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晴做完这一切,轻轻地拍了拍手,随后她走到外间的昏睡过去的沈嬷嬷的面前,将沾着少许迷药的那包纸给塞到了沈嬷嬷的鞋垫底下。
做完这一切以后,她又想办法拿到了老夫人藏起来的八百两银票,还有好多银子和珍宝离开。
许沐晴她没有回她的房间,而是悄悄地出了家门,她下意识地来到了悠然楼里,这一次萧霖烨没在,她在这里看到了凤九和凤十。
她眼珠子转了转,有锐利的光芒闪过。
“两位侍卫哥哥,能不能再麻烦你们帮我做两件事情?”
她笑得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声音也是温柔的,却让凤九和凤十下意识地头皮发麻。
这位小姐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该不会又让他们去扮鬼吓人吧?
“小姐,你说。”
许沐晴直接拿过笔墨纸砚画了一张男人的画像,“他住在红叶巷东边第三个院子。”
她给凤九和凤十分别分别安排了任务,“不要把任务搞砸了,谢谢两位侍卫哥哥了。”
许沐晴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块银子来,“两位侍卫哥哥拿去喝酒吧,不过要先替我完成任务哦。”
又是这种琐碎的事情,武功厉害,从来只替太子殿下办大事的侍卫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罢了,这是太子放在心上的姑娘,说不定以后会是他们的主母的,还是帮她办事好了,他们可承受不起主子的怒火。
一炷香的时间以后,乔装打扮成家丁的凤九神 神 秘秘地敲开了沈嬷嬷儿子王益家的门,满脸急切地说道,“王兄弟,沈嬷嬷让我告诉你,拿着这些银票和珍宝快点走。”
“老夫人她太狠毒了,害怕沈嬷嬷泄露她的秘密,已经将她打得半死,你赶紧带着人离开,去投奔远清风镇的姨母,别再回来了,逃得远远的。”
王益着急了,“那我娘怎么样了?我不能离开,我总不能让我娘死在候府里吧。我这就去把我娘给带出来。”
“你别去了,老夫人她还想着把你们都一网打尽呢,赶紧收拾一些紧要的东西离开。这是沈嬷嬷给你写的信,你自己看了就走吧。”
王益眼眶通红,颤抖着手打开信,那上面熟悉的字迹果然是他娘写的,他心痛如刀割,“不行,我要去救我娘,我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娘去死。”
凤九满脸沉重,又带着生气地呵斥道,“那你们王家就断子绝孙了,你怎么这么愚昧呢,沈嬷嬷她在劫难逃了,倒是你,带着家人走,沈嬷嬷才能安心。”
“赶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老夫人她为了不把谋害沐晴小姐的事情泄露出去,是不会让知情人活着的。”
在凤九的一再催促下,王益含着泪,带着妻子收拾了简单的衣裳和银票,又带了一些干粮,防身的菜刀,还买了一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京城,去投奔千里之外的姨母。
在出发之前,王益想了想,又不放心地买了不少鞭炮放着,以防在路上遇到追杀的时候用鞭炮防卫。
然而他们刚走到京城郊外没多远,立刻被一群蒙面,手里提着锋利长剑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给我上,全部都杀了,不留一个活口。”
话音落下,凶神 恶煞的黑衣人立刻涌了上来,发狠地对着马车砍了起来。
王益吓得掌心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发狠地拉着缰绳,不要命似地朝着路的前方狂奔着。
刺客已经追杀到了马车近处,王益带着妻子拿着锋利的菜刀疯狂地挥着砍着,不想落到刺客的手里,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忽然,两个不到十岁的儿子被锋利的长剑砍伤了手臂,恐惧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爹,娘,我们流血了,快点来救救我们啊。”
“萍儿,快放鞭炮,不然我们全部都要死在这里。”
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活着的渴望,让王益的妻子拿过火折子点燃了鞭炮扔到了围攻他们的刺客的身上。
很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了起来,火光四溢,那些刺客被震得不敢上前来。
王益拉紧缰绳,更快地将马车朝着前方赶去,宛若身后有鬼追一样。
那群刺客追了一会,眼看着追不上了,终于没有再继续上前去了。
