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这层关系为何你们长大后各自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孙沛不解道。
刘晓龙思索片刻在脑海不断地回忆着自己的往事,“可能白沙那人生性孤傲使得他小时候吃地苦比我多的原因吧。记得还是很小的时候,我和雪琴、汐汐三人曾邀他一起去军营偷泔水吃,可他只同我们去了一次就不再也不去了,记得那次事后被他骂我没出息。”
“这是为何?都快饿死了,还能这么讲究面子问题?”鲍宇对于挨饿那是深有体会,别的事情他都能够不在乎,特别是他那女性倾向严重的时候,只要邓国民拿没饭吃为要挟他就乖乖就范老实的跟受气小媳妇似地不敢纠缠。
“除了泔水里没什么料还又脏又臭之外,那次我们碰到了火头军的家伙,为了躲避我们只得借助夜色蹲到不远处的草丛中,结果白沙倒霉那火头军半夜出来小解把憋了许久的脏水全鸟他头上,我在旁边都闻到一股冲天骚味,可能那家伙上火了。”
“被淋了一头确实有些不爽,那也比不得活命重要啊,哧溜……”白毛这个家伙为了自保什么都干地出来的家伙实在无法想象,还有什么比活下去给重要,面子在他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
“自此以后白沙就再也不跟我们一起去军营,他宁愿到酒楼里偷被抓住挨顿揍也不愿意。可惜次数多了各大酒楼、小吃摊都认得他了,凡是见到他来直接乱棍打出,严加防范之下再也不曾得手。记得连续饿了三天那次,白沙突然煮了一大锅肉让我们一起分享,当时那香味可把我馋坏了,”刘晓龙陷入缅怀往事中……
“好在那次我们是刚从军营吃过回来,由于吃的太撑加上锅里的肉没熟透故而我们三人等了等,也许白沙太饿了实在无法抵抗肉香的诱惑,先捞起一块肉咬了半天嚼不动,于是再锅里找了个内脏出来先吃了。当时,雪琴迫不及待也在锅里找了半天,就问他还有没有内脏。他的话让我们吓了一跳,只见他露出带着血丝碎肉的槽牙,阴森森地说‘人心只有一颗,要不剩下这一半给你?’。”
“开始我们还以为听错了,认为那家伙故意吓我们,没想到雪琴在锅里捞出一只手掌出来,看着煮的发白指头上还吊着指甲的手掌,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说到这儿刘晓龙仿佛再次回到了那间破草屋,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外面电闪雷鸣,摇曳地油灯映照下几个少年看见锅里的手掌,还有一位正在拼命地啃着人心,因人心没熟透从那少年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的情景,就不禁直冒冷汗两腿发软。
“额滴亲娘嘞!哧溜……”
邓国民酱紫的脸上一抽一抽地,“然后呢?”
“此乃人间悲剧也,主公此獠不除何以伸张正义,”宫朱这位文化人终于不顾仪表跳将出来义愤填膺地指责,就像受了莫大冤屈地粪青碰到到某岛国耀武扬威一般。
孙沛阻止众人的讨伐,皱着眉头问道:“刘大人你还没说那白沙所杀何人,难不成为了果腹把一个毫不相干之人给杀害了?”
“额……他杀的第一个人就是那晚淋了他一头尿的火头兵。那家伙实在胆大,他居然在那里受了两夜才碰到那人,结果趁其不备从背后捅了几刀,据说白沙得意地告诉我们,那人一开始还没有死,在那人咽气前也撒了一头尿才让结果了那人,然后他就割了四肢挖了心脏连夜逃了回来。事后害的我和雪琴姐妹俩再也不敢去军营偷吃,结果实在没法我就和一帮兄弟开始做了这个营生。要说白沙那小子还真是胆子大,我们走后听说他又在镇上陆陆续续的把当初打过他的酒楼伙计、小吃铺老板全都杀了,并且尸体被那小子吃个一干二净。后来他的心狠手辣震慑了不少其他的孤儿,不少人在他胁迫下跟他一起干了这个杀人为食的行当,不过他们的事情败露后,许多被害的家人纠集到一起要报仇,这才把他们赶出了镇子。”
“真是丧尽天良,我决定了亲卫队最后一次考核的目标就定为这个叫白沙的家伙,纪良带领你的人马给我包围全寨,杨重阳带人给我进寨杀人,记住了此次的军事行动代号为:灭绝!我要将那贼窝夷为平地,山上除了无辜的被劫者之外所有活物给我屠个干净,”邓国民显然下定决心要把这些吃人的家伙全部杀光,说完拂袖而去又钻进他的实验室去研究红狼的基因图谱去了。
白沙最近过的日子很无聊,整天无所事事的猫在山上,偶尔嘴馋了就下山打一次劫抓几个人上山,等吃完了又这么干,这样的生活过来好多年,实在是无趣的紧。
他这个人严格说起来没什么其他爱好,既不好赌又不好色,对金钱也没多大的占有欲,每次下山打劫所得财物大部分都分给手下兄弟,自己只象征性地收取一点,这还是不想破坏山贼的规矩才这么干,最大的人生爱好就是吃人心下酒,只要有这道菜他就满足了。
