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感觉到晓晴的依恋,下意识的揽紧她,心中五味杂成,他没有好好想过晓晴现在自己心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也许是他不敢想,他怕想及以前的美好让自己伤感,也怕找到自己为什么会在不知觉中与晓晴疏远原因,那样会让自己无法面对现在境况。如果不是母亲打电话一定要他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赶回来,他还真不想回家,这个工期他回市里也不是一、二次了,那几次都是赵蓉和他一起来的,他没有回家,宿在她家了。想到赵蓉他轻轻松开了搂抱晓晴的双臂,如果晓晴知道他现在外面有了情人,她还会这么依赖自己么,还会心无芥蒂睡在身边么?他知道晓晴对他从不设防,也很少约束他,从好的一面说是给予他自由空间,相信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夫妻中这种依赖更多的是信任。这多年他习惯了,认为这是夫妻之间应该有的信任,可他是否也这么信任着晓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信任晓晴了,也许是晓晴太忙了,认识她的人不少,从事什么职业的都有,他也相信是晓晴所从事职业的缘故,认识她的人多,但不一定她就熟悉认识他的人。晚上常有人打给她打电话电话,早晨还没起床时也有人打,晓晴总是悄悄出去接听,可能是怕打扰到他吧,但他心底却很不舒服。有一次忍不住了说:“什么人这么晚打电话。”
“把你吵醒了吗?我刚说出去接呐。”晓晴看他醒了就没出去。
他听到的确实是关于案子的事,但这个难道不能白天说吗?非要在晚上?晓晴晚上不能关机吗?她在给谁留着电话?”他常常被这些问题搞得心烦意乱地。
“当事人就这样,忽然想到什么就打电话问询,有的确定是想起重要的事宜了,有的纯粹就是不放心。关机了,第二天打过来又唠叨,有的就觉得交钱办案子,就是你的客户,客户是上帝,事有不同,人有千万,各人想法不同。”晓晴是这样解释的。
记得有一次,他和晓晴给宁宁去医院矫正牙齿,电话接连不断,前面响的没接,后面就不停响,晓晴最终是去外面接的,刘云心中就很不快:有什么不能被第三人听到的事,还得出去接。那天刘云心底很生气,本来高高兴兴去给宁宁看牙,准备完了去看电影,结果晓晴说得去所里,有个案子上的事棘手,还得和所里律师们讨论一下。她匆匆去了,那天刘云就没吃饭,也没胃口,宁宁刚矫正完牙也不吃,晓晴很晚才回来,身上有酒味,刘云心底就更生气,他破天荒地没和晓晴说话,晓晴喝得不少,肯定也没能察觉到,他忍受不了酒味,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也没给宁宁和晓晴买早点,就早早出去了。他记得那天是去了公园自己好好哭了一次,父亲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男人也是人,他也需要情绪宣泄,希望有人听他倾诉,知道他心中也苦,其实在更多的时候他希望晓晴能像赵蓉一样,不需要挣太多的钱,在他回家时被她拥抱着,看到她温暖笑容,备好第二天要穿戴的衣物,出门时穿着被她擦得锃亮的鞋子,让他上完班就想往家赶吃到可口的饭菜,这是他理想的家庭生活,如果晓晴偶尔吃点小醋也挺好的,他可以想法哄她,让自己感到被在意、被留恋的小情调,那样,纵使他要辛苦赚钱养家,也会很乐意,晓晴这样做了,他是很乐意把她宠成大孩子一般。可现实并非这样,晓晴一向很忙,特别是有了宁宁后她出门进门都是行色匆匆,回家做饭也不讲究,虽然说他吃饭口味清淡,其实那是因为母亲做饭口味淡的缘故,父亲有三高症,家中饭菜一向清淡,他习惯了这种口味,但并不代表他就喜欢着这样口味,现在吃惯了赵蓉做的饭菜,他才知道其实自己并不喜欢清淡口味,而是喜欢厚重的。正是担心晓晴知道他来了,又做清淡饭菜,他才自己做,希望她能知道其实她对自己的了解有误。因为赵蓉,他学会了做饭,而且是她喜欢的口味,应该实质上这也是他真正喜欢的口味吧,以前因为没有体验,认为清淡饮食有利健康,又是晓晴爱做的,就没有尝试过自己做些不一样的饭菜。其实酒店的饭菜他并不喜欢,那种使用太多佐料调制的菜肴的确非他所好。第一次他流泪是因为自己情绪没被晓晴感知,认为她不了解自己有多爱她吧,后来有几次,是因为他怕孤独吧,他希望有人能能真正走进他的感情世界,给予他安慰,他也怕孤独。可父母总认为晓晴挺好,各方面都出色,却不知道晓晴的出色也许就是他们感情生分的根源,她的出色处并非他所希求的。每当他想跟她聊聊自己时,又不知道怎么说,他和她的闺蜜也不是太熟,温周离得太远,他是他铁哥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温周说,现在他和温周是姻亲关系反倒被是朋友关系时生疏了许多。