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诗情在让人四处寻枸杞树和沙棘树,看来她也得帮一把才行。
到底那都是她大楚得老百姓,她这个作为三朝长公主的人,在享受皇室带来得一切优待,吃着老百姓上缴得税,受着他们的拥戴,也得为他们做点什么。
丁北睿很快就随着楚嬷嬷来了,他对安乐长公主甚是恭敬,见到人便率先行了个礼:见过国公夫人!
安乐长公主面上带着慈爱地笑容,扬手一挥,就见左右两侧的婢女全都退了下去,而跟着进来的楚嬷嬷在退出时,还不忘将门带上,自己则主动守在那。
门内得丁北睿见这阵仗一头雾水,不过聪明得也没多言,只等她老人家开口。
丁将军请坐!
安乐长公主说着,等到丁北睿坐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道:对于诗情的身份这事,不知丁将军如何作想,想怎么安排?老身听闻,娇恙那昨日也知道了。
对于诗情是他女儿这事,丁北睿又骄傲,又心疼,又愧疚。
骄傲她是那样的出色,心疼她被那样的对待那么多年,愧疚他没尽到一天父亲的责任。
只是对于诗情的母亲,那是他心底得一道禁忌,总是下意识得去忽略。
他和骆娇恙一样,都过不了心中得那道坎。
但他到底是男子,以前可以漠视这问题,可现在安乐长公主都问起来了,他也不好当做不知。
诗情是下官的女儿,如果可以,下官自然是想认她,让世人知道,如意郡主就是下官的女儿,她也是有娘家可以依靠的。只是,她的母亲,这……
安乐长公主面上含笑,话锋一转,道:那对娇恙,你心里是什么个想法?你得知道,她即便是丁北瑜明媒正娶的媳妇,但除了迎亲拜堂,与她洞房的却是你。且那之后,她与丁北瑜可是没有什么亲密接触的。若是你想,也能与她过日子,这事回头老身会给你安排妥当,你看如何?到底娇恙对外早已死了,回头换个身份,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世人眼中,给诗情一个完整的娘家。
丁北睿心下到底是别扭得紧,可他也清楚,安乐长公主都开这个口了,他若是不同意也不成。
为了诗情好,她老人家有的是法子叫他们同意的。
对于诗情能入了她老人家的眼,丁北睿心下也是欢喜的。
他听说,诗情与墨王定亲都好久了,眼下诗情的年岁也不小,一直迟迟未成亲,许是有中间各种事耽搁,但若真有心成亲,也不至于拖拉到现在。
说来说去,就是诗情没有个可靠得娘家。
现在墨王在淮州打战,诗情跑到哪里躲着,他也不清楚,派出去的人一直杳无音信,这日后还真难说。
也许等墨王守孝过后,这婚事就得提上来了。
缕清这些后,丁北睿便朝安乐长公主拱了拱手:若是诗情的娘也无意见,下官自是可以。只是,这身份……
她得身份你无须担心,既然你同意,回头老身遣人去白府走一遭。只是你也别想着她是诗情的娘,你娶回就搁在那。说到底娇恙除了糊涂了点,但那些都过去了,到底她也是无辜受骗之人。你如果决定要娶她,日后就想法子与她好好处着。我也不要求你与她有什么感情,就当她是诗情的娘,你老来伴就是。横竖这大半辈子都未成婚,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就得将她当做你的媳妇看待,可懂?
丁北睿面上有些尴尬,他是真的想娶回后,和骆娇恙说清楚。
为了诗情,他们对外装作一对恩爱的夫妻即可,至于私底下,则是互不干涉。
可现在这话被安乐长公主挑明,看来是容不得他面上一套,暗里一套了。
只是如果当初丁北瑜没有娶到骆娇恙的话,他哪里会有那么大得胆子对他下手?
当年他出事之时,据悉对他下手的可是骆锦衍给骆娇恙的陪嫁护卫,这其中的手笔不管骆娇恙知不知道,她皆算同谋。
如果没有她,丁北瑜又如何指使得动那些人?
说实话,若非骆娇恙因缘巧合下替他生下诗情,他都不会放过她的。
安乐长公主见他不语,多少猜到他得不愿,随即叹息一声,道:你还在想以前的事,在责怪她?
丁北睿能查到的事,安乐长公主又何尝查不到?
她老人家一直关注颜诗情,对她周遭的人物事,更是调查得甚是清楚。
对于丁北睿的不语,她多少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
也许连骆娇恙自己都忘了,当年她得那些陪嫁护卫,为何在她成亲后没多久就暴毙了吧?
骆娇恙这一生,不知道该说她是被保护得太好,还是说她太过无脑,才会被人骗得团团转。
哪怕如今一把年纪了,脑回路有时候还叫人恼火。
若非她生了个好女儿,只怕早已化成一杯尘土,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大伙儿为了诗情,还想着替她找个老伴,能与丁北睿这样得人在一起。
这只能说是命!她命好,才生了个好女儿!
下官怪不怪又如何,到底她当初所嫁之人是丁北瑜,那是她的夫婿,她一心为他谋算,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只是想想以前,再看看现在,下官觉得有些讽刺罢了!下官为了诗情,可以娶她,给她一个重新站在世人眼中的机会,也为了诗情有个好出身。只是要下官毫不芥蒂得与她做个老来伴什么,很抱歉,下官做不到。能给个名分,已经是下官最大的忍让!
丁北睿说这话丝毫不怕得罪安乐长公主。
他觉得眼前的老人家是睿智的,她应该会懂他得心情。
安乐长公主闻言,沉默了好半晌,这才叹息一声:也罢,那先如此。老身遣人到白府将此事说一说,若是那边没问题,回头看看黄历,什么时候合适就悄悄摆几桌,算意思意思。如今先帝去了才不到一年,即便你想铺张浪费,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