而之所以有这么个怪癖,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小时候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就是人心了,也难怪他会这么想,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所吃到的东西很多人都非常难忘,继而把它当做人生中最喜爱的美味。
“前段时间,不知道刘晓龙那家伙到底得罪了那位大人物,竟然镇上的三个王国的驻军代表都警告自己不得向他兜售粮食,虽然咱们勉强是患难之交,可我也得罪不起这些大人物啊,只能对不起了”,白沙想起这事儿就觉得蹊跷,不过他的歉意只维持了几秒,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桌上的那盘白切人心上,夹一块心片沾点作料吃上一口在灌上一碗酒,他觉得人生实在是太美妙了,所有的枯燥一扫而逝。
“来人,传令下去明日下山劫道,山上圈养的食物吃完了,”借着酒醉大声囔囔几句,见手下应了一声之后,又喝了一口酒,“哎!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敢走这条道儿,现在是越来越难抓到猎物了,要不要到别的地儿去碰碰运气?嗯,就去刘晓龙那条道吧,这个家伙的名声还不错,就是丢尽了同行的脸,哪有抢了人还给人送吃的道理,也只有这个傻瓜才干的出来,嘿嘿……加上这老小子最近得罪了人,正好可以坑他一把。”
就在白沙醉眼朦胧之际,一阵喊杀声从远处传来,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手下这帮喽啰在玩闹也就不在意,当他把碗里的酒喝干之后,喊杀声越来越大,心里当即打了个突甩了甩头刚压下不安,就有一名心腹跑来大声禀报,“大王不好了,外面来了一批人,正往这边杀进来了。”
得闻有人来攻一下酒就醒了,急忙问道:“有多少人闯寨?”
得知才几十人顿时放下了心,以为是受害者家属寻上门来了,以往也有这样的事例,不过基本都是给他送上门来的食物罢了,放下心来又把空碗满上,不耐烦的教训那名报信者道:“不就是几十个不自量力的菜吗?跟了本大王这么久了还是没点眼力劲儿,一点小事儿都干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咕嘟……啊,这酒不错,还不快去给我拿下,记得要活的别给我弄死了,隔了夜就不新鲜了。”
“大、大、大王,这次和往常不一样,也不知道从那儿冒出的这么些人,咱们拿刀砍他们居然不躲,可……”
“什么?你们把我的‘菜’全剁了,那我明天吃什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气煞我也!”
“不对啊大王,我们砍他们身上居然没事,可受他们一刀不死即伤,前面的弟兄们正挡不住,还请大王去看看吧。”
“这么邪门?难不成见鬼了不成,”白沙无心的一句话,听在喽啰的心里就不一样了,平日虽说大伙儿吃人的时候不觉得,表面上看起来大家都不在乎,可谁知道各自的心里不惴惴不安呢,也许全寨也就‘大王’才真正不怕恶鬼缠身因果报应吧。
“叮叮当当……杀啊……噗……”
就在白沙准备训斥属下胆小之际,打杀声已经非常清晰,想来离此地应该不远了,随即撇下喽啰不管扔掉手上的酒碗,拿起搁在桌上的大刀径自循声奔去。
没跑多远,转过几间草屋就见到了冲突的现场,不待看仔细只抬眼看了个大概发现果然只有几十人,正被手下围了个水泄不通,再次放下了心,“那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到我这里来撒野,真是活不耐烦了。”
“叮当……噗……噗噗……”回答他的是不断传来刀入人体的声音。
白沙见局面在控制范围内,正准备喊人搬张椅子过来让他坐着看热闹,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喊杀声离自己更近了,诧异地往前一看,这才发现了不对劲,与其说这么多人包围来敌,不如说是自己手下围着这些人打转,平时敢打敢杀的心狠不下于他的玩命徒们,压根就不敢靠近这帮人,只要一靠近就被一刀砍成两瓣。来人虽然被围,却没有任何人敢阻拦这些人往里前进的道路,就在他愣神地工夫,他就被退到他身旁的手下给挤退了几步。
当手下人见到是他时,自觉的分开了少许,结果裹挟之下,他渐渐与来人对上了,跟在周围的手下见到停住脚步,看他如何应对。
“你们是什么人……”
“噗!噗!噗!”
还没等白沙把话说完,就被迎头走来的杨重阳砍了三刀分了尸,这位能令人闻风丧胆、夜止小儿啼哭,提起名号就能吓死人的一代煞神就此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