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傅清就端了好些话本过来,连带一起的还有各种姑娘家爱吃的零嘴,果脯,蜜饯,瓜子花生糖糕,只要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零嘴都有。
“你再去让你们大人弄些上等布料来,我要做衣裳。”
“夫人,大人前几天才买了一批新衣裳,在橱柜你看都没看呢。”
香冬沏了一壶香片过来,给她吃零嘴解腻。
不明白她为何放着满满一橱柜的新衣裳不穿,还要自己去做。
“我是做来送人的,你再告诉他,是送给昶栎的,颜色尽量挑昶栎喜欢的。”
傅清是顾品学的死侍,自然知道萧昶栎的存在,所以无需在他面前隐藏。
傅清走了以后,安夕颜在屋里,上午看话本子,下午让香冬教自己打络子。
香冬堆雪人手艺很差,打络子却很拿手。
络子打多了,就到处挂起来。
等顾品学再进屋的时候,就看到满屋子花花绿绿的络子,晃得眼睛都花了。
边疆凄苦寒冷,平常连门都出不得,她能在屋里找到感兴趣的事情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他走到罗汉床前时,安夕颜正低着头打一种更为复杂的络子,颜色是青色的,屋里挂着的络子里倒是没瞧见这个颜色。
“是给我的吗?”
顾品学挨着床沿坐下,满心期许。
“别自作多情。”
安夕颜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后挪了挪身子,用背对着他。
顾品学笑了,伸手把跑到自己面前,冲自己摇尾巴的小家伙抱进怀里。
“上次你答应做给我的衣裳还没做好呢!”
“什么?”
安夕颜回头,没听明白他的话。
顾品学没再说话,而是冲含冬点头示意了一下。
含冬会意,转身走到衣橱前,打开橱柜门,拉开最上面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一件一半都没做好的衣裳。
看到这个,安夕颜想起来了。
这是在京城,他要自己做的那件衣裳。
当时她嘴上答应给他做,但心里想着是给王爷做的。
回门那天,他去了琅芜阁,悄无声息的把这件衣裳拿走了,还抱走了小家伙。
“赶紧做好,我还等着穿呢。”
他将衣裳递到安夕颜面前。
“没空。”
安夕颜没搭理他。
以前在京城,为了王爷走投无路,被迫不得已也就算了,现在人被他挟持到了这里,哪里来的被迫,她都恨死他了,怎么还会给他做衣裳。
“不想知道昶栎喜欢什么颜色吗?”
顾品学收回手,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无奈。
想要她多专注一些自己,却只能用交易。
“什么颜色?”
安夕颜急忙回头。
顾品学没说话,而是再次把手里的衣裳递到她面前。
“你……无耻!”
安夕颜气得想飙脏话,但最后也就只骂出了一句无耻,最后还是得乖乖的把衣裳接了过去。
“衣裳做好了,我就把昶栎的喜好都告诉你。”
顾品学起身,把怀里的小家伙放下后又好意提醒了一句。
“昶栎喜欢面食,不过你的手艺嘛……”
他笑而不语,但看着她的眼里还是闪过一抹嫌弃。
“我的厨艺好着呢!昶栎来了,我定要他对我的厨艺赞不绝口!”
安夕颜来气了,那是什么嫌弃的小眼神。
再说,她这个做姑姑的还从来就没为昶栎做过什么,这次她定要卯足了劲让昶栎以她为荣不可。
就因为赌着这口气,安夕颜卯足了劲学厨艺。
她跟着小厨房的厨娘学了一下午,葱油饼是做出了不少,虽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整个糊成一团黑炭,但和酥脆可口是绝对沾不上边的。
厨娘看着簸箕里那些被浪费的面团,心疼不已。
要知道在边疆想要弄来这些白面可是很不容易。
安夕颜也知道,扫了小厨房一眼后道。
“你切盘酱牛肉,炝炒个酸辣黄瓜,再用煮个菌子汤,弄好了连带这些葱油饼一起送去我房间。”
安夕颜说的这些都是快手菜,她前脚回房刚收拾洗漱好,后脚厨娘就按她的吩咐提着食盒来了。
安夕颜左手挎着食盒,右手挎着刚刚收拾好的小包袱朝后院书房去了。
走到抄手走廊时,恰好碰到了正在房门口吩咐傅清去做事的顾品学。
顾品学一看到她两手提这么多东西,疾步冲过来的时候,眼里迅速烧起怒火。
“她们都是死人吗?”
“是我不让香冬含冬过来的,小家伙好像又有些着凉了,我让她们好好守着。”
“那也不差这一点送你来的时间。”
让她一个人冒着严寒提着这么多东西过来,实在是让他心疼。
买那两个丫鬟的目的就是专门伺候她的。
“她们是伺候我的,听的是我的话,你哪来这么多的不满!”
安夕颜瞥了他一眼,随后率先进了屋子。
这下,顾品学反而被她的话给噎住了,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后也进了屋子。
食盒打开的时候,里头的饭菜都冒着热气,这倒是有些让顾品学吃惊。
他心里闪过一抹惊喜,可随后看到那几块看着就不怎么可口的葱油饼后,眉头又微微蹙了起来。
“愿吃就吃,不吃拉倒。”
他蹙着的眉头看在安夕颜的眼里是嫌弃。
自己都这么大方给他送吃的来了,还嫌弃,小心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安夕颜不高兴的样子,一下就让顾品学猜出这些难看的葱油饼是她亲手做的。
“吃!当然吃!夫人亲手给夫君我做的葱油饼,怎么可能会不吃!”
“闭嘴!我不是你夫人!”
看到他又油嘴滑舌的,安夕颜心里的怒火腾腾腾起来了。
她要不是非来不可,真不稀得给他送晚餐,直接毒死他拉到。
顾品学看她拧紧的小眉头,一脸的不高兴,知道自己要再这样称呼,她肯定会生气甩袖子走人,只能忍着不说了。
“一道坐下吃吧。”
揉了一下午面,安夕颜还真是饿了。
可等她坐下后,她又后悔了。
因为那个葱油饼看起来实在是非常非常的不可口。
顾品学还真没嫌弃,直接拿了一个大口撕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