凤十扯下蒙住脸的黑布,忍不住啧啧出声,他们主子喜欢的这位姑娘,真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主,不过好在还有一些底线。
凤九和凤十在一个多时辰以后回去复命了,许沐晴很是满意,“多谢两位侍卫哥哥帮忙了。”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许沐晴这才回到了将军府里,耐心地等待着晚上沐恩候府即将爆发的风波。
为了她爹的仕途,她不能让那个老毒妇去死,但是那个沈嬷嬷,她绝对不会再留了。
谁想要她的性命,那她会毫不客气地要那个人的性命。
悠然楼里,在她离开后不久,凤九和凤十直接去了东宫,将许沐晴交代他们做的事情禀告给了自家主子。
萧霖烨听完汇报以后,一向清冷的脸上竟然浮起了愉悦又带着宠溺的笑容,“她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以后她要是使唤你们做事情,只管去做,不用特意再请示孤。”
这还没成亲呢,就这么捧着宠着了,等到真的成亲了,那还了得,岂不是宠上天,哪怕要天上的星辰都想办法给摘下来啊。
凤九和凤十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道,完了,太子殿下情窦初开了,真的会想女人了。
傍晚的时候,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紫娆率先醒过来,她看到天色那么晚了,吃了一惊,惴惴不安地走进老夫人的寝室里。
眼前的情景让她惊恐地尖叫出声来,“啊——”
“不好了,老夫人摔倒在地上了,快来人啊。老夫人,你快醒醒啊,快点睁开眼睛。”
然而脸朝下摔倒在地上的老夫人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呼吸均匀,却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很快所有的丫鬟婆子都醒过来了,走进卧室里,手忙脚乱地将老夫人扶到床上去躺好。
“快点去叫二老爷和三老爷过来,还有派人去请大夫啊,老夫人她的脸摔得青紫一片,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啊。”
紫娆含着眼泪地替老夫人擦干净脸上的污渍,又让小丫鬟进来把碎瓷片给打扫干净。
沈嬷嬷觉得脑子很疼,不知道为何她的心跳得很快,脊背处冷嗖嗖的,就像是大难临头一样。
没过一会儿,许亦勇和许奕帆都带着妻子和女儿都赶过来了。
“你们是怎么照顾老夫人的,连老夫人从床上摔下来都不知道,养你们是干什么的?都是一群饭桶,废物!”
许亦勇脸色阴沉,胸腔里的怒气一阵接一阵的涌上来,狂躁得想要杀人。
所有的丫鬟婆子大气都不敢出,她们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连老夫人摔倒了都没有察觉到。
难道是春天太困了,让人都打不起精神 来吗?
“大夫来了吗?”
沈嬷嬷身为老夫人的陪嫁,立刻低眉顺目地说道,“二老爷,还没呢,应该快来了,您再稍微等等。”
“老夫人若是没有大碍也就罢了,如果有任何差池,我要你们好看!”
众人的心再次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没过多久,提着医药箱的大夫满头大汗地赶来了,立刻被许亦勇拉着给老夫人把脉检查身体。
战战兢兢的大夫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老夫人的脉象以后,眉头紧锁,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之中。
“大夫,我娘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大人,老夫人的脉象很奇怪,很平稳很强健,但好像有一丝微弱的逆流在体内乱窜。”
胡子花白的医者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像是中毒了,但是他翻看了老夫人的眼皮,呼吸,甚至已经拿了银针扎出了血拿来观察研究,有没有中毒的迹象。
“什么意思 ?脉象平稳强健不就是说身体没有大碍吗?那我娘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许亦勇着急了,母亲就是他的依靠,他不想看到母亲有任何的意外。
大夫再一次把脉,那股逆流又不不见了,就好像刚才是他的错觉一样。
“什么时候醒过来还说不好,老夫人她是头朝地的摔倒在地上,很有可能脑部受伤或者出血了才会昏迷的,这种时候除了静养没有别的办法了。”
许亦勇和许奕帆像是兜头被一盆冷水浇下来,心都凉透了。
“那我娘以后就一直这样昏迷了,昏睡三个月,五个月,甚至三五年是吗?”
