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血来验证自己,是不是丁柔?!
——是冷之清么?
丁柔身体不由地一软,几乎是瘫在了一旁,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是抽血然后验证我的身份吗?…真的没有想到,他的怀疑会这么深…”
紧张不已地,她看着老板的反应,他却是悠然一笑,“怕什么,这些我都已经预料到了,没有什么意外的。血样他的人是取到了,但是,我们的网线布置得更广,立即开始计划。”
“——计划?”丁柔诧异地重复着他的话,“是还有什么计划属于我不知道的么?”
老板更是笑得诡异,“所有为了弥补之前或者说挽回之前计划的,都称为计划。血样可以替换,但丁柔,下一次,你不会这么幸运。”
他的笑容愈发狰狞起来,丁柔的心却是平静下来了。
只要冷之清没有识别出自己,那么,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可能性。看着眼前的老板,她的表情掠过一丝复杂。
但这种表情稍纵即逝,告别组织,她开车回到了公寓,打开门,没有开灯,就着深深的夜色,蹒跚到沙发上,想融入这样的黑暗中做一个深深的思虑。
然而,身体刚刚触及柔软的沙发,便“啊”地惊呼一声,碰到了厚实却柔软的质感之后,是被一只厚重的手紧紧地抓住,往怀里一拽。
“你是谁?!”丁柔不由地锁紧了眉头,她没有更用力地挣扎,更没有太多的轻举妄动,即使是在这个时刻,她也还是不能在不确认对方身份的时候,露出自己哪怕一点点的身手。
佯装恐惧的样子,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酒气,她不知道就在这个凌乱的空当,又会横空遭遇什么。
”…丁柔,你是真不记得我了,还是装的?”夜色里响起了她绝对不会忘记的声音,丁柔的心脏随之紧绷起来。
她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想要推开冷之清,“你放开,我们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你不要把我和你的那个她混为一谈,你这个…”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唇被猛地封住,只有深深的熏染,伴着柔软的湿热纠缠过来。
呜咽了两下,丁柔伸出双手想继续“努力”反抗,然而,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反抗能力最高的程度,她没法得逞,不得已,只能任由冷之清的袭击越来越猛烈。
他的唇舌犹如狂风骤雨一般,带着强有力的侵略性,对她的柔弱不堪一击而进攻。
“说,你爱我,想要我…”在呼吸急促之余,冷之清喘息着,放着暗沉低哑的嗓音,命令性地指挥着。
丁柔的胸口在微微起伏,她几乎是要窒息了,“没法”反抗,导致他的优势更加明显,而她,渐渐地,似乎要再度融化在他的柔软之间了。
明明眼前的他这么强势霸道,吻,却是那么缠绵而令人迷醉。
“你到底是要装到什么时候?”冷之清按耐不住了,在夜色里,用手猛地拖住她的后脑,捧倒自己面前,薄唇轻启,在她的耳畔低咛。
丁柔不禁由此产生一阵阵的战栗感,她竭力从这种朦胧之中解脱开来,挣扎着想要澄清,“我不是她,我不是你刚才说的什么人,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你只有在着急澄清的时候,才会让我觉得,你的声音还是会有破绽,”冷之清忽然开口,似乎成为一个完全清醒而非酒醉的人,“——丁柔,你的那个晚上,和我在一起的节奏和反应,都和当初一模一样,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就不能承认你是丁柔…如果,明天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殒命了…”
“没有如果!”丁柔听不下去了,赫然制止了他的话,她实在是听不得他再有这样的假设。
两个人相识以来,经历的生生死死太多了,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次数也太多了,她不想,更不能让他有太多这样的时候。
“你还是为我担心的,不是么?”冷之清却像是一个迷梦中的人一样,不禁失笑,“安妮,不,丁柔,也只有你,才会真的在我说自己会死的时候,这么强势地阻止,不是吗?”
一句话戳中了丁柔的软肋,如果不是夜色的掩饰,她真的害怕自己的表情会再度出卖自己。
还好,在这样的黑暗里,最好的,就是她可以只用假装平静的声音,去修饰自己所有的情绪。
她淡然道,“我觉得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不希望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会死,包括你。关于你三番五次说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像你说的这样,最好可以拿出证据。”
一口气说了许多,她终于可以在冷之清反应之时,倏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她走向灯开关处,一个指尖的力度,便将两个人置身于毫无掩饰的明亮之中。
反身,看到冷之清那双森锐却带着落寞的眼神正在凝视着自己,她抿了抿唇,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礼貌性地隔离了两个人的距离,“冷董,时间不早了,我不知道您是怎么进入我家的,但我想,非工作时间我是不需要为你工作的。”
“丁柔,你必须要这样么?”冷之清皱起眉头,紧盯着她。
丁柔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叫安妮,我不知道你刚才的话是在说给我听吗?”
冷之清妥协地再度重复,“好,就算你是安妮——我明天,就可以拿出来你要的证据!”
话说得铿锵有力,看着丁柔已经背过自己的身影,他的心一阵揪痛。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原来不是你就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你明知道我爱你,却不肯承认,你就是我爱的那个你。
背过身的丁柔,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再度睁开,努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转身轻快地微笑起来,“冷董,那我等你到明天上午。现在,请你离开我——安妮的家。”
"你,丁柔,你一定要这么残忍么?!"冷之清看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有难言之隐,对吗?--又或者说,难言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