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靡呵的笑了一声,“表妹倒是喜欢成人之美呀?”
萨利哼笑一声,“那大夏男人喜欢她,却又畏畏缩缩不敢表达,难怪他争不过殷岩柏。我看殷岩柏倒是敢想敢做,是真男人。”
泥靡脸色一沉,他眯眼看着怀中的女人。
“你在我的怀里,夸赞别的男人?你可想过我的感受?嗯?”
萨利微微一愣。
泥靡立时钳住她的腰,将她抵在了树上,“你再说一遍?”
他的手停在她的腰带上,似乎只要她一开口,他就会解下她的腰带来。
“表哥!”萨利有些怒了。
“再说一遍?”泥靡垂头,眯眼看她。
“你到底帮不帮我?我要的东西,你能弄来吗?”萨利瞪眼,美眸里有嗔怒。
泥靡哼笑一声,“在这草原上,没有我弄不来的东西。”
“表哥才是真男人……那殷岩柏再厉害,岂不还是屈居在人下?在大夏的时候,他屈居在大夏皇帝之下。皇帝昏庸,他竟不敢反抗,反而逃来了草原。耶律松石死前,他又屈居在耶律松石底下……如今耶律松石和耶律峄都死了,他仍旧在耶律泰之下……日后,他必屈居在表哥之下!表哥才是真英雄。”萨利低声说道。
泥靡把她抵在树干上,一阵的狂笑,“表妹看得清楚就好,我还以为表妹被他那张英武的脸给蛊惑了,谁是真英雄都看不清了。”
萨利咧咧嘴,“表哥……”
“明日这个时候,你要的东西,我会叫人给你送来,仍旧是这个地方。”泥靡在她耳边说道。
萨利赶紧点头,“多谢表哥!”
泥靡却伸出舌头在她的耳垂上,飞快的舔了一下……
“啊……”萨利惊叫一声,后退之际,后背撞在了树干上,退无可退。
泥靡仰头大笑,满脸戏弄后的得意。
萨利抿了抿嘴,低头遮掩自己眸中的怒意。
次日,同一时间,她悄悄从这片樟子松林里出去。
她按了按胸口的衣带,那里头放着的乃是她牺牲了“色相”才得来的宝贝。
有了这宝贝,哪怕魏京华再怎么洁身自好,贞洁烈女……呵呵,只怕她也会身败名裂!
殷岩柏再怎么疼她喜欢她……但凡是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给他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吧?
越是爱的深沉,被背叛之后,就越是恨得入骨……
“魏京华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我叫你姐姐的时候,你不但不领情,反而甩脸子给我!”
“我真心向你求教训犬,你反而联合那几只獒犬来戏弄我!今日……我就要彻底毁了你,叫你后悔你竟多番给我难堪!”
萨利用力按了按胸前衣袋,进入营地之后左右观察了一番,见没有人注意她,她便快速的向寇七郎的营帐疾步走去。
照她平日的观察,这个时间,乌拉丽光多半在为寇七郎煎药,给他准备晌午的饭食。
“要我说,那乌拉丽光真是愚不可及!这么大好的时光,她不守在寇七郎的身边……反而在这等俗事上忙碌,白白把大好的相处时光留给另一个女人!也难怪那个女人住进了那男人的心里!”萨利哼笑一声。
她远远的瞟了眼营地外头的草原。
时不时的有喝彩声随风飘来……殷岩柏必定又在那里,与人马上作战了。
如此,寇七郎的营帐里,必定只有魏京华和他两个人。
虽然魏京华在这里呆的不久,最多不过半个时辰,而且乌拉丽光如果动作快,后头一刻钟,都是他们三个都在场。
时间虽短,对萨利来说,却是足够了。
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营帐。
这会儿那三只獒犬也打猎去了,白日晴好的时光,大家都在放牧牛羊马匹……
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往大帐里瞟了一眼,侧耳倾听。
“再有日,寇郎君的伤就大好了,就可以回去朝廷军队当中。”魏京华一面捻针,一面说道。
“我不想回去。”寇七郎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寇家也许不这么想,他们必定盼着寇郎君平安从西北回去京都。”魏京华声音清清冷冷的。
萨利忍不住心下嘀咕,“这女子说话,听起来还真是绝情……冷冰冰的没一点儿感情,真不知道他们都喜欢她什么?”
