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沈菀正由着小丫鬟服侍洗漱更衣,就听见外头来报沈砚有急事求见沈菀。沈菀知道沈砚是极有分寸之人,这么大清早的就急急遣人来请她,必定是很重要的事,于是,连早饭都没用,就去了。

    “小姐,你看,那是谁?”沈砚一看沈菀进房门,就迎了上去。

    沈菀走近一看,是从前她的大丫鬟静之。

    静之、素之是她从前在沈家的丫鬟,两人都是家生子,从小就服侍着沈菀,名是主仆,实则却是情同姐妹。当年素之替她去死,沈家其他女眷按律没入教坊,即使沈菀久久寻访,也没有收获。如今见到静之还活着,不由大喜。

    “在哪找到的?”沈菀问沈砚。

    沈砚刚要回答,下人就领着大夫进来。

    沈菀、沈砚等人便避了出去,让大夫为静之诊治。

    “这些年我和爹爹一直在寻访沈家旧人的下落,也在暗地里绘制了很多画像发了出去,前些天有一个人来报说看到了一个长得很像静之的人,于是我便去寻访,果然被我找到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沈菀埋怨道。

    “我怕消息有误,让你空欢喜一场。”沈砚急急解释道。

    “在哪找到静之的?”

    沈砚顿了一下,喃喃说道:“在。。。在宁邑的。。。的一个窑子里。”

    “啊。。。”沈菀大吃一惊,又一阵心痛,大梁的窑子是最下等的教坊,比秦楼楚馆还不如,秦楼楚馆里多是贵族、官员、文人等中上层人士寻欢作乐之所,里面的姑娘至少在身体保养上不至于吃太多苦,毕竟这些贵族官员都喜欢漂亮健康的姑娘;但窑子纯粹就是大梁下层人发泄欲火的地方,里面的姑娘都不被当人来对待,经常病死或者直接被虐待致死。沈菀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沈家的女眷在这些暗无天日的地方香消玉殒或者还在继续过着这噩梦一般的日子。

    “是我害了她们。”沈菀自责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梁帝那个老狗,没能亲手杀他,真是不甘心。”

    沈菀擦擦眼泪,说:“重谢那个带消息来的人。”

    “我会办好,放心。”

    不一会儿,大夫从房里出来。沈菀迎上去,问:“大夫,如何?”

    “启禀沈小姐,这位姑娘身体受了极大的创伤,老夫学艺不精,怕是回天乏力。还有,还有就是。。”大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大夫但说无妨。”

    “还有就是还是请一位医婆,为姑娘检查一下****。”

    沈砚忙转身离去,沈菀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听到此也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说:“谢大夫。”便吩咐小丫头送大夫出去。

    沈菀、沈砚进了房间,静之躺在床上,整个人了无生气,仿佛一朵开败了的花,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沈菀自是又忍不住大哭一场。

    待她冷静下来,亲自登门求见付神医,请他来救救静之。

    “付神医,我的一个姐妹性命危在旦夕,还请老爷子出山,救救她的性命。”沈菀跪着求付神医道。

    “让明远跟你去吧,我已将毕生所学传授予他。”付神医拍拍沈菀的手。

    “谢付神医。”

    付明远遵师命,跟随沈菀来到沈府,仔细为静之做了检查。同时,医婆也为静之做了检查。

    “如何?”沈菀急切地问道,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付明远。

    “有些严重,但无性命之忧。”付明远平淡答道。“我开几贴药,让她服下,好好休息,很快便能康复。我会定时来为她复诊。”

    “谢谢付兄。”

    付明远不置可否。

    沈砚亲自送付明远回了药庐。

    沈菀坐在静之床边,轻轻握住静之的手,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