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徽高举起铲子正要挥下,阿兰卓玛突然俯身挡住叶子麟身上。卫徽硬生生地收住手,脸都变得青了,他吼道:“你干什么?想让他死吗?”
阿兰卓玛什么话也没说,嗤地撕开叶子麟的裤腿,吮着他腿上的伤口,不断地吸吮出一大口一大口的淤血。叶子麟的整条腿上灼热得如被火炙烤过的铁一样,烫得她的嘴生疼。
卫徽道:“你冷静点,这种蛇毒凶险无比,你根本无法把毒血吸净的!快住手,不然你们俩都有生命危险!”
阿兰卓玛不理睬他,仍旧吸吮着。那毒血吐在地上隐隐冒出烟来!
“不好!毒蛇爬上来了!”白大光惊呼道。
整个石棺大约有一点五米高,表面光滑无比,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可是这些诡异的金蛇竟然能沿着周围缓缓地爬上来。
卫徽抡起铲子左右猛打,白大光赤手空拳看着干着急,蛇虽然爬得很慢,但它们前仆后继四面八方地往上爬着,丝丝的声音在这气氛中异常恐怖。白大光脱下衣服光着膀子狠命抽打。
他们打退了毒蛇一轮又一轮的进攻,蛇血溅得到处都是。
卫徽回头看了看叶子麟,只见他两眼迷离,微弱地喘息着,而阿兰卓玛也萎顿地趴着,脸色紫青。不过凭他的经验判断得出叶子麟的蛇毒减轻了不少。
卫徽向阿兰卓玛道:“你没事吧?叶子麟看起来好多了。”
阿兰卓玛有气无力地说:“我想是蛇血,蛇血的缘故。”
“蛇血?对,应该是蛇血!”卫徽高兴地说。万物相生相克,可能这种蛇的血就是解蛇毒的良方吧,起初纵目人把蛇血滴入了阿兰卓玛口中,这无意中帮助了她给叶子麟解毒,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卫徽对白大光道:“咱们捉一条蛇上来你敢不敢?”
白大光说:“纵目人我都不怕,还怕蛇!”
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白大光猛地将衣服甩出去,一卷,那衣服如一道鞭子,一下将一条蛇缠住拉了上来。卫徽一铲下去,将那蛇断做两段,铮的一声铲子插到了棺椁上,铲口都卷了。
白大光将那截蛇身递过去,蛇血滴滴落在叶子麟伤口上。叶子麟只见如滚水突然浇来,痛呼一声,猛地坐了起来。白大光一下慌了,他问:“你没事吧?”
叶子麟满额都是汗水,腿上的灼热要好了许多,也不觉麻木了。他吃力地说:“这个是有效果的,你再滴一点。”
“噢,那就好,那就好。”
白大光正给他伤口滴蛇血,这时突然那断在地上的蛇头跳了起来,向他袭去!叶子麟跟阿兰卓玛看到这个情景,都是一声惊呼,说时迟那时快,卫徽挥起一铲将那蛇头打落了下去。这时白大光反应了过来,脸都青了,呆了半晌,直拍胸口说:“好险!好险!”
这时,他突然感到不对劲,他大声说:“我的心跳得好快!”
听到这句话,卫徽一时也没有在意,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是呀!我们又恢复心跳跟呼吸了!”
阿兰卓玛头脑昏沉,吃力地说:“纵目人死了,这里的能量是由他的意识控制的,如今这里的能场被破坏了,所以我们又能呼吸了。”
“纵目人死了?”白大光显得十分地惊讶。
卫徽也想不明白纵目人是怎么死的,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因为他马上意识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这里的空气严重不足,而且这些灯燃烧一定会耗去大量的氧气,灯一灭我们也就……”
白大光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呢?该怎么办?氧气瓶都扔在了门口。不被蛇咬死也得被憋死了!”他哭丧着脸说。
叶子麟望着满室熊熊的火光喘息着说:“火!赌一赌了!”
“什么意思?”白大光问。
阿兰卓玛说:“你是说用火冲出去?”
叶子麟点了点头。
卫徽说:“只得如此赌一把了!”白大光正要问怎么拿到火,还不及开口,卫徽就夺过他手中的衣服,说:“白大光,你扔我过去到墙壁上取火!这次全看你了!”
白大光看了一眼最近的火把也隔着他们两米多远,并且在他们头顶上一米多高。他不禁有些发虚,但是只得赌一赌了。他点了点头,在手心吐了一口口水,搓了两搓,平举起卫徽,手试了试,攒足劲大喝一声,将他甩了出去。
他们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上。只见卫徽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燕子翻身,两手撑住墙,两脚倒钩住了灯架!
