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其他达官显贵,狄府之中仆从明显少许多。
除了老总管赵三,几个负责打扫的仆从曹岳、刘川等,再者就剩下几个女婢了。
“真是应了老爷那句话,近墨者黑,最近阿岳和盈盈跟着三公子,在后院玩火,整天蹲在炉子前,跟个傻子似的。”
“这阿岳本来就笨手笨脚的,也就三公子容易忽悠他了。”
一位捣衣女婢说道:“我还听说,盈盈那个笨丫头,居然拿自己月钱给小公子嚯嚯,你说像小公子这样没心没肺的小魔王,能记着她什么好?诶,相府三傻,盈盈阿岳和三郎。”
“你们嘀嘀咕咕,都在说什么呢?”狄景晖吃这个从伙房拿来的蒸饼,靠在回廊上,听这几个相府女婢在瞎扯。
“小公子。”
“小公子,没,我们没说什么。”
“噢。”狄景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娘呢?最近什么老是不见她?”
“最近灵山寺有场水陆法会,夫人每日五更便起身去灵山寺了。”
狄景晖嗯了一声。
“诶,三郎。”
狄景晖回过头,见到是狄光远,便道:“二哥。”
“你这最近在后院和阿岳他们胡闹什么呢?”
狄景晖吃完手中的蒸饼,好在狄家三兄弟之中,这两位兄长都照顾有加,若是兄弟阋墙,还要窝里斗,那狄景晖都头疼了,“也没什么,就是捣鼓些小玩意儿。二哥这是去哪儿?”
“自然是去进学。”
狄景晖想起那日狄光嗣也去刘记书肆买书去了,便问道:“大哥也去进学了?”
狄光远点点头,说道:“大哥师从名儒张柬之,虽如此,可还未有功名在身。你二哥自然也是如此,你当这功名有这么好挣?好在咱们阿爹位居宰辅,咱们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那小弟祝二哥马到功成。”
狄光远一愣,什么时候自家三郎如此温顺了?
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三郎,今日吃药了吗?”
晕!
“吃了吃了。”
狄光远舒了口气,“那便好。多休息,少玩火。”
“二哥一路走好。”
狄光远回过身,“真吃了?”
“真……吃了!”
狄光远走到府门前,还是觉得狄景晖不正常,吩咐赵三道:“阿翁且看着三郎一点,别让他把相府房子给点了。”
“喏。二公子放心。”
狄光远一走,狄景晖就喊上盈盈、曹岳,准备开工了。
昨日分拣好了干花,第一次蒸馏,提纯之后,萃取出来的精油才指甲盖那么,失心疯还会传染,那盈盈丫头和曹岳都傻了,老赵头儿半截身子入土了,想了想,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只要不把相府点了,什么都好说。”
傻点就傻点吧。
夫人出门前说过:“傻人有傻福。”
……
……
国子监
庞池玉官阶低微,自然没有资格去大朝参,然而身在洛阳,自然有各种渠道。当打听到今日朝堂上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庞池玉听得衣衫湿了。
这也……太险了吧。
要是杜禀荣被抓去丽景门,成为结党营私的主谋,那他们必然被划入同党,他没想到,真是差那么一点。
“难怪老师朝参回来,就躺在房里好几个时辰了……”庞池云盯着桌上那道抄录来的算学试题。这道题的原稿已经不知去向,不对对照几份学生抄录的来看,应该没有漏掉字句。
“此题……精妙啊。”庞池玉眼睛凝视着这道题。
对于算学而言,题目本身的复杂程度不在于数字有多大,而在于一个问题,它隐含的数学逻辑是怎样的。它不像是策论经学,需要旁征博引,而仅仅是打通一个思 维节点,便一通百通了。
“牛与羊同吃草,草长……看似简单,却无从下手,总感觉少些什么。”
庞池玉陷入了沉思 ……
“此题,绝非出自相府那小子之手,定是高人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