面对两个男人几乎要杀人般的目光,大夫也吓得不轻,“老夫人的病情请恕在下无能为力,大人,告辞了。”
大夫甚至都不敢逗留,逃命似的离开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在旁边不停地抹着眼泪,又不敢哭出声音,怕是惹得男人烦了。
许沐蕊眼珠子转了转,有恶毒的光芒涌过,又开始煽风点火了。
“爹,三叔,祖母她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蹊跷。会不会是沐晴她对祖母怀恨在心,所以故意放迷药迷晕了祖母屋子里的丫鬟婆子,然后她对祖母痛下杀手啊?”
昨天被疼痒折磨了一整天,在宋太医给她开了药方,煎服下去以后一个多时辰,身上才不痒了。
虽然宋太医说她是误食了海虾和螃蟹过敏了,但是她心里总不信,一定是许沐晴下毒太高明了,故意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直到今天她的身上,脖子上和脸上都还有着一道道抓痕,看起来很是刺眼和狼狈。
“怎么说?沐晴她怎么敢对祖母痛下杀手的?”
许亦勇听了女儿的挑拨离间,将信将疑。
许沐蕊靠在父亲的耳边,将祖母命令她在皇宫里对付许沐晴的事情说了出来,信誓旦旦地说道,“我觉得八成就是她,只有她能将毒药下得神 不知鬼不觉,连太医都检查不出来。”
李芙蕖对大房也是恨之入骨,在旁边附和道,“夫君,沐晴她天生反骨,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之前她还逼着娘给大嫂道歉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最好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哥。娘被毒害可不是小事啊。”
许亦勇和许奕帆气坏了,“来人啊,去将军府把大老爷和大夫人叫来,沐晴也给我叫过来!”
如果真是许沐晴下的毒,这个臭丫头真的不能再留了!
没过多久,许奕融和杨瑶光带着许沐晴过来了。
“娘她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许亦勇把满腔的怒火都撒在了许奕融的身上,“还不是拜大哥的好闺女所赐,娘被她下毒昏迷了,以后会变成怎样还不知道呢?大哥教的好女儿啊,学医的一身本事都用在自家人身上了。”
许沐蕊说了老夫人想要借刀杀人弄死许沐晴的计划以后,许亦勇几乎在心里断定了许沐晴就是下毒的凶手,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看起来。
“你血口喷人,我女儿什么时候给婆母下毒了?她这两天就没有来过沐恩候府,怎么给婆母下毒?你们看我女儿不顺眼,就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女儿的头上来,难道是想要弄脏我女儿的名声吗?”
杨瑶光气得浑身发抖,“不就是皇上想给沐晴和睿王殿下赐婚吗,看把你们嫉妒和眼红得,非要毁掉我女儿的名声才肯罢休吗?你们二房和三房才是心思 最恶毒的。”
许沐蕊没想到竟然从杨瑶光这里炸出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出来,羡慕和嫉妒在她的心底发酵着,让她狂躁得想要杀人。
她的运气为什么那么好,退了婚还能让皇上赐婚,睿王正妃啊,比张明熙家还要显赫,为什么偏偏是许沐晴嫁得这么好?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满脸复杂地看着许沐晴,她竟然那么命好的吗,竟然又能嫁进皇家?
许沐晴既感动杨瑶光这么护着她,又是好笑,明明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她娘竟然为了将她给捞出来,硬是说是大房二房的人因为嫉妒而陷害她。
“娘,别跟她们扯那些有的没的,让我自己来说。”
她走到许亦勇的面前,身高虽然不够,但是气势十足地说道,“二叔好狂妄的口气,真是厉害得很呢,没有证据没有证人,直接就说我下毒毒害祖母。怪不得直到现在你只是正五品的小官,怪不得沐恩候府传到你手里的时候越来越落魄了,想必再过几年,直接把家底都吃光了吧。”
“臭丫头,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们现在再说你祖母被人下毒的事情。”
许沐晴正色道,“那就言归正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下毒了?捉贼拿赃,捉监捉双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而且我为什么要给祖母下毒?祖母要是没了,我爹就要守孝丁忧三年,我脑子坏掉了吗,让我爹放弃仕途回来守孝?”