“呵……你能不往人心口上戳吗?”寇七郎无奈道。
萨利眯了眯眼睛,她没听到魏京华如何回应。
她倒是在心里默默的回应了一句,“我帮你呀,寇七郎……”
她拿出一只极细的竹管,竹管一头儿放了一撮细细的药粉,她点着那药粉,药粉如同熏香一样,缓缓燃烧,释放出淡淡馨香。
萨利咬住竹管另一头,轻轻的吹气……
幽香被探入营帐的竹管吹进帐中。
“好了,留针一刻,再行拔针。”魏京华说着,在桌边坐了下来,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缓缓品了一口,“寇七郎喜欢什么香?”
扎了一背的针,趴在枕头上的寇七郎愣了一下,“什么?”
他心跳似乎有些快。
魏京华瞥了他一眼,“我问,你喜欢什么熏香?”
“怎么忽然关心起我的喜好来?”寇七郎脸上浮现出一些红晕,眼神也有点迷离之意。
魏京华眉头轻蹙,“因为你这帐里的香,不像是契丹族常用的。”
寇七郎听得一愣,他使劲儿的吸了两口,并没有嗅到什么香味儿,“我没有用熏香……”
他忽然想起她的嗅觉比常人敏锐许多。
他侧脸想问她的时候,却见她已经起身,并且飞快的退到营帐边缘,侧着身子,脚步轻缓迅速的向大帐一侧靠近过去。
寇七郎眯起眼睛,只见她的手猛地弹了一下,手腕一翻。
他甚至没看情她究竟做了什么,只听见大帐外头闷哼了一声。
“什么人?”寇七郎惊呼一声。
魏京华闪身出了大帐。
寇七郎也急忙想从床榻上坐起,“魏京华,你回来!”
万一叫她在帐外遭了埋伏,或是她不敌对方可怎么办?
但寇七郎身上扎着许多的金针,叫他连自由动弹都是奢望。
“魏京华?”他急声高呼。
帐外没有什么动静……
寇七郎急得险些从床榻上翻下来时,帐帘唰的一动,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又进了大帐。
寇七郎舒了口气,“外头怎么了?”
魏京华手里捏着一根细细的竹管,她皱眉看了寇七郎一眼,脸上不由浮现几分怒气,“你怎么乱动?不是告诉你趴着别动的吗?”
寇七郎脸色讪讪的,抿嘴没说话。
魏京华把竹管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又洗了一遍手才上前到床边。
寇七郎的脸色却已经微微变了,先前他脸面白净,嘴唇有点缺血的粉色。
可这会儿他脸面潮红,嘴唇也红润润的,如露水洗过的樱桃。
魏京华伸手要取下他脊背上的金针,他却动作更快,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京华……”他抬眼看她,目光迷离涣散。
魏京华动作一僵,“放手……”
“不……不放。”
“你不是想知道外头是什么情况吗?我告诉你。”魏京华轻声哄劝。
寇七郎眼神略有挣扎。
“你放手,我就告诉你。”魏京华缓缓说。
寇七郎低低的嗯了一声,手指微微松开,瞬间却又抓紧,“我不想放手……上次我放手,你就离我越来越远了……”
魏京华轻叹一声,“你知道手中的沙吗?”
“什么?”寇七郎一愣。
魏京华迅速的抽出自己的右手,捻了他脊背上的针取下,又飞快的换了他颈后的风池、风府穴,迅速扎下。
寇七郎闷哼一声。
“你想留住手中的沙,于是越抓越紧……却发现手抓的越紧,那沙反而从指缝里漏出的越快。到头来竟漏的一丝不剩,只剩下满手的脏污。”魏京华低声说。
“那该如何呢?”寇七郎喃喃问道,目光愈发涣散。
“沙是抓不住的,既然它要从手里漏走,不如潇洒一点,伸手扬了它!”魏京华说着,又猛地扎入几针。
“唔……”寇七郎痛呼一声,“我舍不得……舍不得扬了它……”
他话音未落,大帐的帐帘却是猛地一动。
一个颀长伟岸的身影,阔步进了大帐。
魏京华侧脸瞟了一眼,冲那进来的人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殷岩柏快步到床边,“看到你派去的小鹰,我就立即赶回来了,出了什么事?”
他说完,往床上看了一眼。
寇七郎脸面趴伏在枕头上,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这是……”殷岩柏一愣。
魏京华朝桌案上努了努嘴,“迷情香,很烈的药,他不防备,中了药。且那时候正扎着针,若是强行解毒,只怕他气血逆乱,燥热伤了脏腑。”
殷岩柏眉头一皱,“你说啥?!”
“所以我疏卸了他体内燥热之气,未曾解毒,叫他昏睡过去,在睡梦里,叫他内体的燥热一点点缓解。”魏京华歪了歪头,“但是那个下毒的人就不太好了。”
殷岩柏狐疑的看她一眼,“下毒之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