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整个商场关门,米小易也没有等到“镇店之宝”,她焦急的问准备要下班的店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取走玉器?店员依旧是官面的回答。米小易多次要求他们提供老板的电话,被拒绝了!米小易只好又给张君平打了电话,汇报目前的情况。
张君平听了之后也很挠头,他想了想说:“那你赶紧再买一个其它装饰吧,要和咱们留的位置大小差不多的,你最好再去店里量一量位置留了多大,买一个大气上档次的,开好发票,回来报销。”
米小易一听火就起来了,现在大大小小的店面都关门了,想起让我再去买一个新的了?刚刚向你提议先买一个应付一下明天的场面,非得给否决掉,现在让我回去量大小?再跑来跑去购买,上哪买去?米小易赶紧向店员请求说:“你们能不能留一个人在店里等等我?我们实在是等不及之前购买的镇店之宝了,我们现在再购买一个新的,哎!对了,你知道我们买的玉器有多大吗?麻烦您帮我查查之前购买的玉器尺寸,我就不用跑回去测量了。”
店员说:“我去电脑上给您查一下资料,请稍等。”
店员查了之前购买的玉器与托座的大小,依照数据为米小易选择了一款差不多大小的玉器。米小易拍照发微信给张君平,请示他行不行?张君平说:“就先这么着吧!告诉商家,让他们现在马上和你一起,把这个玉器安置到新店里。明天早晨八点之前,必须把我之前预定的镇店之宝送到店里面!否则我要投诉到底!……小易,你明天早晨早点去店里,七点钟吧!去等他们送货,货到之后,赶紧换了,要求他们把新买的玉器退货。”
米小易把张君平的话传达给玉器店员,她们维维点头表示一定照办。
米小易他们把玉器装饰好,回到家都十一点半了,她赶紧洗漱睡觉,订了闹钟时间,第二天一大早还要去店里安装镇店之宝呢!
闹钟在五点半钟响了,米小易洗漱完毕,立即开车去远在三十公里外的新店,天色还早,一点不堵车,已经是秋天了,早晨起来觉得微凉。
米小易在六点半时到达了新店,可一进店令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一派热闹景象,店里已经有许多工人在进行最后的善后工作了,李素梅等同事也都到齐了,而王弯弯和张君平已经装饰好了久违的镇店之宝,玉器店的人员估计已经离开了,他们几个说说笑笑的,看到米小易向他们走过来,谁都没有给她打声招呼,而是继续说笑着。
阮江川也过来了陪着葛剑昕和苏泽尧刚从里面参观出来来到前厅,就在这时,张君平突然对着米小易说:“米小易?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才来?昨天不是通知你六点钟准时到的吗?你看现在领导们都过来了,你却姗姗来迟,难道你还想跟总公司的领导们一个时间点来吗?还能来的再晚点吗?”
米小易像被大炮轰过一样站在原地不动,天空中响起一阵一阵的闷雷,呆会就会下雨吧?
米小易还是努力把自己的情绪调整了一下,她慢慢的说,怕自己的情绪太激动会说话冲动,她说:“张主管,昨天您通知我的时间是七点钟到,我特意来早了半小时。”
张君平讽刺的笑了笑,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说:“米小易啊米小易,你看看大家都是几点钟到的,难道你的眼睛看不见吗?大家都到齐了,领导们也来了,就你没到,还说出这么荒唐的理由来?我通知你七点到?你记错了吧?我通知你九点到吧?通知你和总公司的领导一块儿来剪彩吧?”张君平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讽刺挖苦着米小易。
米小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多双眼睛望着她,包括苏泽尧,她的脸通红通红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憋不回去,她使劲深呼吸,希望能够把眼泪忍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委屈,她也不要哭,她努力的忍着。
而张君平很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张君平接着说:“我派你去取一下玉器,你一会儿一个电话说货没到,一会儿一个电话说装饰不了,最终也没办成,明知道今天开业一定要提前装饰好的,交给你一个这么小小的任务,你都做不好?现成的东西,取一下,而且还不是要你运输,有店员陪你一起过来的,人家来运输装饰,就是要你去接洽一下,你看看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你能做好什么工作?你看看人家王弯弯,因为你的失误,今天一早五点钟就跑去玉器店,和人家的店员一块儿过来,早早的就装饰好了。你们两个同样是年轻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年轻人不要总是和上级顶嘴,安排你做个什么工作就满脸的不高兴,不情愿。学学同辈,就像弯弯,和你一起过来的,人家干活就是踏实靠谱,再看看你,就你今天这个表现,大家六点钟都到齐了,就你特殊,非要比大家迟到半小时,显的你很特别?”
米小易再也忍不住眼泪了,眼泪簌簌的夺眶而出。她站在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好希望今天自己堵车,堵到剪彩仪式结束后再来,那样,她就不用当着苏泽尧的面,被这样奚落、侮辱了!这是她第几次在苏泽尧面前出丑了?苏泽尧会怎么看她?年纪轻轻就老油条了吗?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吗?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也能掉链子吗?
她还在彷徨无助的时候,苏泽尧向她走了过来,葛剑昕瞪大眼睛看着苏泽尧。苏泽尧不疾不徐的走向她,递给她一张纸巾,轻拍她的肩膀说:“去后面洗洗吧!一会儿再说。”
没有人提反对意见,米小易轻飘飘的走向了后面的洗手间。她觉得脑袋好重,身体很轻,她的情绪几近崩溃,她想要嚎啕大哭,可是她不能出声,她使劲咬住自己的左手腕,咬的生疼,她有一腔怒火一腔委屈,无法发泄。二十四年了,她在这个部门工作的短短时间里,认知底线被一遍遍的刷新。人,可以有这样坏的?她明明从来没有得罪过张君平,为什么他从第一天见到她起,就在努力踩她?把她踩在脚下,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已经是主管,她这样虾米级别的人物对他会造成什么影响吗?为什么一定要踩她?冤枉她?从一开始就不肯给她公正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