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途愣了一下,看到田有为这表情,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张口,默默低下头。
胡惟庸随即挥挥手表示不必如此,他虽然刚刚有些不高兴,倒还不至于和一个小秘书过不去。
“不好意思啊胡老弟!”田有为陪笑道:“本来应该我们请客吃一顿,还麻烦你们……你看我这备了份薄礼,麻烦胡老弟转交给沈扬威先生啊。”
胡惟庸说了还有一个主事的人,但田有为并没见过,这托人把东西转交过去,中间肯定要意思意思,胡惟庸这个人他也算有几分了解,不会跟他们狮子大开口,另一个人田有为并没见过,不确定是什么样的人。为了求个稳妥,还是直接从胡惟庸这儿把东西递过去吧。
于是,让小方秘书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递过去。
胡惟庸笑笑不,上前迎接,接过木盒的同时,一张银行卡就被塞进了他手里。
“也麻烦兄弟跑这么多趟,费了不少功夫啊,一点小意思!”田有为补充道。
“这真不用!”胡惟庸不动声色得把银行卡塞了回去,径直坐下,也没多看手中木盒。
他清楚卡里最多也就三万五万的,这点钱于他胡惟庸……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还是给威叔把事办好重要
再说了,他最是尊敬沈扬威,帮他办点事怎么好意思在中间收人家的钱?沈扬威可都直接把卡留给他们,说了卡里的钱随便拿,干什么都行!当然了,虽然话这么说,但王征南、胡惟庸两人生活花销虽算不上节省,倒也确实不多,不会铺张浪费。千千小说网这么多钱扔到他面前,都能安之若素,更别提这三万五万了!
田有为捏着被还回来的银行卡,放进兜里,有些尴尬的笑笑点点头。
胡惟庸也是觉得表面有些尴尬,于是当即挥了挥手,“动筷吧!一会都凉了,边吃边聊。”
“那怎么好意思,这主事的还没上桌呢!”
胡惟庸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随即转过身喊道:“老王,完事了吗,快点啊,人家都等着呢。”
“来了,来了!”有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不好意思啊,刚刚去了趟洗手间。”
看到来人,田有为二人顿时脸色大变,目呲欲裂的望向楼梯的方向,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个名字已经就在嘴边,可联想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两人都没有敢张口。
王征南!
这是在示威吗!田有为身子猛的一震,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紧紧的咬着嘴唇,脑中先是一阵空白,随即心中想到:这是在暗示我他的能量!可以直接把沈扬威的事接到手上处理!可如果这样他完全可以直接在这杀了我啊?为什么……
“两位久等了啊,我叫王征南!”
王征南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他这幅样子并不显得很无礼,配上狭长的眼睛和薄嘴唇,反而很是严肃。
“都等着我干什么啊?这都不好意思!”他拿起碗边的筷子,“大家都动筷吧。”
坐在对面的方正途似乎有要起身的动作,但还没等站起来,就被田有为在桌子下按住了腿。
小方秘书打量了一下对面那张在监控和照片中见过几次的脸,不由得抿了抿嘴唇,轻轻咽了口唾液,喉结上下涌动,脸色有些发白,额角渗出汗珠。
眼前这男人长相平淡无奇,虽然表情严肃,反而像是不善言辞的三流推销员。可一想起之前调查到的监控,还有种种证据证明这个男人做过的事。就给了方正途、田有为两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犹豫了一下,田有为拿起了桌上的筷子,身边的方正途也照做,只是手微微抖了两下。
胡惟庸有些诧异的看着突然冷场的几人,这个小秘书刚才还和自己叫板,田有为也是一副老江湖做派,怎么王征南一下来俩人就都蔫了?难道真这么有气场?是自己以前没看出来?以至于让这俩人话都不敢说了?
不过冷场总归有些别扭,胡惟庸嘿嘿一笑,把刚才田有为递过来的小盒子推到王征南手边,说道:“老王,这是田总送给威叔的!我这到底是晚辈也不好先打开啊!老王你打开看一眼,让我开开眼,也好跟威叔说一声啊!”
两人老胡、老王相互称呼,但又差了一辈,蛮有意思的,但可惜两位听众的注意力显然都不在这。
“先别打开了。”王征南对胡惟庸道:“给威哥的,咱哪好先打开。”
田有为干笑两声,说道:“胡老弟想看就看呗,这有什么的?”
王征南向着田有为点点头,没再多客气,打开了精致的木盒子。
盒子里是一个圆形翡翠扳指,宽度差不多成年人拇指,种水好,基本不见棉,绿色均匀,饱满,鲜艳,透亮。
“高冰阳绿,好货啊!”胡惟庸张口夸了一句。
照理说自己送的礼物被人夸奖应该是很有面子的事,不过对面的田有为虽然保持着微笑,但总显得有些僵硬。不过胡惟庸挠了挠头随即释然,毕竟,这么好的东西,送出去了难免心痛。
王征南不怎么懂,就给了胡惟庸一个眼色。
胡惟庸随即伸出手,在王征南腿上比了一个七的手势。
王征南自然明白,这是意思价格要七位数。
于是一合盖子,对田有为点了点头:“好东西。”
“过奖过奖!”田有为连忙点头,“一点小意思!”
“怎么感觉两位好像很紧张呢?”王征南歪歪头,手作出一个下压的手势:“别这样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话的功夫真是到家了!田有为哪怕与眼前男人血海深仇,但也不禁心里暗道。
用“不是大事”来敲打我,告诉我别多事,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小打小闹!
身手功夫不差,心狠手辣,说话的功夫到家,城府也深的吓人!在我这个苦主面前泰然自若,神情一点不像作伪,也不显刻意。这样的人,要拿什么手段解决啊。
此时他虽然惮于形势不得发作,甚至胆战心惊,但看着毁了自己美满家庭的人在自己面前这做派,田有为心中的恨意却也愈发的浓郁了!
他甚至有种冲上去同归于尽的冲动,可想想还住在医院的妻子、已经神经失常,满口胡言乱语却一直念叨着儿子的父亲、为自己尽心尽力操劳的刘辉、坐在身边,与自己亲如父子的方正途……他知道,且不提对面男人的身手,让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一但动手这些自己珍惜的东西就都没有了,而自己二人也绝对走不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