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天门山迎来了最热闹的时候,绵延好几里的山脚下,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人们顶着大太阳,翘首以盼地等待着。
天选者州赛即将在这里举行,这是十年才会有一次的重大赛事,盛况空前,吸引了附近百里的很多人前来观看,还有一些其他偏远地方的人,也通过各种途径赶来,想要一睹这富有传奇色彩的活动。
负责这次赛事主持的是知府方廉,这是雷州最大的文官,由此可见朝廷对州赛的重视程度。
方廉今年五十岁出头,中等身材,略微有些肥胖,脸很大,肤色有点黑,头发花白,看起来比较苍老。
穿着赤红麒麟公服,方廉在差役的护送下走了过来,众多下属官员纷纷参拜。
“周围的情况如何,都准备好了吗?”方廉走进一个临时搭建的凉棚,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问。
“一千卫军已经在天门山四周做好了防御,三百骑兵,三百弓弩手,三百火枪手也做好了准备,只要大人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可以出动。”一位武将上前抱拳禀告。
方廉点头,看向同知,这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下属了,可以说是自己最得力的心腹。
同知上前参拜道:“三百差役分成十个队伍,也做好了准备,等比赛开始,他们就会进入天门山,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方廉紧绷的脸缓和了几分,“我听闻月前县赛有个地方忽然有外人混进了赛场,还获得了仙灵牌,是怎么一回事?”
同知道:“回禀大人,不是外人意外混入,而是举行县赛的延青山里面出来了一位少年郎,机缘巧合下获得了一枚仙灵牌,据通县报告,那人是个无灵根的凡人。”
“凡人?还从里面出来的,这可真是奇怪了,延青山的仙障出了漏洞吗?里面怎么会有人?”方廉大皱眉头道。
“已经派人查过了,没有漏洞,至于那少年郎如何进入,目前不得而知,我们暂时也没有办法对那人进行调差。”
方廉自然明白不能对那人进行调查的原因,当下点头道:“无妨,不过是一个凡人走狗屎运而已,等州赛结束,他没了身份,将他带过来好好盘问。”
同知皱眉道:“大人,那少年并没有把仙灵牌脱手,而是拿着要来参加州赛,只怕——”
方廉脸色沉了下来,“一介凡人,竟然想要参加州赛,这不是自己找死吗?那些其他参赛者可都是灵修,堪比蛟龙猛虎,便是修为高深者运气不好也有丧命的危险,这傻瓜难道不知道?”
同知沉默无言。
方廉发了一番牢骚,也明白对方肯定知晓州赛的凶险,至于为什么还要来参加州赛,或许另有目的。
“算了,他自己想死,就让他去吧,我们去焚香上告。”方廉起身,一甩袖子,踱着官步,四平八稳地带头走向外面的告天台。
外面的场地人声鼎沸,四周拥挤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民众,还有不少豪门贵族,乡绅富贾,占据着有利的地方观望。
方廉焚香上告结束,就走下告天台静静地等待,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蔚蓝的天空上,洁白的云朵间,一座流光溢彩的白玉仙宫浮现而出,旁边还有一条巨大青龙游弋。
咣咣咣三声锣响,有差役高声大喝道:“时间到,请参赛选手入场。”
人群自动散开一条道路,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当先走过来的一群少年人,基本都是十五六岁,一个个朝气蓬勃,看起来生龙活虎样子。
这些少年人都是各县天选者选拔赛获得仙灵牌胜出的前五名,全部都是灵修,虽然修炼的时间不长,可是天资较高的他们修为并不比成年人差,其中的拔尖者,甚至有击败成名多年灵修的战绩,可谓相当彪悍。
他们基本都是来自当地的名门望族,或者富商权贵人家,所以衣着华丽,气宇不凡,一个个列队手持武器走来,颇有几分气势。
雷州有一百八十多个县,每个县有五名参赛者,汇聚在一起,就是九百多人的队伍。
少年人组成的队伍排成一字长蛇,越过人群,来到山脚前,那里已经用石灰粉划出了一条圆弧形的线,大家分开站立,拿出自己的仙灵牌等待着。
围观的人们情绪很亢奋,可是都很理智地安静了下来,他们看着一个个雄姿勃勃的少年列队走过去,受到感染,心潮随之澎湃,脸都充血变红了。
这可是人类走向仙人的唯一途径啊,若是能够获胜,未来成为仙人将不再是空谈。
想想就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要发狂,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凡人,没有办法修炼,自然也没有办法去争夺,因为那些修炼的少年,都很强。
与他们争夺,不亚于羊羔去老虎嘴里夺食,只有死路一条。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少年人列队进入了预赛区,队伍到了头,即将完结,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从远处的官道上疾驰而来,带着一路飞扬的尘土。
“等等,还有我呢。”马车上,用假发改变了发型的乙一伸出头来,大叫道。
竟然还有一个迟到的,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摇头轻笑。
队伍后面的几个少年回头,看到乙一不由得一愣,“这个没有灵根,天生对灵气排斥的废物竟然也敢来参加州赛,真是活腻了,找死啊!”
说话的人正是乐希文,旁边的几个少年人正是他的同伴,他们之所以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就是等着看乙一会不会出现,会出现在哪里,因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要在赛场给乙一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没有灵根不说,竟然天生对灵气排斥,那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这样的人怎么会来参加州赛,难道是傻子吗?
众人心中都狐疑万分,纷纷转头去看后面赶过来的马车。
钱富贵满头大汗地赶着马车,一路疾驰而来,直到近前才慢慢停下,乙一从马车上跳下来,看到乐希文不由得笑了。
“吆喝,乖孙儿也在这里呢,在等爷爷吗?”乙一笑着调侃,刚才乐希文这家伙竟然敢嘲讽自己是废物不如,那当然要立刻还以颜色了。
乙一性格就是如此,有仇当面就报,绝不拖延。
“我杀了你——”当众被羞辱,乐希文想起新仇旧恨,几乎要爆炸了,双手拳头一握,双腿弓步蓄力,就欲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