有一次他醉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因为那天晓晴出差就没回家,他是因为心情差才找的哥们聊,平时他的酒风一向好,喝高了就睡,从不乱说,但那天应该说了很多,因为哥门在他醒来后是这么说的:“真没想到这多年你其实过得并不好,真是应了那句“婚姻是爱情坟墓”那句话了,平时看你们夫妻二人关系那么好,嫂子又那么出色,你们一直是我们羡慕的夫妻楷模。现在看来,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最清楚,别人看到的只是假像,真替你不值,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找个自己心仪的女人不容易吗?只要不影响到家庭就成。”哥门的理解让他有了为降低自己一向坚守的道德标准找到了理由,结果那天他大醉,如平常一般只是睡去该有多好,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和晓晴关系很好,以往哥们之间有些聚会是不叫他的,都知道有伤社会风化的事儿他不做,背后也说现在还像他一般信守夫妻忠诚的人太少,不是同路人就不往同一条路走,只有他知道,根本原因还是他一直坚守的道德节操使他不背弃自己家庭、妻子,因为他的偶像是总理,他记得写给妻子邓颖超的情话:
:你的信太官方,都不说想我。
邓颖超:总理是大忙人,哪有时间来想我。
:闲人怎么知道,忙人多么想闲人。
:望你珍惜,吻你万千。
邓颖超:情长纸短,还吻你万千。
:我这一生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这种读懂对方,忠诚无间的情感是他希冀的,鱼与水的故事上高中时他就能背诵:
鱼对水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里。
水对鱼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心中。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你能看见我寂寞的眼泪吗这是他最想对晓晴说却没能说出的话,他心底很苦,本质上来说自己是个长情的人,如果晓晴理解他,他会爱她一生一世,如果真有来生,他也希望那个陪他的人是晓晴。可自从和哥们喝酒吐露心声后,他对待感情标准就一再降低。记得有一次和晓晴看电影,看到剧中主人公发愿要情定三生,晓晴问他:“如果有来生,你还会娶我吗?”当时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记得晓晴当时定定看了他几秒后就笑了:“人想体验更精彩人生也正常。”如果当时晓晴和他闹,非要他给个为什么不会和她在一起的理由,这只是个可能而亦,哄哄也无妨的,他可能真会和她畅开心怀聊,也许那时聊开了,就不会有现在,以晓晴对他的感情和聪慧,她知道怎么做。但她却以自已想体验不同人生草草带过,她不深究,自己也就不说,其实和别的女人一起也乏味,直到遇见赵蓉,遇见赵蓉对他来说是幸还是不幸他到现在也把不准,但和她一起快乐着,这个是真的,感官的体验总还不会假。但我还爱着这个家,他不由深深叹口气。
“你醒了?要很早就去工地?”晓晴睡眼惺忪地问。
“嗯,你也该起来了吧,今早你忙吗?”
“送宁宁上学后,去所里,今儿没有开庭的案件,法顾单位有份合同要审。”晓晴说。
“不要太累了,不想办的就不办,家中不还有我吗。”
“你不也很累吗?在外面风吹日晒的,着的气也不少吧。”晓晴抱紧他说。
“没事,谁不是这么过来的,钱儿挣多挣少没关系,少挣少花,多挣多花,只要有我吃的,就不会少了你和宁宁的。”刘云觉得自己要落泪,他不知道怎么和晓晴敞开心扉进行深度交流。
“我相信,可我也心疼你啊,我和宁宁只要你在就好,可你有自己事业,有自己朋友圈,如果你在朋友圈没有了存在感,不得不退出时,你觉得我会开心吗。”晓晴用脸蹭蹭他胸膛:“我就喜欢你温暖怀抱,也希望你活得有面子、开心。”
“我得走了,你照顾好宁宁和自己。”刘云说,他想尽快离开,不然真会落泪,晓晴真不懂他,她不知道他很反感她和各色人都能聊得来,但却从不和他进行深入交流。多年的夫妻,她还不知道他想要的幸福是怎么样的。而赵蓉就更了解他。想到赵蓉,他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他总要把晓晴和赵蓉放在一起比较了?他心底吃了一惊,晓晴不知道,这么早走,他其实是和赵蓉约好去吃早点的,赵蓉知道他父母没事,就是想他而亦,自己也赶回市里了,今早两人一起去工地,约好一起吃完早点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