许亦勇想想又觉得她说的话有些道理,心里忽然有些动摇了。
谁料许沐蕊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所以你没有把祖母毒死,而是把祖母毒成了活死人,大伯既不用守孝,你又能解了心里的恨意。”
“我能有什么恨意?沐蕊姐姐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一些?”
许沐晴眼神 锐利地瞪着许沐蕊,“你在宁寿宫门口把我推向长公主刀尖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要论恶毒,谁比得上你呢?上次在府里推我下水我差点被淹死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谁推你了,证据呢?血口喷人的是你,你巧舌如簧,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谁比得上你?你有本事就去报官啊,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认。”
许沐蕊梗着脖子说道,她才不承认呢。
杨瑶光则是带着深意地看了李芙蕖一眼,后者吓得脸一白,直接拉住了女儿,“蕊儿,你别乱说。”
“我现在先去查看祖母的身体,你两次想要我性命的事情稍后再说。”
许沐晴走过去,认真地给老夫人把脉,她眼神 坦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谁说祖母中毒了,她脉象平稳有力得很,没有任何异常。反而是脸上摔得不轻,全是淤青。我猜祖母是从床上摔下来了,伤到了脑子才昏迷的。”
“胡说,一定是你下毒,你医术可厉害了,下一点毒都能让人神 不知鬼不觉,你有多恶毒我最清楚。”
许沐蕊就像是发疯的疯狗一样,死死地咬着她,就是不放。
她直接不理许沐蕊,吸了吸鼻子,“不过我怎么闻到一股迷药的味道,祖母摔倒的事情倒是不简单,那么多的丫鬟婆子伺候着,怎么还让祖母摔倒。”
许亦勇神 色变得愈加的严峻起来,忽然厉声说道,“将娘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认真地检查一下,还有屋子里,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很快就有李芙蕖身边的丫鬟回来了,“老夫人屋子里的银票少了几百两,不少珠宝首饰也丢了,像是遭了贼。”
“都给我继续搜,一定要将下迷药的人找出来。”
老夫人房间里的丫鬟婆子被带了下去搜查了全身,任何地方都不放过,果然在沈嬷嬷的鞋垫底下找到了包着迷药的纸。
沈嬷嬷被这样的变故都吓傻了,吓得浑身发抖,“二老爷,不是老奴啊,老奴对老夫人绝对是忠心耿耿的。老奴是被人冤枉和陷害的啊,一定是沐晴小姐,她怀恨在心,故意这样陷害老奴的。”
许沐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脑子倒是转得挺快,但是我绝对不害怕你们怀疑,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啊。
“我害你干什么?你个刁钻老奴还污蔑我了?我想教训你,就连祖母都拦不住,我一包毒药先把你毒死了,难道祖母还能惩罚到我的头上来不成?我倒是觉得是不是你演了一出苦肉计,故意来卖惨陷害我的呢。”
“夫君,让人到沈嬷嬷的住处去查,看那些丢失的首饰和银票在不在那里。如果不在,就去沈嬷嬷儿子的家里看看,一切应该就清楚明白了。”
许奕勇立刻派人去了沈嬷嬷的儿子家,然而王益和家人已经人去屋空,什么都查不到了。
沈嬷嬷面如死灰,这个结果她就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她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这一次可能撑不过去了。
这个结果显而易见,许亦勇已经猜出了是沈嬷嬷因为什么事情和老夫人闹翻了,故意用迷药放倒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随后她将老夫人摔到地上,直接将后者摔成活死人。
沈嬷嬷不甘心服侍了老夫人那么久什么都没得到,于是找到老夫人藏在梳妆台匣子后面的钥匙,打开了宝箱拿走几百两的银票和小部分的首饰,最后自己喝下迷药晕倒,装作无辜的样子。
许家的几个男人恨得想要将沈嬷嬷撕了的心都有了。
