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江,山路环绕,树木成林的太平山。
“妈咪,你们就真的愿意看着我去死吗?”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半山别墅内,传来沙哑的声音。
奢华温馨的房间里,首饰、珠宝、化妆品砸碎在地上。
衣橱里昂贵的礼服化作碎片,扔的床上、沙发、梳妆台到处都是。
面颊消瘦的女孩躺在床上,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红肿的双眼像两颗核桃。
要是伯特在这儿的话,立刻就会认出眼前的女人,正是让他思 念担忧的李安琪。
“琪琪呀!”站在床边的妇人心疼的看着她,柔声宽慰着:“这是你爹地的决定,你知道我是没有办法的,
跟李家的亲事早在你去上学前就定下来了,现在,你说要嫁个鬼佬,他又怎么会同意呢?”
“我的人生,凭什么由他来做主。”李子涛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大脑一阵眩晕让她又重新跌回床上。
“哎哟,你看你...快点躺好。”妇人说着坐在床边,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说:“琪琪,你这样不吃东西是要出事的。”
“出事?”李安琪把头偏向一旁,讽刺的说:“真怕我出事,会这样吗?”
“你...”妇人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孩子的性格真随了她父亲,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砰。
厚重的实木门被推开,脸色冰冷,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走了进来,威严的气质一看就是长期身居高位。
“还不吃饭。”男人的声音就像钢铁,没有任何的柔软。
“我要回纽约。”李安琪睁大眼睛,带着气愤的看着他。
“纽约。”男人冷哼一声,说:“这辈子你都别想,不吃...那就别吃好了,我倒要看看你的翅膀是不是真的硬了。”
“告诉你们。”男人环顾四周,无论是妇人或佣人都低下头,仿佛有一股冷流在房间吹过,让他们本能的缩着脖子。
“谁要是敢放她出去,我李国雄保证港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说完李国雄看也不看床上的女儿,冷着脸掉头离开。
“唉...”无奈叹息,妇人挥挥手让下人们都离开。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鬼...男孩,他真的就那么好?”坐在床边的夫人不理解,嫁给李家有什么不好。
作为港江的新晋富商,李家背后有人脉颇广的庄家支持,在外又有汇丰的支持。
她爹地又是李家的重臣,双方亲上加亲,无论是对谁都有好处。
何况,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
要是真能成为一家人,未来这个李家还分得了彼此吗?
李安琪并未表现的像痴情怨女般,说着如何如何的爱伯特。
她只是平静的说:“是的,我爱他,但我也爱自由...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件货物,任由谁的摆布说怎样就怎样。”
“可...”妇人想要说什么,想想女儿现在的情绪,最后只能再次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会来找我吗?”躺在床上看向窗外,明媚的月光洒下一片银辉。
李安琪的内心很平静,却又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小小期盼。
那个在她心中神 奇的,带着光环,时而精明,时而又傻傻的男孩,会为了她远渡重洋苦苦寻找吗?
……
“没有吗?”失望的挂断电话,伯特有些茫然的坐在沙发上。
李安琪到底去了哪里?
伯特拖人问了航空公司,对方倒是很乐意帮忙,但对于李安琪的身份,除了一个名字没有任何的记录。
她并不是航空公司的vip会员,也没有任何记录在案的信息,跟它比起来,伯特反而知道的更多。
明天就要开学了,李安琪必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对了,她的室友。”伯特想到一个人,叫做玛芮的女孩。
也许她会知道更多李安琪的信息。
实际上伯特的内心很矛盾,对于‘突然消失’这种事,他的内心非常敏感。
前世的经历,难道要再次上演吗?
李安琪是否也会像那个她,就此一去不回……
是她的意思 还是有别的理由,伯特竟有些抗拒知道答案。
“呼……”长出一口气,伯特还是决定再去尝试,联系玛芮看看能不能从她那儿得到一些信息。
想要跨着远洋找寻一个人很难,但在纽约想要找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特别是在对方有着学生的身份时。
她曾申请加入akp,留下了联络方式和地址,伯特很轻松的就找到了这些信息。
“玛芮,我是伯特...”拨通号码,伯特勉强的笑声让正在做功课的萨沙侧目。
她能察觉到,这几天伯特的内心越来越乱,行事也变得不像平常一样稳重、老练。
这一切都和一个叫‘安琪儿’的女孩有关,‘她一定很美。’
想到这些萨沙的内心偶尔也会升起小小的嫉妒,因为对她来讲,现在的伯特是她唯一愿意且接受的男孩。
现在,看到他尴尬勉强的笑容和干燥到没有任何感情的笑声,萨沙再次升起一丝嫉妒。
“真是幸运的女孩...希望她会尽快回到伯特身边。”萨沙在心中为他祈祷着,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功课上。
等会结束功课,她还需要完成一份工作,为橙色资本和b&r制定报表规范,和对之前的各项支出。
很多时候不起眼的小开销,会让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也会助长他的野心和风气。
就像是长在身上的脓疮,只有清理掉才能避免继续扩散。
而检查经济方面是否有脓疮的存在,就是萨沙最主要的工作,也是她能够留在这里的原因。
对于这点萨沙很清楚,她已经14岁,不再是小孩子。
经历了那些让人恶心的事后,她很享受现在的状态,至少她很清楚自己被需要的地方在哪里,又要为此付出什么。
现在的萨沙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有了更多不同的理解和感悟。
能够创造价值的人才能被人需要,也能让他们把企图从她的身上挪开,放在其他的闪光点上。
“好的,谢谢……”咔。
电话挂断,伯特把身体摔在沙发上,任由柔软的沙发包围着自己的身体。
而他心里除了失落,还有几分古怪的释然和庆幸。
也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那种事再次上演,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