阿兰卓玛见蛇群又在爬上来,她拾起工兵铲无力地挥打着。白大光一把夺过铲子说:“让我来!”四面挥打起来。
卫徽身子倒翻上来,取下灯盏,那盏有一只小盆大,看上去像是铜的,里面的油澄清如无物。他看着地上的蛇群正着急着该怎么把火拿下去,这时,灯油中一股怪异的臭味飘入鼻中。那气味像是腐肉的臭气,不过他不知怎的立时联想到人油。
一阵头晕脑胀,身子跌了下来,还好他的脚一直勾着灯架才没掉下去。他一阵地呕吐起来,手中的灯盏也脱手落在了地上。
一瞬间,那火像水一样流开来,许多金蛇身上也燃起了火,到处乱钻。不知那是什么油,一沾到蛇身上,蛇也浑身燃烧起来。整个石棺周围都包围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卫徽跳回了棺椁上面,这时叶子麟的情况也好了许多,他咬牙说:“你们趁现在冲出去吧!”
白大光扛起了他,卫徽背起阿兰卓玛,他们从火海中冲了出去。其实火燃烧的面积只有十几个平方,他们冲到门口时那些闪到一旁没有着火的毒蛇又向他们汹涌过来。卫徽叫了白大光一声,将阿兰卓玛一把扔过去,白大光两肩扛着他们两人就跑。
卫徽抽出一根两米多长的象牙挑翻了两只油灯,火迅速而无声地燃烧起来,阻住了这些可怖的毒蛇。他抱起那三罐氧气瓶跟两只手电筒就往外跑。
白大光已经跑到石阶处了,他张大了口呼吐着气,喊道:“卫徽,你快点!“他已经开始呼吸困难了。
叶子麟说:“快放我下来!”白大光犹豫了一下,将他们放了下来,自己一屁股挨着卫先行的白骨坐下。
这时,卫徽跑了过来,他身后无数条火蛇窜了出来!他呼喊着:“快跑!别坐着!”
白大光一看,马上要扛起他两人走,可呼吸困难,实在没有力气了,他爬着上去拉他们。
阿兰卓玛说:“扛叶子麟走!我自己能走!”
叶子麟吼道:“你们快走!这事都是我惹出来的,不能再连累你们了!”
“闭嘴!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白大光喝道。他跟阿兰卓玛一人扶着叶子麟一边,三个人艰难地往上挪动着。
卫徽跑过来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叔祖的白骨,可是已来不及搬走了,火蛇窜过来,瞬间将它淹没了。
四个人爬到了一起,都累得不行了,又没有呼吸到氧气,都跌坐在石阶上再也走不动了。眼看那些蛇浑身带火做着最后同归于尽的挣扎,他们只有无奈地叹息。不过那些蛇终究也没有爬到他们面前就纷纷滚落了下去。
卫徽一看只有三个氧气瓶,阿兰卓玛的已不知弄到哪里去了,只好四个人轮换着呼吸几口。他们足足休息了十多分钟,卫徽叹息说:“可惜好不容易找到的宝物就丢失在里面了!不知被大火回了没有?我回去看看!”
白大光跟阿兰卓玛都拦住他,这时叶子麟虚弱地说:“在我这儿!”他拍了拍怀里,那颗石头跟那个铁盒果然都还被他紧紧地抱着。
白大光笑了,说:“你小子真是不要命!我说怎么你这么重呢!”
叶子麟干笑了一声,呼吸沉重起来,如同哮喘一般,白大光忙扭开氧气瓶阀门,让他快呼吸几口。
卫徽也哈哈笑了,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似乎还从未如此开怀地笑过。
只有阿兰卓玛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样子。叶子麟问:“你怎么了?别发愁了,虽然三个氧气罐是很麻烦,但也足够支撑我们了,该拿的东西也拿到了,高兴一点吧。”
阿兰卓玛却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挣扎起身就扶着墙往上走。卫徽说咱们也走吧。
四个人互相搀扶着,由于是往上攀,更加上受伤和呼吸不畅,他们这一路走去竟比来的时候多用了近两倍时间。不过可以宽心的是卫徽来的时候就检查过,这一路并没有机关,原来蚕丛墓的暗示就是要吸引活人作为他的载体的。另外,起初怕迷路,叶子麟在墙上一路都刻着记号。
可是危险往往就潜伏在看似安全的地方,他们走了好几个小时竟还没走出去。一切都看起来一模一样。
卫徽说:“不可能啊,虽然咱们的速度比较慢,但也该找到出口了,可是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咱们在原地打转呢?我们一直是按照刻的记号走的,不可能有错啊!”
白大光着急道:“氧气瓶越来越轻了,再走不出去就麻烦大了!叶子麟,你的记号是这个吗?会不会以前也刻有记号,咱们走岔了?”
叶子麟吃力地说:“不可能,我刻的时候并没看到其他的记号,再说这岩石上的刻痕是新的,怎么不是我刻的?”
“那是怎么回事呢?”
“莫非纵目人并没有死?”叶子麟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