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卿说这些话其实声音不大，他是没办法对她正真凶起来的。
但他整个人给林淑华的感觉就是不寒而栗的冷酷，让她看到了记忆轮回里的男人身影。
她无声无息的看了他会儿，唇动了动：“……对不起。”林淑华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发烧，喉咙疼，头疼，身上每个关节都疼，也有来自于那方面身心疲倦的疼，她皱起小眉头，“我不太舒服…”
她说不舒服，霍九卿才发现她身上的外套带着很重的湿气，像是泡了水随后又在阳光下没有晾干的那种。
霍九卿很快就想到某种可能性，眉骨隐忍的凝成一团，低冷而又克制的道：“烟烟，你不要告诉我，你在瀑布底下泡了一天的冷水？”
林淑华抿了会儿唇，没说话，但她人支着半边的身体坐起了起来。
她撑着脑袋，眼帘有点黑，下一秒人就被霍九卿打横抱起；将她抱起后，霍九卿才知道她身上有多冷，像冰块似的。
他用被子将她包好，叫顺耳去烧水，随后又让另外一个小沙弥去熬驱寒的药。
因为盛京这几天大雪，凤凰阁的热水供应系统坏了，顺耳就算大柴火的烧水，烧够可容纳一个人泡澡的木桶水，也都半小时后了。
凤凰阁也没什么供暖系统，霍九卿叫人烧了炭，差不多温度上去了，他才把林淑华放到冒着热气的木桶里，连打底的连衣裙都没有脱，直接放进去。
因为她身上冰，泡澡的水温也比寻常高，霍九卿又是带着一丝蕴怒的，压根就没有给她适应水温的时间，是直接将她差不多像是摔着放进木桶里的。
忽如其来的水温和她身上冰冷的温度，激的她抖了几下下。
水花四溅，溅的到处都是，她的头发上，脸上，眼睛上全是水，她也不去擦，就是垂着头，头发挡住了她的脸，霍九卿看不清她的表情……
正是她这副不吭不响的样子，才叫他胸腔里的怒气越来越盛，几乎是到了零界限的地步。
他面无表情的立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将胸腔汹涌的怒意克制的压下去，但他态度真的没办法维持友好，甚至冷漠：“……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
他这样问完，泡在热水里的林淑华终于有反应了。
她抬头，睫毛上沾着很重的水汽，嘶哑的口吻：“……你能出去吗？”
霍九卿：“………………”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霍九卿像是吞了一枚火药，忍无可忍，他掐着腰，俊美的容颜冷的像是寒流过境，“……林淑华！”
“叫我楚云烟，或者烟烟！”她很平静的纠正他，睫毛上的水蒸气伴随她眨眼的动作，掉下一滴透明的水珠，“霍九卿，我不太舒服，能给我找点清凉止疼的药膏吗？昨晚……后，我就不舒服了……”她这样说着，没什么波澜起伏的调子，“早上离开时，断断续续出了不少血……白天又在瀑布下泡了水…，现在更难受……”
霍九卿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胸腔狠狠的震了又震，好久他摔门走了出去。
林淑华在这之后，完全的沉到水下，无声又无边的像是要闷死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