“来人啊,将这个刁奴拉下去杖毙。恶奴,竟然算计到主子的头上来了,既然这么贪婪恶毒那就到阴曹地府去报道吧。”
许奕勇一句话就宣判了沈嬷嬷的死刑。
沈嬷嬷疯狂地大笑起来,含着眼泪说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你们要我死,我也在劫难逃,但是杀了我容易,留下凶手逍遥法外,老夫人哪怕是死都不能瞑目。”
她忽然一头重重地撞到墙上去,脑袋被撞得模糊,血光四溅地死了过去。
那画面太残暴太血腥,屋里的女眷们都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许奕勇让婆子们把沈嬷嬷的尸体抬出去处理掉,又将屋里的血迹清理干净,一切才安静了下来。
许沐晴看着这一切,心里的恶气终于出了,那些总是陷害她的人,终于让她出了一口恶气。
至于许沐蕊,不着急,她慢慢收拾,也绝不让许沐蕊好过。
“沐晴,你想办法把祖母诊治好,让她快点醒过来啊,你医术很好,总不能眼睁睁看祖母这样吧。现在能救祖母的只有你了。”
许亦勇和许奕帆带着点祈求地对她说道。
许沐晴在心里说道,不好意思 让你们失望了,老毒妇变成这样都是我弄的,我怎么可能救醒她?就让她好好地做一个活死人不是很好吗?省得总是想掀起一层又一层的风浪来,真的很烦人的。
“这样,我开一副调养身体的药方,不过伤到脑子这么重要的地方,的确不好办,我尽量看她脑子里的淤血能不能排出来吧。”
她说着,直接让丫鬟磨了墨,刷刷刷地在纸上写了一个药方,递到了许亦勇的手里,“让人按着这副药方抓药吧。不过最好要先去找大夫过目一下,省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差池又说是我陷害的。”
许沐蕊不服气地在旁边说道,“大伯,一人技短,三人技长,不如进宫去请几位太医过来给祖母看看,究竟祖母有没有中毒,或者是研究出好的调理办法,兴许能让祖母醒过来得快一些。”
许奕融想了想,痛快地就答应了,“我这就让人拿名帖去请两位太医过来,但愿母亲能早点恢复。”
热闹地看完了这场戏,许沐晴心情好得不得了,她跟随着父母回将军府去了。
在她离开的时候,总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强烈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冰冷的,怨毒的,让她想要忽视都很难。
许亦勇一家也不想待在老夫人的屋子里,很快也回了他们的院子。
“爹,娘,我总觉得一定是沐晴下毒了,她那么厉害,下个神 不知鬼不觉的毒很容易的。”
许沐蕊依然没有放弃对许沐晴的怀疑,她昨天被折磨得那么惨,将一切都算到了许沐晴的头上去了。
“别再胡说了,娘已经让人去问了小门那里的守卫,她这两天没有过来。她下毒再厉害还能将所有的御医都骗过了啊?”
李芙蕖不想让女儿因为嫉妒而丧失了理智,“你与其总是揪着她不放,还是想想怎么找到个如意郎君吧。针线活做得好吗,琴棋书画还能有些进步没有?”
许沐蕊想到许沐晴就要被赐婚给睿王殿下,嫉妒得眼都红了,“娘,许沐晴她都快要当上睿王妃了,你也要想想办法,我也想当王妃或者太子妃,实在不行侧妃也可以啊。”
她可不想以后在隆重场合见到许沐晴,还要卑躬屈膝地问候请安,她受不了向许沐晴下跪,更加见不得许沐晴成为身份尊贵的王妃。
“好了,你别胡说八道啊,我看你是魔怔了吧?亲王妃和太子侧妃哪里是那么容易当的?人家爹是深受皇上宠信的威远将军,人家娘是郡主,我能怎么办呢?”
李芙蕖哪里是不眼红不嫉妒,但是沐恩候府现在已经落魄了,她的夫君又不能干,人家达官显贵哪里看得上她的女儿。
门不当户不对,不能给人家带来利益,人家凭什么娶她的女儿?
“娘,我不管,我不要嫁得比许沐晴差,我是嫡长孙女,在家祖母也是最疼爱我,为什么我要低许沐晴一头?你们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许沐蕊心高气傲,哪怕她爹比不上许沐晴的爹厉害,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嫁得比许沐晴差,想到许沐晴就要成为睿王妃了,她心里就跟被小虫子啃了一样的难受。
“好了,别再烦我了,你是在嫌弃你爹没本事,没能给你找一个好的婆家吗?既然羡慕沐晴她嫁得好,你也去认你大伯当爹好了,人家一定会帮你找一门满意的亲事的。”
许亦勇被女儿刺激到了敏锐的神 经,脸色直接变了,忍不住大声地骂了起来。
“爹,我又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哪个女孩不想嫁得好,我想要过好日子难道有错吗?”
