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脚故意调戏李忱,追着李忱屁股跑。
眼看还差一百米远,李忱胯下的迪拜单车就要飞驰进入翠园小区大门口,一路追着李忱的大暴雨从李忱后背扑上来。
法克。
雨道子太密集,浇得李忱有些缺氧。
反正也是湿了,没必要去门口传达室避那一下。
把车子停在小区大门口外,李忱一溜小跑。
房子里的人看到一个会水上漂的人,脑袋顶着一个包,飞奔进了小区。
在三号楼二单元门口,李忱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抹了两把脸,拉开拉锁看了眼手机,双肩包带有防水层,手机安然无恙,李忱放下心来。
穷逼潦倒到这种地步,雨水流进手机要是给弄坏了,那太让李忱吐血了。
跺了跺脚,夜市地摊儿上买来的仿耐克运动鞋里面,咕唧咕唧地响得很放荡。
一路咕唧着,蹬电梯上了六楼。
又一路咕唧着,来到603房间门口,李忱在双肩包里翻腾着找钥匙开门。
门忽然开了,门里面一个女子望着李忱。
女子长得真不赖,亭亭玉立,年纪在妙龄阶段,清新脱俗,齐臀毛边热裤下两条逆天大长腿,能甩出十条街。
虽然身体暴露的面积挺大,却没有丝毫的轻佻,气质上乘,一看就是在红旗下受过良好的教育。
只是面带倦色,眼皮微微有些红肿。
李忱一愣,以为自己被大雨浇昏了,走错了人家。
退后一步,抬头看了门框上方的门号,603,没错呀。
难道走错单元了吗?
再往屋里张望一眼,玄关靠着倔老头子的藤木拐棍,墙上挂着辟邪铁剑。
真没错呀!
看李忱看这看那神神叨叨的,妙龄女子问李忱,“我要的外卖呢?”
一双眼睛转着,直劲看李忱手里的包,疑惑中露出怜悯李忱的表情。
李忱浑身上下,确实惨相到没有一处好地方。
湿身不怕,关键是肌肉群非常扯淡。
贴在身上的衣服,勾勒出来的是一副瘪样儿。
哦,李忱秒懂,这个女子要了外卖,错把他当成外卖小哥了,而且觉得大雨天给她把饭送来挺不容易的,只是外卖没拿到手里,女子还不到连声感谢的时候。
“她可能是倔老头子家来的客人。”李忱猜测到,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李忱尽量挤出笑来,和气地道,“您搞错了,我不是送外卖的,我租住在这里。”说完,李忱迈步要进屋。
女子胳膊一横,支在门框上,拦住了李忱,骨碌着眼珠子审视李忱。
李忱扫了眼横在眼前的胳膊,温润如玉,散发着热量,饿着肚子的李忱真想把玉臂当热狗啃两口。
想想而已。
破肚子却特别不争气,咕地,叫了一声,显得有点掉份儿。
不让进门,李忱有些不高兴了,你谁鸭?
“你叫什么名字?”
“李忱呀。”
“我怎么信你?”
“我有防盗门钥匙呀。”
“钥匙上有身份证明吗?”
“没有呀。”李忱一摇晃脑袋,随后他忽然产生一种被查水表的赶脚,马上脸上一硬,反问道,“你谁呀?”
“我是谁你管不着,反正我弄不清楚事实真相,不能放你进去,必要的话,报警也不是不可能。”妙龄女子更硬。
李忱退后,苦笑笑。
现在让他卖个甜给谁,他真没有那份心情,浑身精湿,肚子饿瘪了,他想赶紧进去冲个热澡换一身干净衣服。
李忱记着上周买的一箱子老坛方便面还剩两袋,用开水泡了吃起来,又解饿又防感冒。
搞定洗和吃,肯定会在下午四点前,这样还能蹭一会儿老头子家的wifi,打两把游戏,然后再搬家。
嗯,怎算怎合算。
可是,这个拦路虎,居然不让进。
强行闯一个女子,不是李忱风格。
吵是不可能吵的,怎能失掉自己多年养成的君子风范呢?
不想被晾在外边太久,李忱努力保持平静,慢慢地说道,“叫谢大爷出来认一下证明一下不就结了。”
哪知女子却说,“谁?谢大爷?你说我爸吗?对不起,他住院了。”
一听女子是谢老头子的女儿,李忱露出些许惊诧。
在这里住了快一年了,从没听谢老头子提过,也没见哪里摆放着这女子的相框,他还有个女儿?
李忱一直认为谢老头子既是个鳏夫,亦无一男半女。
不过,倒是有一间阳面卧室,常年上着锁没人住,李忱曾经试图跟谢老头子商量,他想从阴面小卧室搬到阳面那个卧室去,结果是招了一脸黑,那以后,李忱没敢再提,难道……?
“谢大爷怎么了?”李忱赶紧询问,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来。
谢老头子平时对李忱,在言语上,确实有点毒,但是,跟李忱要的房租不高,wifi白使,水电费对半掏。
李忱用水用电,不是谢老头子所能比的。
经常玩通宵,电脑从来没关过,热天的时候空调开24小时,每天从外边回来必须先哗哗地冲个澡。
如果李忱今天真的被轰走,以后挣到钱再去租别人家,李忱想象过,可能他会怀念这里的。
毕竟谢老头子,在水电费上没跟他斤斤计较过,只是嫌李忱捂了一天臭脚的塑料球鞋和袜子乱扔,嫌弃李忱从来不打扫房间,洗一次澡会把卫生间弄得跟发生海啸一样乱。
还有一样,就是李忱每次拖欠房租,让谢老头子大光其火,骂年轻人没有契约精神做不成大事。
李忱也不想拖欠,可是钱紧,他也没辙。
谢老头子爱干净,半洁癖,脾气大,因为说话损,让李忱时常下不来台,一时会感觉不爽。
每次过后,李忱却恨不起谢老头子来。
抛开毒舌,老头子好像没有原则上的毛病。
现在听说老头子躺了,李忱心里还真是有点担忧和难过。
“他怎了,跟你没关系,你赶紧先证明自己好了。”谢满城的女儿说起话来,还真是有谢满城的影子,每一句里透着毒气。
李忱只好掏出身份证来,让谢满城的女儿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