽对这人的态度甚是蛮横,想必此人并非善类了。
扶召老宗主沧海一笑,豪言道“就是凰羽先阁主的骨头都朽了,老夫依然还在!”
“呵,扶召邪术,无耻之徒!”龙生泽面对此人的挑衅,丝毫不退步。
“老不死,来我们凰羽有什么破事!”龙生泽真是难忍自己的倔脾气。
“来你凰羽何事?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那声音洪亮而具震慑力,叫人脚跟发麻。
“老夫宗下大弟子被你凰羽狂徒所残,你说找你凰羽何事?”
正如凰羽阁主所料,这四个宗哪个不是蛇心蝎肠的主,拿自己弟子的性命也要挑起与凰羽的恩怨。
“傅朝宗主,恐此事并不像你所说那样。”凰羽阁主还是一副好商量的说辞。
“哦~”这扶召宗的老家伙倒想听听凰羽阁主怎么说。
“扶召弟子先使用铸灵之术威胁我凰羽弟子性命,为自保,迫不得已才误伤姜流。”凰羽阁主的说辞想必定不能说服傅朝。
“哼!胡说八道!”老宗主这一副不认账的嘴脸真让人厌恶。
龙生泽见傅朝这老家伙明摆着是来找麻烦的,负手偷偷将宝器放置掌中,以防万一。
“铸灵之术?任谁会自毁修为使用此禁术,你们凰羽简直一派胡言!”傅朝满嘴唇枪舌剑,一副有理不饶人的架子。
谷间清流自淌,撞石转流,一种一瞬爆发的安静在三人间徘徊。
“那老宗主今天是麻烦找定了,是吧!”龙生泽咬着牙根问道。
“偿命来!”傅朝扬袖甩出一道灵以风息之速冲凰羽阁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