听娘说以前她大伯母没有嫁过来的时候候府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就那么一点肉,哪里有什么燕窝鲍鱼的,每个季节也只是做两套衣服,哪里像现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大伯母有银子,陪嫁多,大伯建功立业赏赐多,他们才有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不敢想象真的要嫁到跟她爹一样是五品小官的家庭,她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那也要量力而行,不要去妄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人家爹是正一品的武将,人家有权有势,你没有那么厉害的爹,就要认命。”
许亦勇心情烦躁地给女儿泼冷水,又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满心满眼地钻到钱眼里面去了。”
家里也待不下去了,许亦勇怒气冲冲地去了书房。
许沐蕊委屈得眼泪都飚出来了,“娘,我想嫁个厉害的夫君,难道有错吗?爹为什么要骂我?我不想以后一个铜钱掰成两个来花,你想办法帮帮我。”
她想到了太子殿下俊美无俦的脸,还有他高贵的身份,哪怕是做侧妃,做良娣,也比当五品官员家的正妻强。
李芙蕖何尝不想女儿嫁得好,她这辈子被婆婆压着,又被小妾抢走了风头,她也想女儿嫁入豪门给给她撑腰。
可是,女儿的家世和容貌摆在这里,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蕊儿,娘没有办法,你认命吧,太子殿下不是你能高攀的人,到时候我让你大伯给你挑个家境殷实,人品敦厚,又有前途的夫君,你好好地过日子吧。”
李芙蕖想到女儿嫁得没有许沐晴好,心里也难受得像被刀割一样,“人各有命,你别总是和沐晴比,人家会投胎,有个好爹娘。”
“都怪我爹没有出息,科举考不上,还是靠着祖荫才得了个五品官,他要是努力一些争气一些,我用得着这么窝囊吗?”
许沐蕊强烈的嫉妒在心里燃烧着,眼睛通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她绝不让许沐晴得逞!
她没有办法做亲王妃或者太子妃,她也不会让许沐晴嫁得好,等着瞧好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削减了脑袋,梦寐以求要嫁的高门,许沐晴根本不屑一顾,甚至想办法推掉。
将军府,许奕融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女儿,忍不住问道,“晴儿,你祖母真的不是你下毒吗?爹希望你不要做错事情,酿成一生大错。”
他最清楚女儿的性格了,在她落水发热以后,性情大变,一点亏都舍不得吃。
而且这个女儿是个聪明有本事的,她师从神 医唐维卿,那也是个脾气古怪不肯吃亏的人,医术又出神 入化,甚至连宫廷的御医都未必比得上神 医。
许沐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爹又是听进了沐蕊说的那些挑拨离间的话了吧,你要是不信我,尽管去查,我不怕的。”
杨瑶光气得忍不住在夫君的腰间拧了一把,“有你这样当爹的吗?是不是非要将女儿想得十恶不赦才满意。我有时候甚至想着,究竟晴儿是你的女儿,还是许沐蕊才是你的女儿。”
许奕融被妻子劈头盖脸地一通痛骂,不敢再问她,“夫人,我就是随口问一下,你别气啊。”
“爹,二叔不是查出来了吗,是沈嬷嬷怀恨在心报复主子,你再怀疑我,我也没有办法了。我会医术不错,但我应该没有厉害到下毒连所有的御医都检查不出来。”
她真是被爹恶心到了,怎么会有把妻子和女儿都当成外人的爹,弟弟和老娘才是自家人。
杨瑶光愤怒地将丈夫给推了出去,“你给我滚,今晚别歇在我的屋里,我女儿她脾气是有些不好,但你看她什么时候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过?倒是你的好侄女,差点要了我女儿的性命。许奕融你真是眼瞎了心也瞎了!”
