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那个女子我一开始就觉得哪儿有点奇怪,你现在说,我就想起来,就是她的身高。”严小夏对他分析道:“她一个人站在城墙前,没有参照物所以我们没有太注意到。可是你还记得吗?那天朱康文吊起来的高度,她只手就能够到,那可是两米多。”
“她的高度,就如同你所说的成年男子高。你不是说,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女子吗?那,你觉得,几天里见到两个,算是巧合吗?”严小夏的意思很明确,若不是他们现在都绑在这里,她恐怕要对自己的推理能力兴奋的跳起来了。
英慕华却仍是有些怀疑:“可是,你怎么肯定酒楼的那个男子,是女人?”若是他是男子,那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吧?
严小夏摇头:“不可能,这是直觉。我知道她的扮相比我像的多,可这不代表他就是个男人。我敢打包票,他绝对是个女子。”她眸中流光一闪:“还有一个可以确定的,就是当初在城楼之上的女子,她背后一共站了多少个人你记得吗?”
“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七个大汉。”英慕华疑问着看向她,却发现她唇角那抹诡异且意义自明的笑容,瞬间融会贯通,了悟的点点头。
“明白我的意思了?”严小夏满意地问他。
“在喜运来和我们同住的那个商队里,一共有八个人。且那日我们从城楼回来一会儿,就有两个大汉迅速的来退了房拿了东西走。那时我以为他们是因为城门已开,想赶紧离开。现在看来,是他们另有安排了。”英慕华迅速的说完这段话,然后又停下来,问她道:“你觉得,我们现在在这里,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当然有了。”此话一出,严小夏和英慕华两人都向房间门处看去。
这话当然不是严小夏说出口的,而是门外那声清脆明亮的女声。
门轻轻被推开,果然是那个女子走了进来,她一身湖南裙装,看似明艳动人。严小夏注意到门外还站了一个人,他将门带住。
“我觉得,你倒是很聪明。”那女子对严小夏露齿一笑,看上去倒也无害。她坐在床对面的那个桌边,左手一直捏着右手的手腕。
严小夏毫不客气地道:“谢谢夸奖。”
“我倒不知,你还能猜到我们见过。”女子脸色温柔,浑然不同那日城楼所见的凶狠。她轻轻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月华。”
“你们二位,是谁呢?”她脸上勾起浅浅梨涡,看着严小夏的眼神仿佛两人是知心密友一般。
英慕华反问:“月华姑娘不是认识我们吗?在喜运来,我们还说过话。我记得当时,月华姑娘是要去海那边襄南岛进货的。”
月华将目光从严小夏转到他的身上,缓缓地开口道:“是吗?我也记得当时,英公子说只是一家人出来游山玩水而已的。”
明摆着一张不相信他们的脸,严小夏真的很想告诉她这就是实情,可是大概自己掏心掏肺她也不会信吧?
“月华姑娘又怎知我们不是呢?”英慕华看住她,并不反驳。
“如果是的话,那英公子又怎会认识江州县令朱康文呢?他可是朝廷秘密任务里调令过来的。难道英公子还要告诉我,这是个什么也不是的巧合?”她嗤笑一声,表示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严小夏张大嘴,惊讶的没法表达。朱康文?朝廷秘密任务?演啊?这也太像做梦了好吧?朱康文那个念书不好好念,成天吃喝打诨的莽撞鬼,现在是朝廷秘密任务的主角?把她严小夏当傻子哄吗?
“说吧!朱康文给了你多少钱演这场戏?”严小夏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
“娘子!”英慕华在她身后无奈地喊道。
月华反倒不以为意,她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慵懒地靠着,顺便另一只手向他们摆了摆道:“不如两位再多练练好了,这次呢,演的有些假。不过我可以当没看到。下次重来的时候我会显得吃惊一点。”
严小夏索性面无表情:“朱康文现在在哪儿?”
“两位这个样子,还在关心别人?真是好伟大的情操。可是没有想到,你关心的人没有关心你吧?”月华红唇娇艳,一张嘴笑亦不笑都非常好看。
“你到底想怎么样?”英慕华不再绕弯子,直接问她。
“呀!”月华站起身子,纤指轻轻覆上嘴唇,状似惊讶:“英公子可终于提到正题了。”
她娇笑一声:“我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个人愿意开始谈判了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把筹码先给你,要不,你先说?”
“放了我们。”英慕华很是冷静,谁先开始说出要求都一样,到最后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以呀!”月华睁大眼睛:“可是,你就这么一个要求吗?”
她见英慕华只看她,却没有反应,不由摇了摇头:“可惜,我以为你会要求更多的。”
严小夏盯着她:“所以呢?因为要求的不够多,就不能够达到?”这个女人的逻辑观也太可怕了一点吧?
