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有这开锁的本事，当初在灵霄宫中，为何还被玄铁锁链困在那池中？”小雪问道。
“困住我的不是锁链，而是那死生池，”阿远道，“池水令我灵力尽失，更要命的是那些个女人每天还对我施展幻术，逼我交出内丹，遂就算我开了锁链也逃不出去，反而会打草惊蛇。”
金锁沉重，我将它放在地上，往截空等人离去的方向走了过去，那里是一处拐角，距离不长，出口被一扇厚重的墨色石门封住了，密不透风。
“这石门看上去与灵霄宫石室外的石门倒很相似。”小雪说道。
小雪一提醒，我也想了起来，抬起一只手摸在墨石冰凉坚硬、纹理粗糙的石面上，指尖触之生凉，我道：“此门外面有机关，从里面是不能打开的，与灵霄宫石室的门一样。”
“就是说，我们没办法从这里出去了？”小雪有些失望地望着我。
“这倒也未必。”我望向另一边，地牢的另一头幽暗深远，墙壁上零星点着几只昏暗的火烛，看不清究竟多远，我挪动脚步，“我们再看看，或许有别的出口也不一定。”
“这种地牢通常只有一个出口，”阿远跟随着我，却淡淡道，“相信我，他们不会留给你任何逃跑的可能。”
我看了他一眼，烛火中他的脸上阴影层叠，阿远，是如何孤身一人生活至今的？千年前，他尚年幼，又是如何从那晚月牙山的灭族之灾中逃脱出来的？
“阿远，你对地牢很熟悉？”我边走边问。
阿远金色的眼眸微垂，“嗯。”他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算是回答。
我立即后悔提出这个愚蠢的问题，对地牢很熟悉意味着什么？阿远的反应告诉我，对他来说，那绝对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我是狮鹫族末代中最愚笨的一个，”就在我暗自懊恼之时，阿远却冷不丁打开了话匣，“甚至学不会飞。”
我抬起头望着他，沉重的、密不透风的墨色石门能挡住地牢里所有的声音，而这里似乎只有我们几个，小雪边查看着四周的动静，边听着我们的话。
“我的父王以我为耻，因为他只有我一个儿子，以后是要接替他的王位，统领狮鹫一族的。”阿远小声地、缓缓地叙述着，金眸四下冷冷扫视，“可我比不上同代中的任何一个，哪怕是资质最寻常的狮鹫，在我面前都自信满满。”
“所以我说你笨了！”小雪插嘴道，“你看，果然是有原因的！”
“小雪！”我瞪了她一眼，小雪虽嘟着嘴却也不再说这种话，我问阿远，“后来呢？”
“父王虽以我为耻，可却从未放弃过我，他尝试了各种方法来训练我，但却收效甚微。最后，他带着我到月牙山最高的山顶，求神示。神告诉他，我是无用的，他不应在我身上浪费气力。万念俱灰之下，父王将我从山顶扔了下去。”
“什么？”我停住了脚步，脊背微微发凉。
“啊！”小雪用手捂住了嘴，眼中有着不敢置信的惊愕，“世上竟有这样的神？这样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