她的女儿还知道心疼她想着她,反而是她的丈夫,遇到老娘昏迷的事情,反而怀疑晴儿来了。
许奕融自知理亏,讪讪地出去了。
直到宫里几个御医来给老夫人诊脉,确定老夫人她没有中毒,而是头部受了重伤以后才昏迷,许奕融才将心里的疑虑放下了。
杨瑶光还是埋怨了他好几天,没有让他上床。
既然压在头上的婆母是个活死人,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找麻烦了,杨瑶光憋屈了半辈子,终于不用那么压抑了。
她不想再养着候府的那群蛀虫,于是她对候府的银子的支持直接就减少了五成。
二房和三房那边的生活水准直线下降,让沐恩候府的那群人气得咬牙切齿,当然这是后话了。
许沐晴和萧霖策的生辰八字拿到钦天监那里让人看了以后,得出来的结果自然是相克,若是两人强行要成婚,最终也是闹得一个你死我亡的下场。
这个结果不管是太后和淑妃,萧霖策知道了,很不能接受。
他好不容易求得父皇松口,怎么会是不能成婚的结果。
“我不相信,母妃,一定是太子让人动了手脚,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偏偏我想娶一个女人,又是相克。”
淑妃被吓坏了,她后怕地捂着胸口,“皇儿,命运这玩意还是宁可信其有,万一真的相克岂不是害了你吗?”
太后也气得脸色阴沉,“这样,想办法让人把你们的生辰八字拿到护国寺和白马寺去,看看高僧怎么说。除此之外,拿去给道行高深的道士看看。要是真的成婚就会你死我亡,哀家绝对不会让许沐晴那个女人靠近你一步。”
萧霖策心情差到了极点,他满心不甘,却也只能等待着消息了。
许沐晴养了几天的伤,当她手背上的伤口结痂以后,她闷得待不住了,直接带着绿柳和紫鸢去了神 医府。
“师父,一段时间没见了,我好想你。”
唐维卿看她笑得狗腿又殷勤,冷哼一声,“我才不信你的鬼话,自从你将老夫一身的本领学去以后,就懒得再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许沐晴差点被口水给呛死,“师父,我是那样的人吗?亏得我让厨房弄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带来呢,有佛跳墙啦,红烧肉啦,油焖虾啦,清蒸鱼等等,你不吃就算了,浪费了我一番好心。”
精神 矍铄的老头子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我怎么会不吃呢?这是我的徒弟给我做的菜,这是你的孝心,我当然要收下。”
“师父慢慢吃,以后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做很多好吃的给师父吃。”
唐维卿豪迈地直接坐在地上,把紫鸢和绿柳拿过来的菜放在花园里直接吃了起来。
“还是晴儿准备的菜好吃,比外面的酒楼里做得好吃多了,还是女儿家懂得心疼师父。”
许沐晴笑着说道,“师父,你那里种的血藤草,我能采几根吗?我有很重要的用处,还有你养的仙龟,能不能让我放点血?”
原本吃得很开心的老头立刻怒目圆瞪,警惕地看着她,“臭丫头你要血藤草和仙龟的血做什么?我就知道你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丫头,原来是用好吃的收买我了,没门。”
许沐晴就那么看着她的师父,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委屈兮兮地说道,“师父还说最疼爱的徒儿是我呢,原来还比不过几根血藤草和几滴仙龟的血,我好难过,心都要碎了啦。”
老头子扔了一块脏兮兮的帕子到她的脸上,“别演了,你是脾气火爆的小辣椒,你是带刺的玫瑰,再哭也没有梨花带雨的柔弱感。”
许沐晴心里又被扎了一刀,毫不矫情地拿着脏帕子抹了眼泪,“师父,你就说到底给不给吧,这两样珍贵的药材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要救那个中了血枯剧毒的人。”
上一世她喂了萧霖烨不计其数的汤药,很多她都不记得了,昨天她睡觉的时候,终于做了关于前尘往事的梦,终于想起来了,有血藤草和仙龟的血。
她想要试一试。
唐维卿满脸八卦地问道,“是不是年轻俊美,风流倜傥的公子,你看了一眼就魂牵梦绕,舍不得让他死?”
许沐晴嘴角抽了抽,“你想得太多了,还真不是,但我不能让他死。”