“当然不是。谈判需要的,是双方手中都有对方想要的东西。你们想要的呢,我很容易做到。就是不知道我想要的,你们能不能够答应咯!”她轻移莲步至严小夏身前站定,额间流苏坠滴答作响,直衬得她眸中流光摇曳。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英慕华问她。
她弯下腰,对着他轻轻一笑:“很简单,我只是需要朱康文手里的密令,可是,我不知道他放在哪里了。他呢,也不肯合作。所以,两位请帮帮我劝劝他好了。”
不等他们两人答应,她就站直身子向外走去。门外的那个大汉点了一点头,就走进来,先一只手将严小夏拽了起来,再用另一只手把英慕华也拽起来。
“喂!你做什么?”严小夏在他手里挣扎着,可是怎么也挣脱不了。她能感觉到这个人臂力非凡,甚至眼角都能扫到他肩膀肌肉之外青筋毕露。
那人并不回声,只将他们一径向房外拽着。月华已经不见踪影,两人双脚都是被绑着,这会儿简直就是被这大汉拖在地上,滋味不言自明。
还好路途不算遥远,只绕了一个弯,大概二十多米的相隔,大汉一脚踹开门,将他们两个人推搡到屋里,随即立刻关上门,然后就听到大汉“咚咚咚“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可见并不担心他们逃跑。
严小夏和英慕华都以趴着的姿态倒在地上,光是翻身已经难上加难。
正踟躇间,就听见不知从哪儿遥遥传来月华的声音:“给你们一个时辰哦,一个时辰过去还未有效果,我会亲自来劝的。”
声音淡去,严小夏抬起头打量起这间屋子。
这应该是放杂物的房间,和他们刚才的那间睡房绝对不是一个级别的。这里差不多就是几平米大,两米的高处开了一扇非常小的窗,却也只能看到外面是另一间房而已。
屋子里堆着的杂物也不算多,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日用品和衣物。
正在挣扎着坐起来,他们就听到墙角一堆衣物里发出一声呻吟:“小夏!”
两人对视一眼,英慕华冷声问道:“朱康文?”
“呵呵!英公子,你也在啊?”朱康文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
“该死的,你还真是在这里。你有什么惹到那个女魔王的?”严小夏像蚯蚓一样的蠕动,像那个方位爬去,一边骂着:“你还以为你很厉害,做个县令了不起啊?还要关住城门不让人走,大家不反才怪!你以为你躲了就没事了?现在好了吧!终于有人把你拉出来当炮放了吧?”
“喂!”朱康文想制止她的说教,可是好像并不能成功。
严小夏一口气上来,怒斥他道:“喂什么喂!喂了就有人救你了?你不就是个县令吗?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大官了?你怎么不去吃喝嫖赌啊?干嘛要被关在这里呀?”
“娘子……”英慕华虽然很想认同她的话,可到底觉得有些不妥,还是出口干扰。
严小夏却立刻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你别打断我!”
她又转过去对着墙角方向继续念道:“我就是要告诉你朱康文,不是你当了官就可以胡作非为的。要是全城的老百姓都饿死了呢?要是全城人民真的都反了要拿着菜刀去砍你呢?你怎么就不想想,就算朝廷下了令,可是那个命令对不对,到底应不应该做。你现在是县令哎,你是一城人的县令,这一城人都是你要管的!不是上头那个皇帝,那个不知明情,不知人间烟火的皇帝。他下的命令不一定都对,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哦”了一声又道:“对了,还有那个什么,什么朝廷密令,什么狗屁任务?你还真以为你自己能做特务了你就来这出?难道你真准备豁出去自己的命就为了保护那什么皇帝的小纸条?你有病吧?脑子烧进水了还是怎么着?”
“英夫人!”朱康文像是终于不能再忍受她的念叨,猛地大喊一声就开始喘气起来,这一喝倒真的把严小夏给吓住了,她张着嘴半天,才终于闭上,向他那边又蠕动了一点,才道:“你凶什么凶!”
英慕华也跟着她一起到那边角落,两人终于坐起身子,因为看不到朱康文的动静,严小夏跟英慕华说要用牙齿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挪开。
可是说的简单,真正做起来好像就没那么简单了。当严小夏不知又咬到一件从哪里来的衣服后,恶的一声松开嘴,任衣服又掉到他的头上。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个鬼味道?八百年没洗了吧?”严小夏只恨这会儿没有水能够清洗,否则她一定第一个跳进水池好好冲一冲。
英慕华看向她刚掉下来的衣物,轻咳了两声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的继续挪开衣物,只是绕过那件而已。
严小夏眯起眼睛:“相公,这个,是什么?”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他目光移向别处,将朱康文脸上最后一件衣服用脚挑了过去。
朱康文抬起头,不知是故意还是怎样,看了看自己身上最上面那件,就挑着眉粗声问道:“可不可以帮我把那件亵衣也拿走?”
“亵衣?”严小夏闭上眼睛再睁开,直想爆发的她硬生生不顾朱康文可能重伤未愈的身体,瞬间两只脚踹上他,再吼道:“该死的你为什么不自己把这些衣服弄掉?”
“我动不了啊!”朱康文冷吸了一口气,很是无辜地回答她。他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为了止住疼痛而打趣严小夏。
他看了她一眼,又道:“你踢得真重,好歹我是个病人!”
声明并未得到同情,严小夏白了她一眼,向英慕华问道:“相公,我们现在怎么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